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警察注意到了她,拿著紙筆走過來,溫和地問:“你好,警察辦案,請配合調查。”


    她一動不動,呆滯地看向遠方。


    “警察同誌!她是我媳婦兒,不會講話,有事你問我吧。”他從不遠處奔來。


    警察微愣,懷疑地打量一下二人,“夫妻?”


    他握住她的手,傻乎乎地說:“對啊!我媳婦是啞巴,從小就這副怪樣。”


    警察半信半疑地點點頭,問:“劉鐵柱是你的工友吧?兩點三十分的時候,你和你老婆在哪?”


    “我在搬磚呢!我媳婦都坐這兒一整天了!工友們都可以幫我們作證的!”他笑嘻嘻地說,可下一秒又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同誌,劉鐵柱是死了嗎?”


    “沒錯,被人割斷喉管扔到和平飯店後的下水道裏。那今天你們有發現什麽異常嗎?或是一些可疑的人物?”警察又問。


    和平飯店,就是他們中午吃飯的餐館。


    他一臉驚訝甚至帶著恐慌,“同誌,那你可得找到兇手啊!我以後還要在這裏幹活嘞,萬一我被人盯上了可咋辦,我老汪家還沒留後呢!哎呀,以後不能把媳婦帶來了,太危險了……”


    警察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自言自語,“行了,我們會處理好的,你叫什麽名字?”


    “汪大東!山東人,家住壩子村1097號!”他撓撓頭說。


    待警察散去,他才牽起她往迴走。


    天不早了,事情也辦完了,該迴去洗洗睡了。


    他的衣服滿是灰塵,從身上看不出一點參與過屠殺的痕跡,不得不說,他是一個完美的偽裝大師。


    至於那個被屠殺的劉鐵柱就是中午對她出言不遜的男人,她敢肯定。


    他是怎樣掩人耳目把他殺死的?


    可惜那段時間她小憩了一會兒,不然還能親眼見證這場死神的遊戲。


    她沒有選錯,她能感受到他的氣息,他們磁場相吸。


    他是遊曆人間的死神,她是逃離地獄的魔鬼,她必須由他帶走,她也隻能由他帶走,這是她唯一的歸宿。


    晚上,她與他同床共枕休息。


    在他們眼中哪有什麽情和欲,唯一能讓他們共情的隻有血腥和殺戮,所以這一覺睡得還算安穩。


    半夜,她猛然被驚醒——


    她已經好幾年沒做夢了,這次的夢境真實又殘酷,竟然還叫她冒了冷汗。


    真是陰魂不散,即便逃離了,迴憶也不放過她嗎?


    她掀開蓋在二人身上的被子,扭頭看向已經有蘇醒跡象的他,接著一個側身倒下,臥倒在他的胸膛上。


    很小的時候也有這樣一個胸懷伴她入睡,後來……後來怎麽樣了?


    她忘記了。


    他徹底醒了,滿是疑惑地看著她。


    “怎麽了?”他問。


    剛一開口他就後悔了,她是不會迴答他的啊,這麽問怎麽可能得到迴應,算了,就當她神經失常了。


    不過……她打算什麽時候把身子挪開?這叫他怎麽睡覺!果然,還是地窖裏的那張木板適合她,如果她是個死人就好了,最起碼他的睡眠不會被打擾。


    覺也睡不成,天也不能聊,真是叫人恨得牙癢癢。


    他毫無睡意,她卻漸漸困乏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躺在他的胸膛上竟讓她產生了安全感,不知什麽時候,她趴在上麵睡著了。


    她睡得香甜,唿吸頻率漸變一致,雖起伏不大,但可苦了他,瞪著雙眼到天明。


    翌日,她略疑惑地看著精神萎靡的他,一張毀容的臉本就難看,配上此時的表情更是醜上加醜。


    隻見他眼底布滿血絲,似是一夜未眠。


    “我補個覺,五個小時內不要來打擾我,也別跑得太遠,可以?”他精疲力竭地看著她。


    她想起來了,他神經衰弱,有點動靜就睡不著。


    誒呀糟了,昨晚竟然不知不覺枕著他睡了一晚上。


    她連忙爬下床,朝他點頭,接著便推門而出。


    他終是能安心睡一覺了。


    其實他也料得到她會亂跑,搞不好還會惹出什麽亂子,不過現在還是補覺最重要,如果她製造出了什麽麻煩,那就等他醒來再解決吧。


    以她的殺傷力,吃虧的總不會是她。


    而此時,才剛為他關上房門的她就在門口遇到一個“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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