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書房密道裏,太子殿下與栗青相對而坐,各執一子。


    “皇上可是找你要人了?”自那日起,太子私下裏,再也沒叫過父皇。


    栗青執子的手一頓,若無其事的“嗯”了一聲。


    趙霽蹙眉,昨日他便察覺皇上看李月明的眼神過於炙熱,卻沒想到,一國之君當真能開得了口。


    趙霽冷哼,“倒是真讓我開了眼了,他當真說的出口?”


    栗青的眼神從棋盤中抽離,淡淡的抿了口茶,道:“並未明說,臣便當不知。”


    趙霽蹙眉,這淡定的,倒好似他夫人被搶似的,“你該知道,他並不會善罷甘休,上位者,不會容忍自己有得不到的東西。”


    栗青手指摸索著棋子,垂眸望著眼前的棋局,傷敵一千,就要自損八百,“臣知道,臣今日在皇上麵前,表明了自己對明兒的態度,但估計也拖不了多久。”


    他知曉自己對皇上還有用,皇上不會輕易扔掉他,但同樣的,在太子的大業計劃裏,皇帝對他的寵信,同樣至關重要。


    他不能因為自己,壞了太子的計劃。


    “我這裏有個法子,就怕你不同意。”趙霽呷了口茶,緩緩道:“麗嬪與沈家那丫環的事,我都聽說了,看來你夫人對我那二弟的影響力不容小覷,將皇上瞧上她的消息放給他,這麽好的一把刀,不利用說不過去。”


    栗青明了,卻毫不猶豫的拒絕,“臣的女人,臣自己會守護。”


    趙霽一頓,知道自己是勸不了他了,便搖搖頭笑道:“你呀你呀,我就說你栽的不輕。”


    趙霽起身,已是後半夜了,他也該迴東宮了。


    路過栗青身邊時,趙霽拍了拍栗青的肩膀,語氣鄭重道:“阿青,不必顧忌一些莫須有的東西,天塌下來,有我給你頂著。”


    —


    次日一早,李月明醒來,才發現旁邊還躺著個人。


    好幾日了,她睡著時他還沒迴來,她醒來他已經走了。


    李月明緩緩往栗青懷裏靠了靠……她想他了。


    栗青轉醒,隔著衣服摩挲著李月明的腰,聲音還帶著剛醒時的慵懶,說了句:“醒了?”


    李月明點點頭,並未轉過身來,隻是語氣晦暗不明的來了句,“夫君,你硌著我了。”


    栗青的臉皮在李月明這裏早就厚了起來,聽到這話還故意聳了聳腰,聲音嘶啞,“嗯,難受。”


    李月明一頓,嘴角抽了抽,好好的男子,看看讓她給帶成什麽樣子了。


    李月明在這事上從不吃虧,好歹她比他經驗多不是嗎?


    “幫你嗎?”


    話還沒說完,手便往下伸去。


    栗青傾身而上,吻了吻李月明的嘴角,眼神幽暗,語氣低沉,“多謝夫人。”


    紅綃帳暖,一室糜亂。


    良久,一聲悶哼昭示著戰爭的結束。


    兩人齊齊喘著粗氣。


    “夫人為何如此嫻熟?”


    栗青早便想問,怕得到的迴答自己承受不住,一直不敢問出口。


    剛剛,又是李月明主動的,他覺得甚是美妙的同時又覺得有些拂了臉麵,一時竟問出口來。


    李月明挑眉,發酸的手還被栗青揉著,“自是熟能生巧。”


    栗青手上的動作一怔,語氣中的酸味都蓋過了這室內的歡好氣息,“和誰熟能生巧?”


    李月明伸伸懶腰,語氣無比自然,“除了和你還能是誰?”


    栗青不語。


    李月明轉身看到栗青迷茫的眼神,大發善心的在他耳邊來了句:“上輩子你教我,這輩子我教你。”


    上輩子?


