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君想到的這個人就是高崇,快入睡時芳君腦海裏閃過那封信,裏麵警告自己不要多管閑事,又閃過了高崇幾次勸自己不要多管閑事的情景。


    “這個家夥太可疑了!”


    芳君越想越覺得他可疑,幾乎所有可疑的事都跟他有一定關係。


    李文清、林清要去宅子他知道,還勸他們不要去,自己要去他又是百般攔阻,林教諭一家不見蹤影,他說見過他,還問過林清的事兒。


    他還不讓自己去找李仁傑,李仁傑那麽奇怪的變化他竟然毫無反應,自己被打暈時又是與他一起,他真的隻是因為膽小怕事嗎,他到底為了啥要這麽做呢,難道他也入了白蓮會……


    芳君被自己的猜想嚇住了,她不敢相信相處多年的朋友會變得如此可怕。


    沒有證據一切都是猜想,一定要找到證據才行呀,芳君下定了決心要搞清楚,心裏也對高崇有了防範心理。


    第二天芳君起的比往常早,趕到書院後她就去找董守忠,學堂、宿舍都找了卻沒人,看來他還沒來呢,於是芳君又去書院大門口找看門人。


    看門老頭此刻正在打掃屋裏,平時芳君從沒有搭理過看門的老頭,今天卻隻得賠笑道:“大爺,忙著呢?”


    老頭抬頭看了一眼,“嗯哪,有事兒?”


    芳君幫忙把椅子拿起來讓老頭掃地,“俺想問個事兒大爺,夜黑兒是您在這兒嗎?”


    “夜黑兒?”老頭放下掃帚,拍了拍身上的土,“俺是夜裏來換班,就是吃過夜飯後。”


    “哦……”


    芳君也不知道自己是啥時候被送迴書院的,於是問道:“那您可曾見到有人被抬著送入書院?”


    “抬著?”


    老頭搖了搖頭,“從俺接班到你來都沒有。”


    芳君想了想又問道:“那您的前一班是誰呢?”


    “老孫頭啊!”


    說著老頭指著書院外麵的路叫了起來,“那不是他嗎,來接俺的班了。”


    芳君扭頭看去,果然見一個七十多的佝僂老頭兒走了過來,邊走邊啃著燒餅。


    “老孫快過來!”


    聽到叫聲老孫走的快了起來,“催啥催,這不是來了嘛!”


    “這位學子找你問事兒呢。”


    老孫看了看芳君,“找俺啥事兒?”


    芳君就又給他講了一遍,老孫聽完不置可否,“昨天事兒那麽多,俺咋能記得那麽清呢?”


    芳君聽了一笑,從懷裏掏出了五十文錢,“大爺,是這,這件事很重要,您要是知道的話就跟俺說說,這點小錢給您買點心吃吧!”


    老孫抬眼看了看錢笑道:“你這後生太客氣了,你是問有沒有人被抬進來是吧?”


    芳君聽了急切的問道:“嗯哪大爺,俺就是問這個事兒呢,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


    “是誰被抬了進來?”


    老孫笑道:“不就是你嗎?”


    “俺?”芳君想了想也笑了,這不廢話嗎,自己當然被抬進來了啊,於是問道:“就俺一個人被抬了進來嗎,是誰把俺抬進來的?”


    老孫撚須想了想說道:“就你一個人被抬了進來,抬你的人兩三個吧,俺也不認識。”


    “您沒有記下那些人來曆嗎,那些人相貌咋樣?”


    老孫笑道:“他們進門時都亮了本院出入的牌子呢,俺也懶得再問,相貌嘛,一個文氣點,身材中等有些胖,嘴唇下麵長了一顆痣,另外兩個都三四十歲,舉動咋看也不像讀書人呢,俺還奇怪了一陣子呢。”


    “哦……”


    芳君心想那就不是董守忠了,他下巴上沒有痣,年歲也不符合另外兩個人,而高崇則長了痣。


    芳君覺得還得去找董守忠問問,就又摸出十文錢遞給第一個老頭,“您迴家路上買點吃食吧!”


    在宿舍裏芳君找到了董守忠,“守忠,最近熱豆腐吃著還不錯吧?”


    董守忠見是芳君,迴道:“嗯哪,好吃的很,就是你娘老是給俺們的比別人少……”


    芳君笑道:“那都不是事兒,俺跟娘言一聲,保準給你家多一半,隻是俺要問你一件事,你可要說實話呀?”


    “是不是高崇的事兒?”


    芳君聽了吃了一驚,“你咋知道俺要問他的事兒呢?”


    董守忠起身走到門口觀察了一下,迴來說道:“俺早就覺得他不對勁了!”


    “哦?快說說他哪裏不對勁了?”


    董守忠看了一眼芳君,“自從街市上來了那些花子們,俺好幾次看到他跟他們說話呢,最近還看到他領著幾個人在書院裏來迴竄,還給許多學子們發了黃紙。”


    芳君聽了有些吃驚,看了一眼高崇的床鋪說道:“夜兒黑是你把高崇叫醒的?”


    董守忠猶豫了一下說道:“是,又不是。”


    “啥叫是又不是?”


    董守忠又起身看了看門外,緊張的說道:“你說怪不,昨天下午俺在學堂溫習了會功課,出來的就比平時晚了不少,俺看到他領著倆人抬了一個人往宿舍方向走,俺好奇就跟了過去,後來見抬人的那倆人出來了,等俺進去也就一會兒功夫,看到的就是你和高崇在床上躺著,喊你沒迴應,而他呢,叫了兩聲就醒了。”


    芳君聽了大驚,“你說的可是真的?”


    “騙你沒蛋子兒!”


    正說著課鍾響了,董守忠說道:“俺說的都是實話,你可別告訴他是俺說的,俺去學堂了。”


    董守忠走了,芳君卻是癡癡呆坐在床上,越想越氣,罵道:“好你個高崇,原來都是你搞的鬼!”


    又想了一會兒芳君也去學堂了,剛坐下高崇來了,芳君問道:“你咋來這麽晚?”


    高崇麵色憔悴,眼窩也黑了一圈,打了個哈欠後說道:“夜兒黑看了會兒書,又想了想老大和老二的事,就睡的晚了,你昨晚迴去一路順利吧?”


    “順利!”芳君目光如刀,剜了一眼高崇,“想不到老三你還挺掛念老大與老二呢?”


    “你這啥話嘛老四?”高崇有些生氣,“怎麽說咱們也是好弟兄呀,俺當然關心他們了?”


    芳君想了想笑道:“就是逗你呢,對了老三,俺一直有個問題沒問過你,你說你家家財萬貫,你有沒有想過將來做什麽呢?”


    “俺?”高崇搖頭道:“想不出來,過一天是一天,跟著你們混唄!”


    “沒想過做一些驚天動地的事兒?”


    高崇聽了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你看俺行嗎?”


    “俺看行!”芳君意味深長的說道:“隻是有些事並不是你認為的驚天動地,也許是株連九族呢,該收手時一定要收手才是啊。”


    聽了這話高崇愣了一下,沉默良久說道:“老四說的在理,俺也沒想過啥狗屁驚天動地,俺就是想全家平安,過著往常那樣的日子就行了。”


    芳君見點化不開高崇,也不再多說啥了,隻是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無奈和心痛,往日難再呀,自己不能也不敢說的直白,更不能去追問他,畢竟事關重大,弄不好自己就會搭進去的。


    下學後高崇也沒與芳君告別就默默走了,看著他的背影芳君心痛不止,淚花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呆坐在座位上許久,想了又想,芳君終於想出了一點應對之策來,“隻能這麽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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