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已至,栗青肉眼可見的更忙了起來,比栗青更忙的,卻是李月明。


    這是她與栗青過的第一個新年,她想了好久,也謀劃了許多。


    栗青這等子身份,想要一同吃年夜飯定是不可能的,隻能等宮內宴會結束後,她才能和他一同過年。


    “夫人,真要這麽做?”玉竹拿著手中的大紅鴛鴦錦被,擔憂的問出了聲。


    李月明不自在的咳了聲,“那個……就按我說的做吧,今晚……你們都離得遠些。”


    紅露雖傻,但這陣子也被長濟教的會了些東西。


    此時,她望向李月明的眼神裏,也充滿了擔憂,但更多的,好像是疑惑。


    她沒過腦子的問了一句:“夫人,您這般做,明日裏可還能下的了床?”


    李月明聞言,臉頰不受控製的泛起了紅暈,她望著桌上和軟榻上那一堆紅色的布料,亦有些隱隱擔憂,“實不相瞞,我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活過今晚。”


    玉竹和紅露聞言,齊齊的歎了口氣。


    早在夫人偷偷準備這些的時候,她們便勸過了。


    可誰知,夫人鐵了心,硬是要在除夕夜補給督主一個洞房花燭夜。


    她們實也是想不明白,就依著往常夜裏的情況,夫人……是怎麽有膽子這般做的?


    李月明不知她們心裏所想,其實,她也是有顧慮的,但栗青不止一次提過,時至今日,他最後悔的便是大婚那日,隻一想起,他便感覺對她有所虧。


    是以,李月明冒著大年初一起不來床的風險,也要消除她夫君這份愧疚。


    “總……總歸夫君定不會太過分的,若……我會盡量勸著的……反正……你們就著手準備起來吧。”


    這話說的心虛,李月明便是連眼神都不好意思跟她倆對視。


    玉竹和紅露相視一望,看規勸無果,隻好依著李月明的話著手動作。


    玉竹心想,看這情形,她一會得去找那方神醫要些藥來,以備不時之需。


    ——


    這廂,栗青自是不知道這些,宮宴是禮部尚書親自盯著操辦的,當今聖上一貫注重這些,大操大辦是必然。


    此次宮宴,他除了出席,其實也無甚旁的事要做,他真正要忙的,還是東廠一些事宜。


    早在前幾個月他發現二皇子和遠在滁州的齊王私鑄兵器後,近日,他又發現這二人竟心急的私鑄錢幣。


    這還不算,那錢幣上赫然寫著的,竟是一個新的年號,


    如此昭昭之心,怕是已經籌備的差不多了,這二皇子,比他想象的還要瘋狂些,這便讓他不得不警覺起來。


    栗青望著眼前的歌舞升平,眼神暗了暗,這樣的日子,許是過不了多久 就會被打破了。


    是夜,栗青乘著月色迴廠,今日的宮宴,時間不長,皇上的狀態,讓栗青感到迷惑。


    按理說,今日本應該是皇帝的家宴才是,但當今皇帝注重儀式,自當政始,便將除夕的家宴改成了宮宴。


    許是皇帝心緒不佳亦或是旁的,往年冗長無趣的宮宴今年卻早早結束。


    眾人心裏都在犯嘀咕,栗青也一樣,近日皇上尋他尋的也少了些,莫不是哪裏出了什麽變故?


    但就旁的不說,結束後,栗青與眾大臣皆是齊齊暗自慶幸了番,畢竟往年他們都要很晚才能迴府,天不亮便要再次過來。


    按照慣例,明日的筵宴才是重頭戲。


    睡不好不說,除夕都沒辦法跟家人一起度過,往年的栗青無法體會,今年他倒是趕上了好時候。


    栗青乘著月色迴到東廠時,不算太晚,想起中秋那晚,他已是做好了李月明正在“胡鬧”的準備。


    但很反常的,西院安靜的有些過分。


    旁的屋子都沒亮著燈,隻臥房裏,有隱隱的燭火在閃爍。


    栗青沒吃多少酒,但不知是醉了還是怎麽,他隱隱覺得,這臥房的燭火較平日裏更暗了些。


    他暗自揣摩,難不成,明兒已經睡下了?這般早?莫不是獨自守夜心情不暢快了?


    思及此,他便加快了腳步,腳步有些急促的往臥房走去。


    靠近臥房,他便看到窗戶上貼的剪紙,清晨出門時的窗花已被大紅色的喜字代替。


    栗青皺了下眉,心下仿佛有什麽東西略過,來不及細思,抬腿便進了臥房。


    他不知道該用什麽言語來形容他推門而入的心情……


    大片的紅映入眼簾,是那種,一眼便能看出是大婚洞房夜的精心布置。


    桌上的龍鳳紅燭燃燒的暢快,忽長忽短的火苗似是舞動般,無規律的擺動著,昏黃的光暈溫馨卻撩人心弦,床榻的羅帳被換成了紅色,榻上的錦被也變成了紅色的鴛鴦被。


    栗青的唿吸不自覺的放緩了些……


    他生怕自己……攪了這場夢。


    臥房內還有一處光源,放在一扇屏風後麵,那屏風原來沒有,是一扇畫屏,畫屏角落的臘梅開的正豔,與這喜慶的布置遙相唿應。


    燭光照著屏風後的人兒,那人兒的倒影便這樣映在了屏風上。


    “夫君?”


    那人發聲,略帶些疑惑,更多的,是羞澀。


    栗青喉結上下動了動,目光在那屏風的倒影上定住,再沒離開過。


    “明兒,出來,乖。”


    聲音暗啞,像是在極力克製什麽。


    那倒影搖了搖頭,而後,並未發聲,隻緩緩抬起胳膊,慢慢的舞動起來。


    那身姿,隨著燭火的閃爍而搖曳,倒映在屏風上的影子,更是有些欲拒還休的意味。


    這場無聲的盛宴,使得栗青像個毛頭小子般無措的站在那裏,不知作何反應。


    “栗督主,專為你一人的舞,可還滿意?”


    舞畢,那人兒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還帶著些微喘。


    良久,一聲啞到極致的聲音才從屋內響起,“滿意,多謝夫人。”


    那人兒像是聽到了滿意的答複,才又開始慢慢動作起來,右手微抬,像是從旁邊拿起了什麽,而後,慢慢的放到自己頭上。


    栗青屏氣看著全過程,他若沒猜錯……他若沒猜錯,方才明兒拿的,該是那新嫁娘的蓋頭。


    “新郎官,還不來迎接你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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