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橫衝直撞,他們隻花了一天時間,就到了中州城門口,看著那在夕陽下高大厚重的城門,小斯差點兒痛哭出聲,想起這一天來的經曆,說出來就是一部血淚史。


    楊玲蘭趕著馬車一路出了鼓風鎮,就問小斯中州在哪個方向,然後惡夢就開始了。他們離開了官道,直接向中州所在的方向行去。半個時辰,他們就到達一片樹林前麵。楊玲蘭駕著馬車,一點兒繞路的想法都沒有,直直地衝進了林子裏,剛開始還好,樹林不太密,馬車勉強能通過,二十分鍾後,樹林變得越來越密,楊玲蘭同學就和小黑商量,讓他把幾人叼在嘴裏飛過那片森林。於是他們被小黑用口水洗了個澡,總算安渡過那片森林。前麵是一片開闊地,楊玲蘭把放進儲物袋裏的馬車又拿了出來,套上一身口水的馬匹,繼續向前趕路。過了開闊地,來到一座山的山腳下,楊玲蘭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於是身上還沒幹透的他們,又被小黑重新叼到了嘴裏,到了高空,小黑嘴裏哈的是熱氣,外麵是滴水成冰的冷氣,那叫做一個冰火兩重天,一會兒熱,一會兒冷,他敢指天發誓,他聽到那匹倒黴的馬打了幾個極響的噴嚏,連鼻涕都被凍成了冰掛。


    好不容易從天上落到地麵,他凍得連腿都不聽使喚了,卻被楊玲蘭丟到了馬車上,還有那匹腿腳不聽使喚的馬,他們想互依偎地取著暖,楊玲蘭卻不知道從哪裏逮了一隻妖獸,把那隻比馬車還大的妖獸套到了馬車上,於是他們又繼續趕路了。在又飛過三座大山的情況下,他們終於到達了中州城門口,小斯實在慶幸,自己還活著,在出山之前,楊玲蘭就把那隻妖獸給放生了。他可真羨慕三位人事不省的少爺,可以幸福地走完這段路。可是當他看見躺在馬車裏的少爺們時,他就一點兒也沒羨慕了,因為三位少爺身上的冰到現在還沒化,就是三根人形冰棍,滿身的口水,那味道,那形象,他都不忍直視了。


    “好了,你可以離開了。”聽見楊玲蘭的這句話,他解放了,覺得渾身一陣輕鬆,終於自由了。


    楊玲蘭趕著馬車,直接進城去了,那小斯卻在太陽下,不肯挪動腳步,陽光的感覺不要太好。


    進了中州城,楊玲蘭沒有停下,立刻就趕往第一個地點,中州府尹所在的祝府。她準備在祝府吃了晚飯再去找其餘兩家,明天逛逛中州城,買些禮物就迴家。


    向路人打聽到祝府的所在地,揚起小皮鞭,趕著馬車就走。華燈初上,祝府門口有兩個大大的紅燈籠,高高掛在門楣兩邊。兩隻氣派的石獅子,立在大門兩側。停下馬車,把祝府的大門剛好堵住,門口看門兒的門房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他看見這情況趕緊上來,想讓楊玲蘭離遠點,別堵門口。可是一看見馬車上的標誌,他又趕緊把大門打開了,因為楊玲蘭好巧不巧的,趕的正是祝府的馬車,車廂上掛的小旗上寫著一個大大祝子,這也是楊玲蘭第一家到祝家的原因。順著門房的指揮,楊玲蘭把馬車趕進了外院,從車上跳下來,見對麵站著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就說道:“我送你家少爺迴來了,快去請你家老爺來,我有話要講。”


    那管家見是個不認識的小姑娘,當然不會去叫老爺出來,隻以為是個想要些好處的小人物,於是高傲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楊玲蘭:“謝謝你送我家少爺迴來,迴頭我們會把趕車錢給你的,少爺在裏麵嗎?少爺,少爺?”那管家一邊叫著,一邊就想上馬車看看怎麽迴事兒。


    楊玲蘭一伸手,把那管家擋了迴去說道:“這事兒你做不了主,還是去請你家老爺吧。”說著使了一個暗勁,把管家推開了數步。管家心裏暗暗吃驚,他是個後天八成的高手,卻擋不住小姑娘的一推之力,這事兒有些棘手,這小丫頭至少是個先天高手,這樣的人,他們祝府不能得罪。於是對手下使了個眼色,讓人去請老爺前來。自己則對楊玲蘭一拱手,說道:“我已經讓人去請老爺了,姑娘貴姓?不如隨我去廳裏坐著等吧,順便叫少爺也跟著一起去廳裏談。”這是個圓滑的老油條,知道不能來硬的,便想先見著人再談其他的。


