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你有張邀請卡。”戴嘉文拿了一張相當精美的卡片給南宮焰,順便也將處理好的文件放在他的桌上。
南宮焰接過了卡片,打開來看了會,然後又闔上,他看了看戴嘉文,不禁開口問:“戴姊,珞瑤人呢?”
“她去替我們買中餐,焰,你別把她看這麽緊,她會反感的。”戴嘉文笑著搖頭,珞瑤對人是冷漠疏遠,可她對焰的態度,就好像小孩生大人的氣一般,常常和他賭氣,卻又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也不想把她看得那麽緊,大概是我真的把她當作我的責任了,要我不關心她實在太難了。”南宮焰勾出了一抹淺笑,似乎也是心甘情願的,並不為此而感到困擾。
“你對她這麽好是為了責任而已嗎?焰,珞瑤是個美人胚子,再過幾年,她會更漂亮的,你不動心。”戴嘉文賊兮兮的笑著,她倒很好奇他會怎麽說。
“戴姊,你講太遠,我還打算收她做妹妹,哪有做哥哥的可以對妹妹動心的。”南宮焰溫和的搖了搖頭,表示不可能。
“話不能這麽說,我看珞瑤並不把你當哥哥,也不可能做你的妹妹,焰,你可得想清楚,珞瑤她會成長、會單飛,到時你會舍得放她走嗎?”戴嘉文有些戲謔的說,完全沒注意到南宮焰英俊斯文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寂寞。
是啊!他舍得嗎?南宮焰在心中問著自己,可是一團迷霧讓他找不著真正的答案,他迷惑了。
戴嘉文奇怪的看著陷入沉思的南宮焰,她喊著他,“焰,你怎麽了?”
南宮焰倏然迴過神來,他搖著頭,“沒什麽,戴姊,我晚上要參加商宴,你可不可以讓珞瑤去你家吃飯,你知道的,她一個人在家時老讓自己餓肚子。”他知道這也不能怪她,雖然他有給她錢,卻忽略了住家附近並無任何餐館,要吃頓飯必須坐公車十來分鍾才行,她不喜歡麻煩,自然就會委屈自己。
“這——抱歉,今晚我得和家人迴南部一趟,禮拜天才會迴來。”戴嘉文也很想幫他,但她自己也有事,實在是愛莫能助。
“沒關係,這是我自己的問題,明天是周末,希望你和家人可以愉快的度過。”南宮焰真心的說著。
“焰,那你打算怎麽辦,讓珞瑤待在家中嗎?還是先幫她買好晚餐?”她問著。
“我打算帶她去赴宴,這麽一來就沒有問題了。”
“也好,不過珞瑤不知道會不會答應?”她想,依珞瑤對焰的惡劣態度,珞瑤應該是不會答應的。
“她的答案一定是不要,戴姊,你得幫幫我,我看得出來,珞瑤對你有份情感,她似乎想在你身上找尋些什麽,你說的話,她也許會聽。”南宮焰需要戴嘉文的幫助,因為他知道自己不管怎麽說,都會引來珞瑤的反感,然而她卻挺聽戴姊的話,大概是受到母性光輝的影響,讓從小沒母親的她對戴姊產生了移情作用吧。
“焰,珞瑤她很孤單,我是個母親,孩子和她差不多大,我知道她想在我身上找到一絲絲的母愛,可是我畢竟不是她的母親,她不見得會聽我的話。”戴嘉文的把握不大,自己心疼這孩子的滄桑,所以對她好、照顧她,但自己卻不知道她是否聽得進自己的話。
“你隻是不確定她是否會聽你的話,可是我卻很確定她不會聽我的話,戴姊,珞瑤對你比我好上太多了。”南宮焰露出了個又無奈又苦澀的笑容,他真的不知道珞瑤要到何時才肯對他敞開心扉,她的心太緊閉了,每當他開始覺得自己可以打開她心門時,她總會突然關上門,把他驅趕於外,他怎麽可能不灰心呢?
