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臥房,栗青並沒有看到那兔子,隻有李月明百無聊賴的在軟榻上倚著。


    李月明沒想到午時栗青便迴來了,一臉欣喜,“夫君,你迴來了。”


    栗青嗯了一聲,沒有主動提及那隻兔子,對著外邊的玉竹說道:“擺膳”。


    李月明起了身,迎了上去,剛走到栗青身邊,便察覺不對勁,夫君身上的氣味不對。


    李月明狀似不經意的問了句:“夫君今日為何迴來的這般早?”


    栗青淡淡的看著她,平日裏他早迴來,她高興的跟什麽似的,今日倒是埋怨他早迴來了。


    思及此,臉便有些冷了,“無甚大事,便早迴來了。”


    李月明點點頭,還想說什麽,午膳已擺好,夫君為了不讓她出門,連午膳都擺在了臥房裏。


    一頓飯,倆人各懷心事,尤其是李月明,隻顧著想事去了,生生將麵前的大半碗飯都吃了進去,站起來才發覺已是撐得不行。


    栗青看著李月明一個勁的吃飯,比平日裏用的多的多,看來病是好了……


    或許也有可能,是看到兔子心情好了?栗青想著,心頭卻一陣煩悶。


    飯後倆人在軟榻上各占一邊,栗青熟稔的沏著茶,李月明則欲言又止的看向他,


    一時間,氣氛詭異無比。


    倒是李月明道行淺,先憋不住問了出口:“夫君今日可是去見了什麽人?”


    一句話,生生將栗青執杯的手問的抖了抖,剛沏好的茶,滾在栗青手背上,栗青一時不察,竟燙的將手鬆了開,


    “叮咣”


    茶杯落地,李月明的心也跟著咯噔一聲。


    東廠督主,第一次如此失態……


    玄色的衣襟上被潑上了茶漬,栗青見李月明隻神色不明的看著他,並未起身幫他清理,自己訕訕的走到衣櫃前,取了新的外衣換上。


    “來人。”


    隨著栗青一聲令,玉竹進了臥房,他正在背對著換外衣,並未看來人,隻吩咐道“將這衣服拿去讓人洗了。”


    玉竹還沒動作,李月明一聽先是不樂意了,“玉竹,你出去,讓東廠的人過來伺候督主。”


    玉竹一臉不解,其實,這點小事,她來也是應該的,但她不敢拂了夫人麵子,便乖乖應了聲,走了出去。


    栗青蹙眉,還未來得及問她怎麽了,長濟便進來了。


    李月明對著長濟開口道:“讓人將你們督主這外衣上的茶漬清理幹淨,其餘地方,不許動。”


    長濟不明所以,看向督主。


    栗青更是不明所以,你們督主?這是誰惹著她了?他還沒找她算賬呢。


    長濟見督主沒吩咐,拿了外衣便趕緊出去了,饒是他不如長風機靈,也能感覺出氣氛不對,


    這時候,必須躲遠點。


    栗青蹙眉,語氣不善道:“又鬧什麽?”


    “又?”李月明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問道。


    栗青撫額,這句話的重點不應該是後邊的“鬧什麽”嗎?


    他快步走迴軟榻旁,望向李月明,妥協似的問道:“究竟怎麽了?”


    李月明沒再揪著不放,但語氣依舊不愉,“督主今個,可是去了什麽不該去的地方?身上沾染了胭脂香都不自知。”


    栗青聽到這話,後背有些發涼,他這平生將近二十年沒有體會過的情緒,倒是虧了李月明,生生讓他都體驗了一把。


    栗青想到上午剛見的人,又想到眼前這人病剛好,毒還未清幹淨,不想讓她動怒,本想說實說的話到了嘴邊卻打了個轉:“去了趟倚春苑,那是東廠的暗樁,有些公務。”


    李月明聽著這亂七八糟的話,麵上結了冰碴子,“是嗎?想必督主事務繁忙,我便不多留了。”


    說完轉身便往床上走去,走到一半想起來,這是人家的西院,瞬間有些掛不住臉,轉身剜了栗青一眼便往外走去。


    栗青看著隻穿了層裏衣的李月明要往外出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刻意壓住怒氣說道:“就穿這個出去?”


    李月明不去看他,語氣涼涼道:“我病已經好了,就不多叨擾督主了,我迴我的東院”


    栗青想到已經拆了一半的東院,突的想起來似乎還沒告訴她,“東院我命人拆了,還沒蓋好。”


    李月明聞言抬頭望向栗青,“為何拆我的東院?”


