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說道長您雖然是分文未取,我一個普通人寫的字也不值錢,但是這是您主動要給我測字的啊,結果就是這麽一句話?您是逗我玩,還是要施法害我呢?畢竟又是問我名姓又是要我字跡的。。。”


    王知恩並不認為這小道士會害他,但自己已經寫了字,這道士卻隻說了這麽句就沒有了後文,還是讓他有點無語。


    “虧我還以為你悟性不錯,我都說這麽明白了你咋還聽不懂呢?”


    “我應該聽懂啥?”


    “先不說你寫的這個顛字,我問你,你家給你取名知恩的意義是什麽?嗯,,,我算一下,應該說給你改名知恩是期許什麽?爭琰,爭是什麽?琰又為何?”


    “您到底是誰?隻是通過我寫個字就知道我曾改名?”


    王知恩前麵還比較平靜,聽到這句就很不淡定了,如果不是因為小道士身上莫名其妙的親切感,他就要懷疑這道士的動機了。


    “嗬嗬,山人自有妙法。放心,我不會害你的,你這點小本事,我要害你不用這麽麻煩,你先迴答我剛剛的問題。”


    “知恩是讓我知道知恩圖報,惠及於人,同時也諧音真字,活得真實。爭是讓我學會爭命,琰是期望我溫潤如玉。”


    “好,再說你為何喜歡這一顛字?”


    “一是因為這個字和我的名字一樣伴我至今,而是我也希望能夠我修我真,書寫真實的人生之頁。”


    “認知是有,淺了一些,即便現在認知到的也沒有做到!內心渴望求真修真卻不知道何為真!


    顛者一真一頁也,真者匕入鼎或卜於鼎也,鼎者上目下北。目者,觀之也,對稱而守恆,北者對立而統一,此之謂陰陽之道也,易之基也。


    真者匕入鼎或卜於鼎,於鼎中獲炁也,明道於易也!


    真字


    頁者本為人首也,你剛剛說書寫之頁,那就再當它是有所悟而後存於腦吧!如此顛作何解?悟陰陽之變明道之理,而後有感於神也!你欲修真,你找到真了嗎?


    你字爭琰,意欲爭命,又為何歸於平凡?琰,是美玉不錯,溫潤如玉亦不錯,然而既然爭又如何溫潤呢?直指德也!也是陰陽和諧之理也!


    此外,琰為琰圭,判規,以除慝,以易行。有不義者,執圭征之!”


    甲骨 頁字


    不知來曆的“小道士”見王知恩隱隱有所悟的樣子,停下了話頭。


    “多謝前輩指點,可否告知名諱?”王知恩拱了拱手問道。


    “這下不叫我小道長了?哈哈!名姓並不重要,以後還會再見的,你既然聽懂了就走吧!”


    王知恩見此指的再次拱手道謝,告別離開。


    才走了幾步,又有聲音傳入耳中:


    “爭琰,再送你一句話,如果想要在這條路上走得夠遠,需先破掉心中經典。


    另外,我這句話之前所說都是自己興之所至,以後行事遵從本心即可,不用受我或者你其他長輩影響。


    自己是真閑散還是假孤傲隻有你自己知道,想做普通人就做普通人,想要爭一爭便去爭一爭,名字不名字的其實不重要,大劫不大劫的也不重要,還有高個頂著呢!”


    王知恩迴頭去看時,那道戲打扮之人卻已不見了蹤影,他不知道那“小道士”傳音於他之前臉上出現了一絲不忍。


    沒有發現那個很可能是前輩高真的身影,王知恩隻好和張詩芮繼續向酒店趕去,心裏則在猜測這人是誰,為何會與自己說這些,好像很關心自己的樣子。


    “剛剛那人說話玄玄乎乎的,居然能一下算出你改過名字,而且一眼看出你現在的性格。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年紀卻這麽小,難道他就是那個貴人?”


    之前一直沒有說話的張詩芮,見隻有自己二人了問道。


    “應該不是,曾婆婆應該還沒本事算到這等人物。


    我剛剛見祂說出我改名的事情,偷偷用靈眼看了他一眼,差點沒把我亮瞎。


    而且我總覺得祂有點莫名的親切,但說不出來是為何,這也是我敢開靈異偷看他的原因。”


    “這麽誇張啊,比謝爺爺他們還厲害嗎?”


    “比謝爺爺厲害很多很多,反正看樣子挺關心我的,可能是某位本身就知道我的前輩吧!


    畢竟我因為在江城的一些行為,即便謝爺爺他們幫忙隱瞞,但圈子內肯定還有不少人知道我的。不管那麽多了,逛了一天,中午也沒吃,趕緊到鎮上吃點東西去。”


    ——————————


    王知恩二人迴酒店途中,天師府內,不對外開放之所,一棵香樟樹上,那給王知恩解字的“小道士”此時正饒有興致地看著不遠處的屋子內。


    大天師邱裕鬆坐在中間主位閉目不語,太乙門周仕玄則在一旁偏下一點點位置坐著,正在皺眉苦笑。


    周仕玄在此,那小道士的身份也不言而喻了,正是6歲上太和山的“王子晉”。


    而王子晉此時看的熱鬧和周仕玄苦笑的來源,均是此時屋內發生的事情。


    天師府三代大師兄陳山震,道號羅淨的掌律天師粱興宏之徒孫,此時正攜幾位師弟狀告邱裕鬆一脈的一個三代弟子,柳山誠。


    周仕玄苦笑的原因則是不知道邱裕鬆把他叫進來參與他們門內“家務事”幹嘛,他本來想推脫,王子晉卻傳音讓他跟著一起,而王子晉自己則說要去外麵景區轉一轉離開了。


    陳山震狀告柳山誠的理由是:不敬祖師,欺師滅祖,侮辱宗門。


    屋內此時已經“辯論”了好一會,邱裕鬆則一直看著他們吵,甚至還有點打盹的樣子,周仕玄不知道王子晉和天師都是賣的什麽藥,隻得坐在位子上,看幾位天師府三代弟子在那說來說去。


    掌律天師粱興宏則站在與周仕玄相對的位置,見邱裕鬆一直沒說話,而這些弟子說來說去還是那麽幾句話,便開口問道:


    “山誠,對於你這幾位師兄弟所說的,你可還有要爭辯的?”


    “該說的都說了,您如果也判定我“有罪”,那便給結果吧,弟子領罰便是!”


    “有無罪過,一會交由掌教天師定奪。我且問你,你師兄弟們告你喜食牛肉,不守戒律,你認是不認?”


    “吃過牛肉,但不是喜食牛肉。”


    “承認吃了就行,再問你師兄弟狀告你與信眾宣揚他們在宮觀所拜均非正神,不敬天神祖師,你認是不認?”


    “做了,隻不過陳述事實罷了!”


    “你師兄說你不遵經典,不僅如此還妄圖以現世認知否定先賢著作,稱祖師假托著經,你認是不認?”


    …………


    粱興宏接著又問了幾條,柳山誠或許是覺得辯解無用,便幹脆全部承認。


    “他都已承認,還請兩位天師明鑒,仕玄前輩見證,將這不守戒律、欺師侮教、宣揚邪理之徒開除道籍,逐出天師府!”


    陳山震見柳山誠全部承認事情都做過,便言辭激動地作揖說道,其餘幾名弟子也在後麵拱手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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