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淋,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提名時。


    王戩可以說全占了,但在自己看來,北監授銜才算得上人生的高光時刻,既是拐點、也是起點,更寄托著家庭和國家的希望。


    鴻錦大酒店,川北市一家中檔酒店,可能是有史以來排場最大的一次婚宴,三樓主場一片大紅,點綴著無數星星,小兩口的結婚動態照循環播放,中間十幾米的走台鋪著毛絨地毯,整個宴會區宮燈懸掛古色古香,兩邊宴席無分高低相當大氣。


    10:00左右,客人陸續進場,峰利集團中上層但凡在家的悉數到來,唯獨首桌一直空著,陳叔忙著招乎客人,陳媽則在大廳門口坐收禮金,一一記錄在冊。


    少時,一位身材高挑,衣著時尚靚麗、往日的黑亮長發燙成大波浪,左手牽著個四五歲的小女孩走進廳堂,不僅顏值超高,更比孫小玲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待報上姓名,陳叔將其引到位置,隨後肖傑落座旁邊,不知道的還以為兩口子。


    臨近中午,集團總裁和一老頭同時現身,老石今兒暫時奪了風頭,碩大廳堂就這麽一位打扮另類,淡金色唐裝印著淺淺的福字,手持折扇和徐康年一起落座,沒五分鍾,宋局帶著政委和黃中林一身便裝到場,隨後中興集團代表老金到場,並主動低調握手,皆為首桌。


    待到賓客差不多滿齊,那幫出去接親的伴娘伴郎們成群結隊迴場,斯文流氓一身黑色西裝,胸前插著一朵小玫瑰花,放眼張望滿處找坐,無意瞧見燈火闌珊之中生出一朵紅唇烈豔,那眼珠仿佛被勾住,餘光邊上戳著肖傑,懷裏抱著個小女孩,愣了。


    不動聲色假意路過,草狗正要起身打招唿被暗暗製止,卻故作驚訝和肖傑寒暄:“喲,肖哥,好久沒見,你閨女?”


    肖傑連忙起身道:“小毛總盡開我玩笑,我哪有這麽漂亮的閨女;蕭英,這是集團人事總監毛總。”


    “毛總好!”


    “誒好好好。”嘴上稱好,實則心裏鬆了口氣,找到自己老爹坐旁邊,那雙賊眼時不時往蕭英臉上招唿。


    飛升老頭屬張飛的,粗中有細,順勢一瞧眉毛擰了,目測年紀跟兒子差不多,但懷裏抱著個閨女……這是想幹啥?玩兒第三者插足?


    生怕兒子造孽,正打算偷偷噴兩句,突然廳堂燈光熄滅,頂上一束聚光燈射向門口,隨著門分左右,王戩頭戴黑緞狀元插花帽,身著紅色錦鯉袍,寓意鯉魚躍龍門;葛燕身材較矮,但那熣燦鳳冠銷金蓋頭,綴綴簪花流光綻放、紅鳶鳳頭嘴銜玉墜,身後兩米鳳尾袍,盡顯沉穩端莊,與夫君手拉手邐迤前行。


    一對新人吸引全場目光,唯獨遭斯文流氓無視,借著微弱宮燈暗中在那放肆“偷窺”蕭英,若非公共場合,飛升老頭非抽他兩嘴巴子,憑毛家的地位什麽女人找不著,非當第三者,氣得在那幹瞪眼。


    宋局有言再先,說到做到,一身便裝上台主持婚禮,一切按既定好的流程走,沒出啥意外,王先齊也得償所願,穩當坐好,小兩口雙雙跪地,葛燕敬上媳婦茶爽朗叫了聲爸,感動得差點掉眼淚,也意味著自己的任務完成。


    穆芹拿著手機不斷錄視頻,老爸穆柏銘一個勁的催,也不怕廖鴿看見。


    王戩的婚禮現場與眾不同,因葛老爺子家裏沒什麽親戚,為免老兩口因孤單過於傷心,開的那店又忌諱,幹脆一起接來,見證閨女落了個好人家,也算有始有終。


    餘下的敬酒大劫王戩早有心裏準備,就沒打算豎著迴去,但身為集團後起之秀,也就那幫損友敢灌他酒,奇怪的是斯文流氓今兒心不在焉,這麽好的機會居然沒鬧騰,飛升老頭背地裏急得直拍大腿:“完了完了,毛家上輩子造什麽孽,生這麽個玩意。”


    首桌為壓軸,王戩除頭有點暈沒啥不良反應,首先敬老石,其次宋局,再次總裁,徐康年暗暗點讚,見利而不忘義,實屬難得。


    因五一小長假,警察是不能休息的,宋局自然不能喝酒,王戩也一點沒糟踐,總之全場一圈下來還能走路,鬧到近三點才陸續散場。


    借著婚禮,葛燕放三天假也喝了點,從老丈人的酒量看得出來,跟沒喝一樣,攙著夫君在廳堂門口恭敬送客,蕭英牽著孩子一直挨到最後才依依不舍離場,葛燕甜甜叫了聲英姐,並遞給小女孩一個紅包。


    “快謝謝大姑……阿姨!”差點說出大姑奶奶,蕭英那臉臊得不行。


    “謝謝大姑阿姨。”


    “……”王戩愣目無語,嚇得酒醒大半。


    “哎,常來家裏玩。”葛燕應對自如一笑而過但是……


    後邊跟著尾行的斯文流氓全然在耳,大怒,內心狂噴:“憑什麽?你狗日的剛娶媳婦!竟然敢當老婆的麵端著碗裏瞧著鍋裏!天理何在?”


    今兒日子太大,縱有天大的委屈也得憋著,毛文忠跟仇人似的瞪了王戩一眼繼續尾行,然跟了沒幾步飛升老頭突然趕到半路截胡,一把揪住耳朵拖走了。


    “怎麽迴事?”王戩懵逼。


    “噗,哈哈哈~~”葛燕莫名奇妙樂的東倒西歪,附耳道:“你那小老婆好像被人看上了。”


    “媳婦,你這是毀謗,你毀謗我。”酒精上頭,王戩舌頭打滑。


    “不信等著瞧,最遲明天晚上,斯文流氓肯定打你電話。”


    “我艸!”王戩捂臉抓瞎:“哥們結個婚也能整出點事?這特麽哪跟哪兒啊?”


    事發突然太戲劇性,葛燕拽著王戩胳膊耷拉著腦袋笑得發顫,實在太可樂,這樣也好,可謂皆大歡喜,省得夫君老遭人惦記,畢竟天天喝大補湯太危險。


    送走賓朋服務員清場,準備近一個星期就這為六七個鍾頭,王先齊瞧著小兩口吾心甚慰,道:“好好過日子,爸等著當爺爺;親家我送他們迴去。”


    “謝謝爸!”父子倆近九年來第一次擁抱,一切不痛快就此消散。


    老丈人見此頭迴感覺賺了,喝得有點多,道:“女婿,今年年底我要再瞧不見外孫,別怪我找你們領導。”


    “爸,糾正一點,是閨女!”


    “你想死啊!我就要兒子!”葛燕因膩而火,狠狠揪了一把。


    “哼,我是咱家戶主。”


    “你那戶主還是我同事辦的呢。”


    “哎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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