    楊玲蘭冷笑一聲,說道:“你家少爺從今天早上到現在,滴米未進,滴水未沾,不知道他還能熬多久,反正我是無所謂的。”


    一聽這句話,管家一滯,對旁邊的人吩咐道:“去準備上好的飯菜,招待貴客,再去城裏請一位大夫來給少爺看看。”


    楊玲蘭看見管家那微閃的眼神,心裏一冷,這祝家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真以為她是不經世事的小孩子了,等會讓他們好看。


    不一會兒,祝老爺沒等來,飯菜倒是先端過來了。楊玲蘭也不客氣,接過小斯遞過來的餐盤,往馬車櫞上一放,伸手就把紫檀袍子的祝少爺給拖了出來,一個熱水球丟到他身上,祝少爺立刻彈坐起來,張開嘴大了一個大大的噴嚏。楊玲蘭手一轉就拿起身旁的餐盤,避過了那陣口水雨。瞄一眼,看見盤子裏有一碗溫補的肉湯,端起湯,乘祝少爺嘴巴還沒合攏之時,把湯給祝少爺給咕嚕咕嚕地灌了下去,嗆得祝少爺還沒來得急睜眼,就不停地咳嗽掉眼淚兒。


    楊玲蘭一係列動作做得行雲流水,沒有絲毫停滯,管家還來不急阻止,那碗加了料的湯就部進了自家少爺的肚子裏去了。那可不得了了,那是極烈性的寒毒,少爺還能不能看見明天的太陽,可關係到自己家老小的性命。管家和端來餐食的小斯嚇得麵無人色,管家這下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人家對手,上手就要去拚命。


    卻看見楊玲蘭伸手在祝少爺身上急點了幾下,祝少爺就一動不動地立在了兩人中間。這下,管家也不敢亂動了。隻好叫人趕緊去請老爺和在家裏作客的二長老。


    聽到二長老這個名詞,楊玲蘭眉頭一挑,在她的印像裏,長老是門派或家族中修為到達一定層次的人才能承擔的職務,這個二長老是個什麽來曆,難道是哪個仙門出來遊曆的高人,那自己這邊有什麽籌碼可以用的呢。她低頭看向在手腕上假裝自己是個鐲子的黑光和貼在她脖子內側做道具的小黑,心裏頓覺低氣兒足了些,想著就算打不過,有小黑的翅膀總能跑得掉的。心裏安定下來,一看遠處走來的人,她立刻樂了,來了兩個人,一個是沒有修為的凡人,四十來歲,腳步虛浮,腰圍肥大。另一個人有些修為,是個築基初期的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周身氣勁虛浮不穩,一看就是剛進階沒多久的人。


    那個築基期的大叔看清立在馬車前的楊玲蘭,目光一縮,三步並作兩步,整了整衣衫,對楊玲蘭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道禮:“前輩,不知我家小子哪裏得罪了前輩,請前輩高抬貴手,放過他吧!”


    “哦,沒什麽大事情,隻是你家的小子調戲了我和小妹和我,還讓人來抓我服苦役,你家的管家又想給我下毒,不過沒關係,你家小子我已經給你帶過來了,毒藥也給他喝了,我沒事的,不用擔心我。”楊玲蘭無所謂的說道。


    那位築基期的中年人聽得冷汗蹭蹭地往外冒,這還叫沒大事情,修道之人最忌諱被人算計,這管家怎麽沒弄明白事情,就敢胡來。就算今天這位前輩把祝家給滅了,都不會有人說她半個不字。


    管家也是冷汗往外冒,他家少爺現在臉色已經青白交加,再不醫治,眼看就要被廢了。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他。他乘著楊玲蘭和二長老說話的時機,趕到祝老爺跟前,把情況向祝老爺稟明。祝老爺也急著起來,可看二長老的模樣,比他還害怕,於是祝老爺上前兩步,也行了一禮:“這位小姐,請你原諒犬子的無狀,老夫在此替他給你賠禮道欠了,能否讓他先接受治療,接下來的問題我們可以好好商量。”這位一看就是當官當久了的,一上來就想采用拖字決,楊玲蘭皺了皺眉頭,看向二長老,想聽聽他會怎麽說。


    二長老一看楊玲蘭人眼神,就有些著急,拉了祝老爺一把,對楊玲蘭說:“前輩,一切都是小子的錯,我們願意賠償,請您放了祝家一馬。我保證他再也不敢對您不敬!”


    “好啊,我還沒吃飯呢,等我吃飽了……”


    “不行啊,姑娘,小兒中毒了,等不了了!”祝老爺急忙說道。


    “不是我下的毒!我怕他餓死了,給他喂了一碗貴府送來的湯,他就變成這樣了。”聳聳肩,楊玲蘭表示自己很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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