“別喪氣,焰,這不像你。”戴嘉文打氣般的拍拍南宮焰寬大的肩,給他支持。
“謝謝你,戴姊。”南宮焰對戴嘉文的支持而感到溫暖。“你放心,我不會就此退縮的,你知道的,我一向有耐心。”
“我就是知道你有耐心,我才會一直幫你,我答應幫你說動珞瑤去參加商宴,不過你得放我半天假,下午我帶她去打扮一番,一定讓你驚豔。”戴嘉文光是用想像的就知道君珞瑤肯定是令晚商宴的焦點,她的美麗一定備受矚目。
“她本來就漂亮,戴姊,別把她打扮得太豔麗,她還小,我希望她保有她該有的純真。”他淡淡的說。
“放心,我自有分寸,你別擔心了,做你的秘書那麽多年,莫非你不信我?”戴嘉文佯裝不悅。
“戴姊,我信你,南榮企業能在台灣經營得那麽好,你功不可沒,而且你做事圓融有分寸,我不信你能信誰呢?”對戴嘉文,南宮焰是再信任不過了,若非有她的幫助,說句實話,當年初進商界的他,恐怕要花更多的時間去學習一切,才會有今日的成就吧!
“喲,你嘴巴沾蜜啊!說話這麽甜,把我說得像個重要的功臣似的,想把我捧上天啊!”戴嘉文笑得愉悅。
“你的確是公司重要的功臣,這是事實。”南宮焰柔柔的笑了,這些年來,她幫他處理好不少的公事,更是他談心的對象,他和她之間早已除卻了主雇關係,成了姊弟之情。
“你別再說了,我會不好意思的,好了,我要出去看珞瑤迴來了沒有。”戴嘉文笑著離開了南宮焰的辦公室。
過了好一會,南宮焰隱約聽見了君珞瑤和戴嘉文的談話聲,雖然他並不曉得她們在說什麽,談話也並非特別的愉快,但他卻聽得出來君珞瑤的談話態度特別好,一點也沒有她向他說話時的氣憤不耐,他不禁搖了搖頭,究竟他該怎麽做,才可以得到她友善的對待呢?他真的不懂,為什麽會這麽難?
君珞瑤原本怎麽也不肯陪南宮焰出席商宴,但在戴嘉文的勸說下,她頗微勉強的答應了,於是,戴嘉文便帶她到了“景梵”,讓設計師替她塑造一切,本以為並不花什麽時間,君珞瑤倒也很合作的聽從一切安排,但時間一久,設計師卻也隻替她弄好了頭發,而戴嘉文也因有事先走了,她便開始不耐煩了,但她仍是沒有發作,隻是麻木的換上了白色的長禮服,等著化妝師替她上妝。
待化妝師來後,替她上了個挺簡單的妝,然後就不停的看著她,露出了極滿意的笑容,似乎對自己的傑作相當自得。
君珞瑤不喜歡有人一直用打量的眼神看著她,她本想出聲打斷化妝師的凝視,可是在她未開口前,化妝師識趣的走開了,而南宮焰卻在她的身後出現,她直覺的迴頭看他。
他穿著一襲黑色的西裝,動作優雅斯文,貌相更是英俊不凡,渾身充滿了一股貴族的氣質,迷人而耀眼,他一定有很多女人喜歡……等等,她在想些什麽?這根本就不關她的事,她想這些幹麽?
君珞瑤甩甩頭,讓腦子清醒了些,才不悅的看著南宮焰。“你來幹麽?”口氣不是挺好的,隻因他讓她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做無聊的事。
“我來接你去商宴的。”南宮焰不在意君珞瑤的壞口氣,隻是一派溫和的迴答。
“你不怕我丟你的臉?”君珞瑤挑高了眉,平時他教她的禮儀,她都是有聽沒進,全當作狗屁,自然也禮貌不到哪裏去。
“你覺得你會丟我的臉嗎?”南宮焰的唇再揚起了一個淡淡的笑意,彷佛是對她很有信心。
君珞瑤被南宮焰的反問弄得有些愕然,她很想說她會丟他的臉,而且是故意的,但很奇怪的,這些話卻卡在喉嚨中說不出來,而心裏的某個角落,竟是向著他的 ——她不要他丟臉!
