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君聽了問啥意思,神醫又看了看妙玉,問了問丫鬟她啥時候有這個病的與發作時的症狀,最後歎氣起來。


    “快說呀,你歎個毛氣啊……”


    神醫說你急啥,你是她啥人啊?


    “俺,俺,你別管了,快給她治唄!”


    神醫說不行,她這病不好治,弄不好會要命的,除非她親人同意並立下字據,寫明治療期間出現意外俺不負責才行!


    “你?!!”


    真是個大滑頭啊,想了想又覺得人家說的沒錯呢,這種大事沒有家人在場同意,誰敢救治呢?


    於是問他怎麽個治法,神醫正要說呢,見妙玉抽搐了一下,就閉嘴不吭聲了。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啊……”


    丫鬟們哭叫了起來,芳君拉著神醫去了外麵,“說吧,到底咋迴事?”


    神醫見外麵圍滿了人,李仁傑等也在場,就說道:“俺有一個條件,救了她,你們得趕緊給俺賞金,並放俺迴湖南老家!”


    李仁傑聽了說你先治吧,你的事好說嘛!


    “好說?那你們還扣了俺幾個月……”


    無奈,芳君隻好幫他說好話,李仁傑想了想說中吧,隻是你需把你平生的醫術寫下來,救治百姓不也是功德事嘛。


    神醫轉了轉眼珠同意了,於是說道:“經過俺查看,並詢問丫鬟們,可以確定她得的是羊羔瘋,心也有一點毛病,心那裏好說,吃幾服藥,再注意飲食就可以緩解了,隻是這個羊羔瘋麻煩!”


    芳君問咋麻煩了,神醫聽了竟然哽咽起來了。


    “這丫頭命苦呀……”


    神醫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羊羔瘋分先天與後發的兩種,而她得的是先天的,病因是胎兒時期腦子感染受損了,後來呢又在腦子裏長了個瘤呢,得把她腦袋打個洞,把那瘤割了,再用針刺激一下附近的血脈才行……”


    “啊?!!!”


    眾人聽了目瞪口呆,芳君也是驚得張大了嘴,“神醫,你開玩笑吧?人的腦袋打個洞還能活命?瘤沒割就先掛了吧?”


    神醫歎道:“所以說風險很大,我平生隻這樣治了五個人,隻有三個好了呢,另外兩個人,一個掛了,一個成了傻子了,所以俺才要她家人同意才敢動手治哩!”


    芳君聽了說道:“這樣啊,這麽說腦袋開洞也是可以的啦?”


    “隻是……”


    神醫再次落淚了,“就算治好,腦袋上那個洞處骨頭彌合的慢,很容易感染哩,可能會折壽不少年哩,一般可能會在四十歲左右,少的也就七八年時間吧,有的甚至當年就不行了……”


    芳君聽了無語,這自己真做不了主呢,以前挺恨妙玉的,如今卻對她有了不少同情之心呢。


    想了想,芳君進屋把倆丫鬟叫了出來,丫鬟們聽了介紹頓時淚流滿麵,說啥也不同意,還說要迴去告訴胡寨主哩。


    芳君心說告訴他最好,就說道:“行吧,你們誰迴去吧,把胡寨主叫來吧,速去速迴!”


    神醫聽了咳嗽了一下,芳君說你有啥事就說吧,神醫猶豫著說道:“俺是怕一來一迴這丫頭等不起啊,我看她的症狀已經很深了,再有犯病,隨時可能醒不過來啊……”


    “啊?!!”


    丫鬟們聽了嚇得麵色慘白,跪地哭求神醫趕緊給小姐救治,還說小姐要是出事了,她們也活到頭兒了啥的。


    芳君說有那麽厲害嗎,她之前也犯過,後來吃了藥也沒事兒啊,神醫說那隻能緩解罷了,往後發病會越來越頻,醒來的時間也越來越長,甚至醒不來了呢。


    丫鬟們哭著說小姐好幾年都沒犯病了啊,咋突然又這麽嚴重了啊?


    神醫說這病各人身體不同,發病表現也不同,先天的羊羔瘋呢,有時就是會好幾年不發,發一次就會激發起病灶,那就得好幾年一直發呢,如果飲食、喝酒、休息,受刺激激動等方麵不注意,隨便一樣都可以引起複發啊。


    芳君想了想,還是讓丫鬟們迴去告訴胡寨主吧,這事兒人家爹不能不知道吧,又問有沒有啥辦法拖延一下呢?


    神醫聽了說可以先給她吃幾服藥,先把心那裏的毛病緩解一下,這樣隻是羊羔瘋的話,不會那麽危險了,隻是也難說哩,畢竟羊羔瘋犯病死了的也不少呢。


    “這樣啊……”


    倆丫鬟聽了迴屋去了,一會出來說道:“俺們派人迴山寨告訴寨主,小姐是你的老婆,要是寨主沒來她又犯病了,你自己拿主意吧,你是她男人,不能眼睜睜看著她……”


    說著丫鬟們又哭了起來,想了想隻好如此,芳君把她們送走了。


    迴來隨神醫進屋,神醫取出幾枚銀針,在蠟燭上燒了燒後要給妙玉紮針,讓丫鬟們把妙玉後背露出來。


    丫鬟們聽了死活不讓,說你怎麽能看小姐的身子呢,神醫說那咋辦,不治了?