    栗青眯眼,雖是有些駭人聽聞,但有些事情,全都說得通了。


    栗青想起那老和尚的話,沒敢多問,生怕說的多了,會損了李月明的命格。


    他心中有數,即可。


    倆人的好時光沒過多久便被人打斷。


    “督主,二皇子府派人送來一卷畫。”


    栗青和李月明剛剛沐浴完,倆人和著中衣正在吃早飯,沒讓旁的人伺候,屋內隻有倆人。


    聽著這話,倆人齊齊頓住,而後栗青反應過來,走到門口將畫接了過來,扔在了軟塌上,繼續吃著早飯。


    李月明也沒當迴事,時不時的還給栗青夾菜……


    一刻鍾後,倆人命人將飯菜撤了下去。


    “看看嗎?”


    李月明服侍著栗青穿衣,說是服侍,搗亂還差不多,倆人玩玩鬧鬧,衣服都穿了許久,腰封還未係上。


    “想看便看,不想看便燒了。”語氣狂妄,一如既往。


    李月明有些好奇,打開卷筒,將畫抽出來。


    打開畫,李月明倒吸一口涼氣,她沒想到,這二皇子竟如此無恥,敢將這畫光明正大送到栗青麵前。


    畫上的,是李月明,應該說,是僅和著中衣的,睡著的李月明……


    酣睡的嬌態,中衣因著無意識的翻動而領口敞開,裏邊的肚兜露出邊角,遮掩間,引人入勝。


    一時間,李月明氣的渾身發抖。


    栗青見狀不對,走了過去,看到攤開的畫,瞬間變了臉。


    李月明羞憤至極,轉身便往外走去。


    栗青見狀一把抓住她,“去哪?”


    李月明被氣得失了理智,“我倒是要問問這二皇子,究竟想做些什麽?”


    栗青抱住她,緩緩順著她的後背,“不氣,夫君給你出氣,你乖……”


    李月明在他懷裏紅了眼,聲音委屈,“我跟二皇子,真的沒什麽。”


    她容貌好,顏色嬌,可她在外,從未逾矩半步,端著姿態,知道自己眼睛上挑,有些媚態,每每故意將眼尾下拉……


    中毒後,她便甚少出家門,她知她這姿態容易招惹禍事,是以李月清每次將所有事情都準備好,哄她出門時,她也從未答應過。


    可就算是這樣,她還是招惹了惹不起的人。


    栗青望向那幅畫,眼裏含著掩飾不掉的戾氣,待到安撫好李月明後,便拿起火折子一把將畫點了。


    李月明搖搖頭,“沒用的,他那裏還有幾十幅。”


    栗青聞言,周身溫度驟降,但語氣無比隨意的說道:“那便一把火將他那定王府點了便是。”


    李月明眼神空洞,她著實被氣的不輕,“我之前便一直想不明白,那麽私密的畫像,二皇子是如何憑空想象出來的?直到今世我才明白過來,待到夜深人靜時,那二皇子偶爾會潛進李府,迷暈我的丫鬟,潛進我的臥房……”


    起初李月明不知情,但偶爾夜裏總是睡得很沉,第二天房間裏會有異香,經過幾次後,她便長了心思,偷偷用帕子捂住口鼻,果不其然沒一會,便聽到動靜。


    那二皇子竟是如此小人,靜靜的看著她,有時一看便是一兩個時辰,起初她還有意識,但慢慢的就會沉睡過去。


    想來也是後怕的,李月明說著說著便有些發抖,她不過,也才是個十多歲的姑娘。


    栗青青筋暴露,克製著全身力氣不讓自己現在衝出房門,李月明伸出手緩緩掰開栗青的拳頭,生怕他誤傷了自己,安撫的說道:“夫君,都過去了,為這等小人生氣,不值當,都過去了。”


    她知道栗青忍受不了,所以從未想過坦白,這二皇子的手段,著實有些下作了。


    栗青看著李月明,眸色沉沉,他心疼的將她摟在懷裏。


    在沒有他的那些日子裏,他的明兒究竟受了多少罪。


    沒過去,在他這,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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