    栗青一邊趁她不注意將她往軟塌上引,一邊解釋道:“雖是把那耗子趕跑了,想必你再迴去看到那屋子也是後怕的,我便命人將東院拆了從新翻蓋,屆時院裏你喜歡什麽便添點什麽,不過畢竟是皇家的地界,別太出格。”


    李月明的臉色慢慢軟了下來,這狗男人,還挺會疼人的。


    栗青看著李月明緩和的小臉,不自知的捏了一把,語氣柔和的說道:“告訴我,究竟怎麽了?”


    李月明這才想起正事,瞪著他說道:“你是不是去見沈良殊了?”


    咯噔……


    栗青聽到自己的心往下墜了一下。


    李月明見狀便全明白過來了,“我沒說不讓夫君見她,畢竟她是因為我……”


    話還沒說完,栗青攥著李月明的胳膊便故意的使了把勁,“我說了,不是你的過。”


    他不希望她內疚,更不希望聽到她說嫁給他,是她錯了,


    若是一早便知那沈氏心悅他,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太子殿下,給自己找這麻煩的。


    李月明努努嘴,撒嬌似的往栗青懷裏躺了躺,說道:“明兒隻是不喜歡夫君騙人,夫君問明兒任何事,能說的,明兒都會說,不能說的,明兒也會如實告知,明兒不希望,現在的任何事,給將來埋下誤會的種子,夫君可明白?”


    果然,美人撒嬌,任是誰也忍不了,栗青摟著李月明的手漸漸縮緊,心脹的要溢出來似的,看著李月明的眼睛說道:“明兒說的對,是我錯了,隻此一次,絕不會有下一次。”


    而後又解釋道:“隻是殿下與人約好了,我便不能拂了殿下的麵子,不過半個時辰,當麵說清楚也好。”


    李月明聽完,又是這個太子殿下,他若真的無所事事,她便給他找點事做。


    “若她再不死心呢?”


    栗青想到今日見麵的情形,倒是沒想到李月明猜的如此準,他這一趟,確實是白跑了。


    思及此,栗青也有些惱意,並不是誰都是李月明,讓他一再的忍讓,“她再不死心,我便不再插手,讓她進那定王府。”


    李月明搖搖頭,雖是不喜那沈良殊,但是前世那道聖旨還沒弄清楚,人不能就這樣沒了,“還是好好勸勸吧,二皇子那人,不是善類。”


    話都說開了,栗青這才問道:“你竟連我每天做什麽都知道嗎?”


    李月明有些語塞,無奈道:“夫君莫不是以為我真是九天仙子下凡,又或者,夫君莫不是以為,這京都的胭脂鋪子都是傻的?賣給青樓妓館的胭脂跟賣給京都貴女的胭脂,都是一樣的嗎?那屆時鬧出笑話,那胭脂鋪子還開的下去嗎?”


    栗青算是長見識了,他倒是不知道買個胭脂還有諸多講究。


    李月明見此時栗青理虧,便打算提提條件,“夫君既是騙了我,那就得補償我。”


    栗青見這女子,撒嬌的時候一口一個明兒明兒的自稱著,底氣足了,一口一個我的,也不知跟誰學的。


    栗青挽著李月明的一縷青絲,隨意把玩著,心情甚是不錯:“說吧,要什麽補償。”


    李月明一見有戲,眼睛都亮了起來,“我想上街,衣服,首飾,都想重新置辦,之前的那些,我不想穿了……”


    她一想到那老鼠,便一陣惡寒。


    栗青聞言,私心裏不想讓她上街,但看她確實無聊,便退了一步,“那衣服我命玉竹差人燒了,首飾也都封起來放庫房了,待你身子好些了,我便將那胭脂鋪子、成衣鋪子的管事都叫過來,你隨意挑如何?”


    “還有那首飾,琢玉樓是自己家的,一會我便差尋玉過來,怎麽樣?”


    李月明有些欣喜,但想了想好像還是不能出門,“那還是不能出門嗎?”


    栗青見這丫頭有些不滿足,遂將主動權拿了過來,“院裏那兔子……可是周煜送來的?”


    李月明不以為然的點點頭,“是啊,我本來說晚上吃麻辣兔丁的,可玉竹說要養著,養著便養著吧。”


    栗青扯了扯嘴角,不知是否該同情這周煜?


    李月明見栗青沒說話,“怎麽?夫君不喜歡吃麻辣兔丁嗎?”


    栗青聞言,一笑,那笑意直達眼底,“喜歡,我最喜歡吃麻辣兔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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