    丫鬟們想了想指著芳君說道:“你教他紮哪裏,或者俺們也行!”


    芳君忙搖手說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咱們不懂,紮錯地方,弄不好會壞事哩啊!


    神醫不耐煩的說道:“都啥時候了還囉嗦,你不是她男人嗎,你給她紮吧,位置好找!”


    說罷神醫把需要紮的地方說了一下,還在自己身上指了指部位。


    芳君迴頭問丫鬟們懂了嗎,丫鬟們忙說不懂,還是你來吧!


    “滑頭!”


    芳君心裏暗罵了她倆一句,讓她倆把妙玉上身脫了,迴憶了一下,芳君就紮針了。


    紮完後芳君衝屋外叫了一聲,“接下來咋辦?”


    神醫說等會兒,你先去買藥煎好,她醒過來後把針拔了,給她喂下!


    拿著藥方,芳君去買了藥,煎好後端著碗進屋了,見妙玉已經醒過來了,於是趕緊過去了,“姑奶奶你醒了啊,快把藥喝了吧!”


    妙玉微睜著眼,死死盯住芳君的每一個動作,“你……是不是……巴著俺死了……”


    芳君聽了一愣,忙說怎麽會呢,別多想了,把藥喝了吧?


    “你……先喝!”


    無奈,芳君拿起湯匙喝了幾口,妙玉這才哼了一聲,“料……你也不敢……”


    說罷又哼嚀了不知啥,丫鬟把耳朵貼到她嘴邊,邊聽邊點頭。


    丫鬟聽完後對芳君說道:“姑爺,麻煩你送俺出縣衙吧,俺出去有事兒哩。”


    “中!先給她喂了藥吧!”


    妙玉喝完閉上了眼,芳君就帶著丫鬟出去了,卻被士兵們攔著不讓出去,李仁傑得知也過來了。


    把芳君拉到一邊,李仁傑說道:“她們到底是啥人啊,她出去不會有啥目的吧?”


    芳君也不知道她出去幹啥,之前問過,人家說是出去給妙玉買東西哩。


    想著應該沒事兒,芳君就編了個理由騙住了李仁傑。


    李仁傑聽了擺擺手讓士兵們放她出去,看著丫鬟走遠了才說道:“我不放心啊,派兩個人跟著她吧!之前走的那倆丫鬟,我也派了人跟去了……”


    芳君聽了愕然,卻也無話可說,跟他說了會兒話就迴去了。


    神醫見她迴來,在屋外又拉住了她,說道:“這丫頭病沒好,聽丫鬟們說是你們洞房時犯的病,想來就是那時受了刺激太激動了吧,你呢,在她好之前除了別讓她生氣、吃好休息好、別喝酒、別太累等之外,還不能碰她哩,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明白!”


    “那俺先迴去了,藥呢一天三次,五六天時間,她心那裏的毛病應該就好許多了,至於羊羔瘋的毛病,等她爹來了再說!”


    “辛苦您了!”


    芳君從懷裏摸出二十兩銀子遞給他,神醫哼了一聲接下走人了!


    幾天時間過去了,妙玉果然好了許多,芳君也不知該不該告訴她,怕她得知腦袋上開洞會嚇得再次犯病哩。


    正想呢,妙玉起床過來了,揪著芳君的耳朵罵道:“憋孫,又在想啥害俺的點子了?俺好了,去你家吧,這裏不得勁!”


    “你好了?”


    芳君賠笑道:“都聽你的,隻是俺家寒酸,怕你去了吃不了那苦哩……”


    妙玉笑道:“你不是有三百兩金子嘛,有錢到哪兒都吃不了苦,趕緊收拾東西,讓你娘雇花轎接俺迴去!”


    “啊?!”


    芳君嬉笑道:“不必那麽大動幹戈吧,俺們是小戶人家,用不著那麽大的排場哩。”


    “那你是瞧不起俺了是吧,俺就該跟著你吃糠咽菜是吧?”


    怕她再激動犯病,芳君也不敢頂嘴,就說不如這樣,俺那家呢實在條件太苦,不如咋倆就在縣城賃間房子住吧,縣城裏熱鬧,俺也能陪你多轉轉哩。


    “不辦事兒吃桌了?那俺算啥,婊子嗎?”


    說著妙玉用手指搗了搗芳君腰間,一陣針紮般的疼痛頓時發散開來。“別別別動手啊姑奶奶,好說好說嘛……”


    最終芳君還是用怕被人發現妙玉的身份哄住了她,妙玉說可以不去你家裏,但是請客吃桌不能少,還得在最好的飯店,把所有親戚朋友都叫來!


    先答應她吧,隨後再想辦法嘛。


    於是芳君領著她們去書院附近賃了一間房,妙玉看了說不行,太小了、家具也沒有,無奈之下芳君又找了幾家,總算讓她滿意了。


    芳君說你先住下,俺迴去跟俺娘說說,商量一下吃桌請客的事兒。


    妙玉想了想說道:“中,俺也去,總不能一次也不去你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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