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4月16日星期一淩晨,王戩所乘軍機降落遼城軍用機場,來接機的居然是周政委,也許間諜的案子有新進展,若非職能不同,葛燕一準跟著來。


    迴川北的路上,聊罷幾句後和自己想像的不一樣,張曼於四天前出院迴廠上班,另外將中芯國際的臨時證件轉交,僅有芯片車間一個權限,而且還是國產90納米車間。


    “艸!神馬玩意!又不是看他媳婦。”王戩默默吐槽。


    “你也別惱,各有各的難處,體諒一下。”


    “體諒個屁!我那光源要研發成功,看小爺怎麽堵他腚眼!不收他10倍使用專利,我特麽那姓倒著寫!”


    “那不還姓王嗎?”


    “那就橫著寫!”


    “……”周政委。


    “對了,有個事拜托您業餘時間留個心,川俞分公司好像混進個日本人,叫莫清平;周政委,我覺得你們還是應該再派幾個人進去,我的成果真要出來,那地方就屬於保密單位,趁現在沒什麽重要機密,先清理一下。”


    “嗯,這建議不錯。”


    一路跌跌撞撞開進川俞地界,遠遠瞧見基地的燈光真想下去看看,隨著葛燕發來消息收迴思緒,迴複兩個小時後到家,別等了,早點歇著;算算日子,今兒媳婦應該來大姨媽,意味著安全。


    “周政委,孫小玲判了幾年?在哪服刑?”擱好手機王戩問道。


    “介於在美國的遭遇和造成的損失不大,事後又有立功表現,整十年;服刑地點在西部,那裏需要她這樣有學識的人,既能參加勞動,也能刷新一下三觀,更有立功減刑的機會,就是苦了點。”


    “她這二十幾年缺的就是吃苦,正好補上,不算啥壞事。”


    “謔,你小子啥時候學會辯證法了?嗬嗬,去了趟中興有啥收獲?”


    “人精太多,到處是鍋,稍不留神,迴家躺著。”


    “哈哈哈~~~~”


    ……


    早上九點,峰利大廈財務部,今兒星期一,各部門總瓢把子正開例會扯閑篇,龍方靳坐辦公室暫時沒啥事扒拉手機,沒一會紅姐敲門而入,表情嚴肅。


    “出什麽事了?”


    “剛收到川俞分公司八十七份罰單,我看了下,全是貼片一車間的,包括經理蕭英。”


    龍方靳聞言一笑而過,敢這麽幹肯定背後有人撐腰,其手法無形之中透著流氓二字,甭猜就知道王戩插手了,操作鼠標點了幾下果然如此,道:“我知道了。”


    待紅姐離開,龍方靳對著顯示器拍了張照片發給楊坤,正編輯文字說明一下,紅姐又迴來了:“經理,二車間也有罰單,整整九十份。”


    “謔,大手筆呀!”


    “經理,你覺得三車間會不會跟?”


    龍方靳琢磨兩息搖了搖頭:“應該不會,他這個經理職位純粹是徐家送給毛家的順水人親,再則毛海韜犯的是原則性錯誤,情節嚴重,再行差踏錯就是下一個毛根勝。”


    正說著,紅姐手機來微信,瞧罷一眼道:“駐廠it包桐也被罰了。”


    “包桐直屬於集團it部,生產總監哪來的權限罰款?”龍方靳甚覺奇怪,檢索罰單點開一瞧,居然有薑金龍的簽字,笑了:“嗬嗬,難怪近兩年還是個代經理,自己人都不護著。”


    “我看這次小薑危險。”


    “他一直處於危險之中,唉,有些人啦總拿智商當情商,算了,我跟楊總匯報一下吧。”


    然發去數條信息楊坤一直沒迴複,等到散會親眼瞧見迴辦公室在那悠然自得打電話,以龍方靳對這位爺的了解,直覺告訴他事還不夠大,再說也不是財務部該管的,照章辦事就行,反正天塌了自有人頂。


    事實上王戩對胖子的囑咐肖傑也知道,但物料倉庫與車間不同,加一起也不到二十個人,且都是流程管理,技術含量低、替代性較強,跟風唱反調形同送人頭,因此全當沒這迴事,咬著後槽牙繼續編日誌。


    再說毛海韜,他不跟皆因公私兼半,徐遠征的搞法實在折騰人,也想將這位爺請走,卻又害怕沾著火星子,正如龍方靳分析的那般,再崴錯一步也得提前退休,於是將大批量罰款的事告訴了本家大哥毛輝祖,沒辦法,飛升老頭火氣太大容易暴走。


    不過沒什麽卵用,兩根煙的功夫不到,毛家上層全知道了,愣沒一個吱聲的,多損呐!


    風暴正在悄然醞釀,王戩送葛燕上班後迴超市混時間,期間沒少埋怨陳叔,好好的打什麽電話,搞得後麵幾天不痛快。


    但結婚典禮有個關鍵環節王戩鬆了口,男方家長剛開始打算讓劉澤堪和師傅方子明受禮,現在改主意了,到時候也可以名正言順的叫聲爸,陳叔見此大喜,偷偷給王先齊發消息,叮囑做好心理準備,既給兒媳的超大紅包。


    婚禮越來越近,兩邊的長輩們都忙活起來了,王先齊更是積極,悄悄拎著厚重禮品跑到南街與親家照個麵,王戩得知啥也沒說,算默認。


    又因訂的酒店不算高檔,王先齊不太滿意,想改吧又怕兒子不高興,隻好想了個折中辦法,本來是西裝配婚紗,連夜改成了中式的鳳冠霞帔,可川北的道具不夠高大上,看上去忒假,通過關係特意在上海租的最好的,還一並請來設計師布置現場。


    唯獨不滿意的可能就屬新房,曾試圖發消息勸說王戩將婚期改到年底,等新房裝修完畢,但被兒子拒絕,也沒說明原因,隻好作罷。


    幾乎所有人都在忙活,王戩跟沒事人似的,白天在超市打發時間,晚上在家燒烤大腦,葛燕擔心出事將時間定死,最多六個小時,否則次日別想起床,板上釘釘的夫君,不折騰白不折騰。


    眼看時日將至,4月底27日,王戩接到個來自深圳的陌生電話,猶豫了會滑動接聽:“喂,哪位?”


    “小戩,我老穆,穆柏銘。”


    “我靠!啥事?”


    “那個……你等會兒。”說罷換了個聲音:“哥,我是小芹。”


    一聲哥叫得王戩直翻白眼,好心情瞬間蕩然無存。


    “怎麽?叫你一聲哥不樂意呀?”


    “找我什麽事?”


    “我想去川北,事先聲明,我隻在你手下打工。”


    “技術活你會嗎?”


    “我以前在中興的手機車間做過,有什麽難的?除非你對我有成見。”


    王戩一樂:“心直口快,嗬嗬,難怪遭受打擊在家宅了近三年;行,五一過後來找我。”


    “才不呢,我和方叔叔一起買的高鐵票,29號中午就到。”


    “我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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