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監獄的王戩可以說是一手爛牌,經大半年之功隱有王炸之勢,從上帝視角看,貌似偶然實則必然,一切的一切皆歸於法庭上的舍身取義,才換來陳叔那親人般的溫暖,葛燕對此深有感觸。


    含笑揮手看著承載夫君鹹魚翻身夢想的軍車,直至拐彎消失不見才轉身迴家,陳叔看在眼裏感慨心中,老王家太有福氣,這兒媳婦娶得值啊,拿起手機默默發了條信息。


    迴到家葛燕擼胳膊挽袖,床單被褥、殘羹剩菜、鍋碗瓢盆、洗衣拖地忙活一下午,剛坐下歇會準備晚飯,有人敲門。


    稍微整理一下開門,身為警察葛燕一見認出,來人正是王先齊,自己的公公,但還是問道:“您找誰?”


    “你是葛燕吧?我是包子的爸爸,王先齊。”


    “包子?”


    “哦,包子是王戩的小名。”


    葛燕勉強擠了個笑臉將王先齊迎進屋,端茶倒水不在話下,王先齊端著一次性杯子四周打量一圈,終於推開那扇近九年未曾看過一眼的房間並走了進去,一切與離開的時候原模原樣,那張掛在床頭的結婚照一塵不染仿佛新的一樣。


    “葛燕……我以後叫你燕子行嗎?”


    “嗯。”葛燕點點頭。


    “小戩一直盼著我和他媽媽複婚,可惜她犯了一個全天下絕大部分男人都無法原諒的錯誤,所以……”說到這王先齊似乎有些激動,但盡量控製情緒,頓了頓轉臉道:“所以你們大可不必,該撤就撤了吧。”


    “不用。”葛燕一臉善意且真誠道:“我們打算明年買房。”


    “嗬嗬~~”王先齊笑了笑道:“我知道小戩已今非昔比,比我這個爸爸強太多,尤其娶了你這麽賢惠的女人。”許是言語觸及靈魂,王先齊深吸一氣閉眼抬頭好一會,從兜裏摸出一張銀行卡。


    “拿去買套新房,當爸爸的也隻能做到這些,我們老王家哪能讓你受委屈。”


    “……爸。”


    葛燕並未伸手,但一聲“爸”叫得王先齊終究沒忍住,扭過臉抹了抹打斷道:“不要拒絕,我知道小戩心裏有怨恨,可畢竟我是他爸爸。”


    “爸,不是您想的那樣。”葛燕解釋道:“我和小戩訂婚的時候,他連我爸爸給的嫁妝都沒要,這錢我怎麽能要。”


    “嫁妝是嫁妝,房子是房子,你能叫我一聲爸,我挺知足。”王先齊直接將卡塞葛燕手裏,帶著笑意扭頭就走。


    待門關上,葛燕翻看手裏的銀行卡,背麵手寫著六個數字,一眼認出是王戩的生日,關鍵是正麵的銀行賬號同樣眼熟……


    川俞東郊百裏之外,下了國道穿過一片林蔭,綠草的芬芳混合著春天的味道令王戩心曠神怡,跟個孩子似的無數次將頭伸出車窗看看到了沒,迫不及待躍然而臉。


    終於,耳邊隱隱傳來嘹亮的軍號,仿佛一針興奮劑,王戩再次將頭伸出窗外,老遠瞧見一個紅色五角星,兩邊幹淨潔白的牆壁刷著紅色標語:祖國安寧我光榮,人民富裕我幸福。


    待軍車開進軍營,兩邊的一切是那麽的新鮮和向往,尤其深入其中,時不時經過一隊隊軍容整齊的同齡,羨慕得王戩直流口水。


    “嗬嗬~~是不是很激動?”劉澤堪迴臉笑問。


    “那還用說,你放心,六個月後我絕不比他們差,南海軍演小爺去定了。”王戩興奮得快忘記是誰了。


    “老劉,剛來的都這樣,兩個星期後我保準他哭都找不著門。”


    “哈哈哈~~~”劉澤堪大笑。


    “切,看不起誰呐?我王戩再怎麽說也是見過世麵的,特種兵訓練網上又不是沒見過。”王戩不服氣道。


    “嗯,不錯,我們這專治嘴硬,我喜歡,嗬嗬~~”


    調侃幾句路過一座座五層的軍營宿舍,越往裏開越嚴肅,人和營房也越少,直至一棟小兩層才停下,門前有棵茂密大樹,門兩邊刷著紅色標語:當兵不怕死,怕死不當兵。


    推門下車,王戩那腳都是飄的,跟著兩大人上二樓左邊,開門第三間裏邊空無一人,50餘平的宿舍支著兩張鋼架高低鋪,窗口一張桌子啥也沒有,兩把椅子上了一層灰,看情況有日子沒住人。


    “小戩,六個月之內你就住這。”身著軍裝的司機,王戩終於瞧見正臉,年紀較大兩杠兩星,麵容剛毅膚色較黑,道:“另一張鋪是你的教官,應該快到了。”


    “您是……”


    “我就是郭錦華的老連長,典維鍾。”


    “典中校,幸會幸會。”王戩連忙伸手。


    “誰跟你幸會?”典維鍾一手扒開,眼神鄙視道:“要不是老周和宋局托關係找到師部,說破大天老子也不要你這種有前科的社會渣子,你小子給我記住,敢將社會上的不良習氣帶進軍營,老子親手崩了你!”一番警告轉身就走。


    “幾個意思?”王戩有點毛了,正要迴噴被劉澤堪一把給捂住了。


    “你小子能不能別捅蔞子?這是軍營,不是你們家樓下菜市場。”


    “我又沒招他?車上還好好的,怎麽說翻臉就翻臉?前科怎麽啦?前科不是人啊?前科就tm該斷子……”若非劉澤堪手快,王戩沒準會蹦起來罵,


    “你……你你……你小子是該有人收拾。”鬆開手劉澤堪沒了脾氣。


    看看時間剛過17:00,劉澤堪道:“趕緊把你要用的數據轉移,我還得連夜趕迴去,明天要值班。”


    說到數據王戩突然想起來了,衝大門口喊道:“不是說好了給軍用筆記本嗎?在哪領啊?”


    劉澤堪已經懶得伸手,反正這六個月夠他受的,見無人答應王戩隻好先將數據轉移,忙活完已過18:00,再三確認幹淨了才收迴包裏。


    拾捯好劉澤堪扛上包溜之大吉,話都沒留一句,王戩一個人傻不愣瞪站在空蕩的宿舍有種上當的趕腳,肚子也餓了,剛要出門找食堂迴血,想到教官一會就到,估計那哥們也沒吃,到時候一起,還能拉拉交情。


    忍著餓邊刷手機邊等,本想拍幾張照片,一琢磨還是算了,網上早說了,這屬於泄密,沒準真會被典中校一槍崩了,還是先發微信報平安。


    剛將通訊人對準媳婦,宿舍進來一人,一身軍裝軍帽,肩上兩拐架槍,單眼皮目光深遂,左手拎著綠色軍包,氣息沉穩步伐矯健。


    “同誌,您好您好。”王戩收了手機上前招唿握手。


    “你是王戩?”


    “對呀,您是……”


    “10分鍾200個俯臥撐,準備。”


    “……”王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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