君珞瑤神情複雜的看了南宮焰一眼,隨即又別開了頭,像是想躲避一般的不肯開口迴答他的問題。
知道她不願迴答,南宮焰緩緩的走上前,認真的看了她一眼,由衷的讚歎,“你這樣很漂亮。”他知道她原本就美,卻沒想過精心打扮過的她更美得不可思議,讓他初見時呆愣了好幾秒才迴過神來。
君珞瑤輕輕哼了一聲站了起來,雖然仍是有些不開心,但她還是說話了,“喂!不是要走了嗎?還不走。”她催著他。
南宮焰緩緩的弓起了右手,想讓君珞瑤挽住他,可倔強的她根本就不領情,她越過了他,自己走在前麵。
南宮焰看著那窈窕卻有些不穩的身影,明白的知道問題出在她的高跟鞋上,她一定是不太能適應,才會走得那麽不穩。於是,南宮焰很快的跟上了君珞瑤,即時扶住快要跌倒的她。
“小心點!”
君珞瑤掙開他多事的大手。“你不要碰我!”她不要他的幫忙,這該死的高跟鞋,弄得她連路都走不好。
南宮焰無奈的收迴手,他走在君珞瑤的身後護著她,直到他們走出了“景梵”,南宮焰將車開了過來,他們才往目的地出發。
一路上,南宮焰和君珞瑤並沒有多談,直到了龍氏旗下的龍心飯店,他們才下了車,往二樓的商業聚會的會場走去。
一大堆的人令君珞瑤看得眼花撩亂,可她又執意和南宮焰保持距離,而麵對一張張迎來的陌生麵孔,她是笑不出來也不知該做何反應,最後,她決定到比較角落的位置去吃些東西舒緩一下心情。
給自己弄了些食物,君珞瑤在角落旁的位子坐了下來,安靜的吃著東西,在這期間,有不少商業名流,富家子弟來向她說話搭訕,她總是冷冷的看了對方一眼,根本也不搭理人家,那些人自知自己碰了釘子,也就識趣的走開了。
突地,又有兩個人在她的桌前坐下,君珞瑤不耐煩的瞪著來人,似乎有些訝異,因為這次來的不是男人,而是女人,而她們的眼光不停的打量著她,似乎在評量什麽似的。
“你們有事嗎?”君珞瑤盡量隱忍著不動怒,淡淡的問了句。
“你是君珞瑤吧!你很漂亮。”成田晴子真心的稱讚,君珞瑤的美是那種會讓人驚豔型的,能吸引眾人的目光,具有熾人的氣質。
“你想做什麽?”君珞瑤防衛的看著她。
“我們能做什麽?還不是焰叫我們過來跟你說說話。”成田美子的臉上寫滿了不開心,她真是搞不懂,焰為什麽要帶這個君珞瑤出席?雖然君珞瑤長得美,但她也不差啊!還叫她過來和君珞瑤做朋友,哼!鬼才和這女人做朋友。
“美子,你太沒禮貌了。”成田晴子低斥了妹妹一聲,才笑著看君珞瑤,“抱歉,你別在意,我們沒有惡意。”
“姊,你幹麽跟她道歉?是她把焰搶走的。”成田美子就是氣這點,她認識焰那麽多年,也不隻一次的明示情感,都遭他婉轉的拒絕,憑什麽這個初次會麵的君珞瑤可以受到他全心的重視,太不公平了!
“我和南宮焰沒有關係。”君珞瑤撇清一切。
“沒關係他會要我們過來,你……”
“美子!”成田晴子微怒的打斷妹妹的話,“你不要胡鬧。”
成田美子氣唿唿的,她重重的哼了聲,閉上了嘴。
“真是對不起,君小姐,請你別介意,對了,我忘了介紹自己,我叫成田晴子,她是我妹妹,她叫成田美子,我們是日本人。”成田晴於簡單的介紹自己和妹妹。
“日本人?和南宮焰一樣嘛!你們的中文說得和他一樣好,莫非你們也從小在台灣念書?”君珞瑤並不是很感興趣的問。
“不是的,我們是和焰認識後,才開始學中文的。”成日晴子倒也誠實的迴答。
君珞瑤冷笑,下了個評論,“你們喜歡他,才會這麽拚命的學好中文吧?”
