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子和仟仟在家,劉小川已經聽到聲音。


    推開院門,看到兩人坐在院子裏,強子悶頭抽煙,仟仟正在抹眼淚。


    劉小川強作歡笑掩飾尷尬,“這是怎麽了...小兩口子吵架啦?”


    兩人都沒搭理他,劉小川鬧個沒趣,他實在不會安慰人,再說...強子這種情況太特殊了,幾十年也不一定能出一例,隔壁暹羅國盛產人妖,那是從小大量使用雌性激素,使得男性具備女性的第二特征。


    從某種意義來講,人妖依然屬於男性,隻是沒了生育能力。


    強子這種情況更為特殊,她出生時應該是個女孩,隻是當作男孩子來養,後來身體器官發生一些改變,加上父母走的早,強子從小都把自己當成男孩,現在知道了真相後,一時間很接受不了。


    瞅這情景,白天應該去市裏醫院做過檢查了。


    “強子,咱們離婚吧。”陸仟仟仿佛下定很大決心。


    強子抬起頭,雙眼布滿血絲,“離婚會讓我成為村裏的笑柄,與其被他們笑話,我還不如從山上跳下去,一死了之。”


    陸仟仟哽咽道:“不離婚又能怎樣,你是女人,是女人!”


    強子怒目而視,雙拳緊握,這是她第一次對陸仟仟動怒,她無法接受自己是個女人的事實。


    劉小川趕緊打圓場,“有什麽事咱們去屋裏關上門說,在院子裏說話。要是被鄰居聽到,多不好。”


    好在兩人還沒完全喪失理智,劉小川連拉帶拽的把兩人弄進屋裏,陸仟仟跑進裏屋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強子又點了根煙,聲音沙啞,“小川,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劉小川點頭,“你說...”


    “你先答應我。”


    強子盯著劉小川,語氣咄咄逼人。


    劉小川皺眉,“你沒說我怎麽答應?”


    “你先答應我!”


    強子聲音很大,他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


    “好,好,好...”


    劉小川安慰道:“我答應你,你說吧。”


    強子說,“我想要個孩子。”


    “你說什麽?”


    劉小川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我說!”


    強子怔怔的看著劉小川,一字一頓道:“我、想、要、個、孩、子。”


    原來是這個事,倒也不難,劉小川點頭道:“你有生育能力,我給你開幾服藥,你按時吃...最多三個月你就能變成真正的女人,到時候你想要幾個孩子,就要幾個孩子。”


    強子忽然咬牙,額上青筋畢露,劉小川完全沒聽懂自己的意思,反而拿女人這件事笑話他,這表情嚇了劉小川一跳,不知道哪句話說錯了,惹到強子不開心。


    強子抽完一根煙,又掏出兩根煙同時點上,遞給劉小川一根,劉小川擺手,“我不會抽煙。”


    “你抽!”


    強子瞪著劉小川。


    劉小川隻能接過,但是沒往嘴裏塞,已經知道強子是女人,從她嘴裏拿出來的煙自己又叼上,這算不算間接接吻,他初吻還在呢,就這麽給了強子,多少有點虧。


    強子也不在乎劉小川抽不抽,自顧自道:“我上午去了趟市裏,做了你說的那個什麽染色體檢查,醫生也說我是女人。”


    “嗯...”


    劉小川敷衍著點頭。


    強子惡狠狠道:“從小到大,每個人都說我是男人,我他媽的怎麽就忽然變成了女人!!!”


    “其實...”


    劉小川小聲說,“做女人,挺好的。”


    “好個屁!”


    強子爆句粗口。


    哭過一陣子,陸仟仟情緒穩定下來,從裏屋出來,還給劉小川倒了一杯水。


    劉小川說,“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不如都冷靜下來,商量一下之後該怎麽辦。”


    其實,劉小川讚成這兩人離婚,陸仟仟才二十出頭,正是女人最好的年紀,不能在強子身上耽誤了。


    強子忽然問道:“小川,我相信你是神醫,你有沒有辦法讓我變成真正的男人?”


    “啊???”劉小川愕然。


    強子仿佛開了竅,“聽說暹羅國能讓男人變成女人,也能讓女人變成男人,這件事是真的麽?”


    “是真的...”


    劉小川點頭,“就是一個變性手術,不過這種手術費用很高,而且存在很大風險。”


    “我不怕風險,費用有多高,二十萬夠不夠?”


    強子問道,劉小川昨天剛給了二十萬,這簡直就是救命的錢。


    劉小川無奈道:“這種手術我也能做,無非就是切除一些女人器官組織,重造一些男人器官組織,需要從截取身體一些軟骨和皮膚組織再造,部分器官還要用到矽凝膠,但這些都是假的啊,依然算不上真正的男人。”


    陸仟仟聽明白了,“就是說,外表看起來像男人,其實不是男人?”


    “可以這麽理解。”


    劉小川點頭,又說道:“當然,男人變成女人要簡單些。”


    強子不再言語,不能做真正的男人,和他現在又有什麽區別呢?


    劉小川勸道:“你隻是從小就把自己當成男人,一有人說你娘娘腔你就接受不了,現在知道自己就是女人,這是好事啊,起碼你不用再去搭理外人的風言風語。”


    “我就是做不到這一點...”


    強子看著陸仟仟,溫柔道:“仟仟,我不會耽誤你的,隻求你答應我一件事。”


    陸仟仟又開始掉眼淚,“強子,你不要說了,我不離婚了...沒有男人又怎樣,沒有孩子又怎樣,咱們就做一輩子好姐妹,活得比別人還要瀟灑呢。”


    強子苦笑道:“女人怎麽可以沒有男人呢。”


    強子握住劉小川的手,又握住陸仟仟的手,劉小川想躲開又怕刺激到強子,隻能任由他握著,接著,強子就將劉小川和陸仟仟的手放在一起後,鄭重道:“我隻有一個請求,讓仟仟懷孕,孩子生下來我養。”


    “我不同意!”劉小川抽出手。


    陸仟仟紅著眼,咬著嘴唇不說話。


    屋外又傳來敲門聲,“強子,仟仟,你們在家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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