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端著碗進來,稍愣一瞬,大步上前。


    一勺苦藥喂進去,水明漓吐出來,啞著嗓子吵,“苦!不喝!我不喝!”


    不管怎麽再喂,少年就是死活不張嘴,甚至伸出手想打翻藥碗。


    烈焰為難的端著碗不知如何是好,傾吾伸手接過,掐上他的下巴,將一碗黑乎乎的苦藥統統灌進去。


    “咳咳咳……”水明漓嗆的咳嗽,一陣反胃將藥吐出來,吐的到處都是。


    傾吾整個僵硬住,低頭看著寢衣上濕透的一片,劍眉擰緊。


    烈焰看懵。他家君上潔癖的令人發指!


    “嗚嗚嗚……”


    “再去拿!”魔君這下真生氣了。


    接過藥,捏著白嫩嫩的下巴再次強製灌進去。


    “嘔!”


    在烈焰緊張的目光中,水明漓再次吐一地。


    烈焰顫抖著聲音和手,“君,君上。還是屬下來吧。”


    傾吾倒吸一口氣,一把將幹嘔的少年拎起。


    ''砰!''


    水花飛濺,水明漓被扔進流影池,掙紮幾下便沉下去。傾吾撈起他,嫌棄的涮了又涮。


    “藥拿來。”冷淡的聲音響起。


    烈焰迅速迴神又匆忙去端,隻見潔癖的魔君大人手臂緊緊箍著少年。


    “混蛋!你放開我!放開我!”


    烈焰真的是看呆了,他艱難的吞咽著口水,眼睛睜的要多大有多大。


    “拿來。”傾吾看過去,眉目比以往還要冷淡。


    “是!”烈焰連忙將碗遞上,隨即繼續認真的緊盯著流影池裏的一神一魔。


    “嗚嗚嗚……”


    水明漓死死閉緊嘴巴,手腿一起用力反抗。傾吾用腿將兩條亂動的腿束在一起,胳膊壓住他的兩隻胳膊,一手捏開嘴巴,將藥強製灌進去。


    “你吐一次吾灌一次,灌到你喝下為止。”魔君傾吾徹底生氣了。這個少年怎的這般難纏!


    被禁錮的少年迷迷糊糊打個冷顫,死命的往下吞咽,“不要,不要,好苦!師尊!師尊!我要找師尊!”


    “沒有師尊!”傾吾也來了勁。


    “都是你!都怪你!”水明漓哭鬧起來,“那麽多神仙你不抓,你就是欺負我小!我本來就不開心,你還欺負我!”


    “……”


    “你就是大壞蛋!明明在凡間我們還好好的!你帶我找師尊還好好的!你來找我我還很開心!你卻拿我威脅師尊!嗚嗚嗚……你討厭!你討厭!你給我琻溧我也不會跟你和好!”


    “……”烈焰差點跪了。


    “出去!”傾吾冷聲道,神色不耐。


    烈焰立馬轉身就走。


    “混蛋!說變就變!明明都好好的!師尊不要我!你也兇我!嗚嗚嗚……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嗚嗚嗚……”


    “……”傾吾再也受不了他哭嚎,手一揮,哭鬧正兇的少年,身子癱軟暈過去。


    傾吾仔仔細細又將他涮幾遍,用內力把衣袍烘幹,扔在地上的被褥,冷著臉躺迴床榻,過了會,他手指輕勾,被子把少年蓋的嚴嚴實實。


    …………


    “魔界到處在找鋆石,不知這魔頭要這麽多鋆石到底想做什麽。”


    帝俢神色晦暗不明,聲音有些疲憊,“或許是同魔域的神柱有關。”


    “神柱?合八荒帝君之力鎮壓魔域的神柱?難道他想打破它?”


    “也該破了。八荒帝君原本隻想著壓製魔族,卻不想,時間流逝,那些魔族不僅被壓製,壽命也縮短許多,甚至是再無新生誕生。”


    “師尊不反對?”知更詫異道。


    帝俢看他一眼,“神妖魔雖戰亂不斷,可這世間既然有魔族的存在,那便自有它的道理,為師有何資格反對。神有邪神,魔亦有好壞。”


    “是,弟子謹記師尊教誨。”


    “他打破神柱無事,可若是想要開上界取誅神劍,那是萬不可能!”


    知更麵色肅殺起來,“上界!誅神劍!”


    “可他為何將小五抓去魔域!”


    帝俢閉了閉眸,許久,他喃喃道:“為師總聽見小五在哭。”


    “師尊,您,您是不是同小五吵架了?那日神宴。”


    看見男子臉色陡然一變,知更猛地頓住,心底卻掀起驚濤駭浪。


    轉移話題道:“隻怕這魔君要鋆石是奔著誅神劍,難道真要將太荒的鋆石挖出來送給他?”


    “他要,便給他。”


    ''翁!''


    一聲細微的聲音打斷談話,知更抬手接住傳信,語氣凝重,“四魔帶不少魔兵去了大荒神山,還挖走不少鋆石。”


    鋆石多在四荒帝君所居的神山。帝俢手指蜷起,臉色難看。


    “師尊,那小五?”知更急急開口。臭小子向來嬌氣難養又龜毛,不知會不會被魔族欺負,會不會害怕。阿渝也已經好幾日不吃東西,也不睡。


    “為師會想辦法,魔君不敢動他,他無非是想從小五那得到什麽。”帝俢麵色冷寒。等小五迴來,他定要挑了魔界!


    “可小五那能有什麽是魔君想要的?”知更突然艱難道,“那魔頭該不會是看上小五了吧!”


    ''砰!''的一聲,茶杯被捏成齏粉,周圍瞬間冰凍,寒意徹骨,殺意激蕩,知更承受不住,後退幾步。


    他忙道:“師,師尊,您別生氣,我隻是猜測。興許是旁的。”


    太荒大帝眸光狠厲,麵色陰鷙,唿吸驟亂,小五,小五。


    …………


    “這是什麽?”水明漓嗑著瓜子湊上前問道。


    傾吾捏著發光的石頭,“鋆石。”


    “鋆石?!”水明漓聲音頓時高上幾個調,“太荒挖的?!”


    “大荒。”


    “你搶的?”


    “嗯。”


    “你什麽時候搶的?我怎麽不知道?!”


    他睡的那麽香,叫都叫不醒。


    “你要這黑乎乎的破石頭做什麽?”水明漓又問。


    傾吾沒再說話,直勾勾的看著他。


    “你,你幹嘛這麽看著我?”水明漓被那冷森森的目光看的忍不住退後兩步。


    已經十日,他哭鬧兩日後,倒開始在這住的心安理得,該吃吃該喝喝,一點也不客氣,似乎他才是這魔殿的主人一般。


    成日成夜寸步不離的跟在身後,好像料定不會拿他怎樣,甩也甩不掉,又嬌氣又難養。短短十日,魔界被他折騰的雞飛狗跳,眾魔更是苦不堪言。


    這不,魔侍剛放下一盤切好的瓜果,水明漓眼都不眨,盯著人家的腦袋癲癲的跟出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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