正所謂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王戩躲到省城驚動省公安廳首長,剛出禪房就瞧見一位一穗三花警銜、精神迥異的中老年,警號000001,蹲過耗子的本能驅使王戩心虛不敢直視,悄無聲息貓老石身後。


    “鄭廳好!”周政委立正敬禮。


    首長抬手迴敬乍眼一瞧,愣指著周政委肩膀上的警銜剛要說話,見其暗暗搖頭狂打眼色,雖說沒明白什麽意思,但也沒多嘴,換上笑臉衝身後道:“小戩,按條例,我怎麽著也算你大半個首長吧?”


    “呃……首長好!”王戩會意立正敬禮。


    “嗯,隨我去省委,陳書記和省商務廳、發改委的領導要見你,詢問項目的事。”


    憑白無故節外生枝,王戩無語,心說省委書記日理萬機,哪有時間抽空見他這個無名小卒,八成是打著詢問項目的旗號搞搞思想教育,生怕一個不慎真出家當了和尚,那樂子就大了。


    當然,周政委心裏也沒底,為啥?穩穩的副廳整沒了,所以在去的路上單獨和鄭廳同坐一輛車,將前因後果詳細說明,氣得鄭廳直飛眉毛,虧他想得出來,視國家製度如兒戲,又仔細想想也對,前幾天搞掉老美一顆衛星,萬一知曉實情,情緒失控天知道會不會將天再捅個窟窿。


    ……


    兩輛警車一輛小轎車駛進省政府,大氣磅礴的省政府大樓莫名產生一種莊嚴肅穆的壓力,二愣子硬挺著腰杆偷偷左瞄右瞧,跟隨眾人步行三樓走進一間約百平米的會議室,淺灰色沙發搭著白色棱形無紋巾,彰顯素樸。


    鄭廳招唿幾人靠窗戶座等,沒一會兒有服務員端上茶水,就老石一個人喝得有滋有味,王戩象征性舔了舔,扭臉小聲問道:“周政委,飯點都過了,我還沒吃呐,你不餓?”


    周政委一口茶水差點嗆著,狠狠一瞪眼王戩立馬閉嘴,鄭廳全然在目憋著悶笑,這小子真是個異類,難怪周進又愛又恨。


    不多時,一位頭發花白,胸口別著徽章的老爺子邁步進會議室,身後跟著五個中年人,清一色的政務裝,個個笑臉春風,眾人連忙起身,鄭廳一指王戩介紹道:“陳書記,這是王戩,咱們遼省土生土長、最年輕的科學家,聽說已經在中科院掛了號。”


    “哎呀,小戩同誌久仰大名啊!哈哈哈~~~”


    省委書記主動伸手,王戩哪敢怠慢,三步並著兩步上前雙手緊握,哈腰道:“陳書記好。”


    “座座座,都座。”


    幾句寒暄介紹身份後各自分賓落座,陳書記一身輕鬆座於主位,道:“小戩同誌,難得來趟省城,感受頗多吧?”


    不待王戩答話,陳書記再道:“光源研發進展怎麽樣?有沒有把握?”


    “問題不大,關鍵實驗可以說是成功的,順利的話明年中旬應該能成。”


    “有什麽困難嗎?”


    “關於光源鏡片的製造工藝目前還沒找到。”


    “也就是說解決了鏡片生產,事就成了?”


    王戩點點頭,陳書記扭臉衝左手邊道:“薑主任,你們商務廳須全力配合,具體細節可以去川北對接一下,注意保密,咱們東三省年年經濟排名墊底,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


    “好的陳書記。”


    事務協調敲定,發改委羅主任早憋不住了,插話道:“小戩,項目完成後,光刻車間具體會放在哪?我好提前做政策調整。”


    “羅主任,光源隻是光刻機的一個部件,整台光刻機造出來保守估計得等到2022年。”


    “小戩。”這時陳書記道:“經濟規劃必須打提前量,決定的事隻可合理性調整,你要體諒羅主任,他這是急的,每年戴著墊底的帽子去部委開會誰都不舒服。”


    兩次提到經濟墊底,王戩突發奇想,道:“陳書記,經濟墊底說白了就是老百姓手裏沒錢,讓企業提高工資不就行了。”


    一句話引得眾人輕聲悶笑,羅主任道:“小戩,東三省是老工業基地,絕大多數是傳統行業,利潤本來就低,而且兩國正打貿易戰,這個時候下政策強行漲工資,那些小微企業隻有破產一條路。”


    “那就單獨針對峰利集團。”


    按平常人的理解,王戩這話明顯有吃裏扒外的意思,陳書記試探性問道:“這麽說峰利集團內部有漲工資的打算?”


    “有,不過會議沒通過。”


    眾人明白了,兔崽子想借政府的手給集團施壓,這事斷不可行,為何?非戰時期間政府是不能幹擾市場或企業運轉的,再說一條政策的製定是針對所有企業,而非個別,單從情理上就講不通,想法過於幼稚。


    但在陳書記看來,王戩屬於主動送人頭,正愁怎麽轉移話題,於是借題發揮:“小戩,你是個搞研發的科學家,製定政策這事也摻和?別本末倒置,就拿跑到省城這事來說,你跟誰請示過?無組織無紀律,擱在部隊按逃兵論處。”


    “……”王戩。


    “少裝無辜,你在川北幹的那些事在座的都有耳聞,做事從來不考慮後果,老美那衛星是你捅下來的吧?”


    “我……”


    “你知道給國家惹多大麻煩?鄭廳,會後給老宋打個招唿,至少記個處分。”


    王戩急了,剛要發作被周政委一把死死摁住,陳書記繼續道:“收起你那流氓脾氣,在座的既是你的領導也是你的長輩,給你個處分算輕的,再敢撂挑子滿處跑直接降級。”


    “小周,迴川北後好好教育,這段時間可能會不太平,沒事少讓他出來走動,身邊最好再配個警衛。”


    “啊!”


    “啊什麽啊?今年那場車禍還沒長記性?特種部隊的臉讓你丟盡了。”


    從貴賓到孫子隻在瞬息,連帶著周政委也跟著受過,起身立正向領導表決心,王戩瞧那模樣,迴川北後十有八九會仇恨轉移到自己身上,哪兒說理去?


    被省委書記罵了一頓,川北這幫人如坐針氈,眾位大佬見差不多收罷神通放人,老規矩,在窗戶口目送車出了政府大院,陳書記哈哈大樂。


    迴川北剛上高速,周政委接到宋局電話,北方戰區政治部予以王戩大過處分,再敢捅蔞子少校變上尉,至於善後問題和陳書記講的差不多,老美定會加大對川北的滲透力度查找原因,保險起見盡量少冒頭。


    電話掛斷,周政委眼盯後視鏡衝王戩恨道:“瞧你幹的好事。”


    王戩一臉愧疚老老實實裝孫子,老石卻跟沒事人似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小戩,老頭子我命硬,別有心裏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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