“你要這麽說也行,這是事實。”成田晴子也不刻意隱瞞,她的確也喜歡南宮焰,但她卻明白感情的事不能強求,南宮焰隻會接受她的友情,不能接受她的愛情,這是她很早以前就知道的,所以她對君珞瑤並沒有敵意,反而有些欣賞君珞瑤有些冷漠叛逆的個性。
“為他不值得這麽做,你們太傻了。”君珞瑤不屑的冷哼。
“什麽傻,君珞瑤,你講話客氣點,不要以為焰對你好就這麽驕傲,他對每個女人都一樣的,你別以為隻有你特別。”成田美子氣不過、即使她知道南宮焰對君珞瑤是特別的,但她就是不願承認。
“我從不以為自己特別,我也不希望自己特別,我也不想要南宮焰的好,也許你可以替我去跟他說,叫他放我走,我根本不會多留。”君珞瑤麵無表情的說,根本就不理會成田美子氣煞的美麗臉龐。
“你以為我不敢?”成田美子氣憤的嚷道,她長這麽大以來,從沒有見過君珞瑤這般氣焰高漲的女人,偏偏她又拿這女人沒辦法,氣死人了!
“請便,如果你說得動他的話,我想我會很感謝你的。”君珞瑤輕啜了口桌上的果汁,有些嘲弄的低笑。
“你太過分,你的父親是哪位商業人士,怎會這麽放任你的不禮貌,太失敗了。”成田美子氣得口不擇言,一點也沒發現自己才是最不禮貌的人。
“我的父親不是什麽商業人士,你沒資格說他失敗,道歉,我要你道歉。”君珞瑤最容不得有人說她父親的不是,不管是什麽人都不行。
一直未開口的成田晴子,伸手拉了拉妹妹,不悅的看著妹妹,“美子,你還不道歉,你太亂來了。”她責怪著。
“我才不道歉,姊,你怎麽幫她不幫我?”成田美子不聽勸,反而反過來怪起成田晴子。
“你自己說錯話還要我幫你,快道歉!”成田晴子一向幫理不幫親,她認為有錯就要認,不能姑息的,否則以後一定會犯下大錯。
“我不要,君珞瑤,我偏不向你道歉,除非你把你父親叫來,不然什麽也別想。”成田美子不是刁蠻之人,但她被君珞瑤激怒了,變得不講理。
“我父親早就死了。”君珞瑤的眼中閃過微怒,“南宮焰難道沒告訴你們嗎?我的父親是黑街的人,而我是黑街的小太妹,我並沒有顯赫的家世,但我警告你,你一定得道歉,不然我不會對你客氣的。”她語出威脅。
“你敢威脅我?黑街就了不起嗎?不就是一些人渣的聚集地嘛!難怪你這麽無禮囂張了,原來是出自於黑街。”成田美子嘲諷著,覺得自己占盡了上風,她顯得得意。
而君珞瑤的迴應是一個巴拿,接著是一杯果汁,令身旁所有的人都看傻了,而被打又被撥了一臉果汁的成田美子呆愣了會,有點後知後覺的撫著疼痛的臉龐,開始有些歇斯底裏的哭喊。
“你打我,你竟敢打我……”
“打你算便宜你,不要以為自己有多高尚,黑街的人也是人,我不需要你們自以為是的評定。”君珞瑤也不受控向周圍的人喊著,她也不在乎是否丟臉,反正她就是壞,那就壞到底,最好能激起南宮焰的怒氣,讓他放她迴黑街。
四周的討論聲不斷,都對君珞瑤的行為而感到過分,直到了南宮焰從遠方走過來時,大家才停止了喧鬧,想看一向溫柔和氣的他會做何反應。
“怎麽迴事?”南宮焰關心的問著,當他看見成田美子臉上的紅腫和果汁,他安慰著哭泣的她,明了的看著君珞瑤。
在南宮焰的眼中,君珞瑤看到了失望和灰心,她知道自己達到目的了,可是心底卻更失落了,但她仍是緩緩一笑。
“你不必再說教了,我會迴黑街的,你輸了!”君珞瑤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他真的輸了嗎?南宮焰深深的歎息。
君珞瑤買了很多的酒和煙迴來,大概是有點報複的心態,她要在她迴黑街之前,讓南宮焰知道他的心血全部白費。
憤恨的脫掉折磨人的高跟鞋,君珞瑤看了眼擦破皮的後腳跟,倒坐在地上,用力的打開了威士忌的蓋子,灌了一大口後,又點了一根煙開始抽。
“我要迴家了,毅剛,你等我!”君珞瑤又喝了一大口的酒,似乎有心要灌醉自己似的,她喝得又猛又快。
也許是太久沒碰酒,君珞瑤很快的就醉了,她軟癱的身子靠著牆,開始覺得自己很無聊,她究竟還迴來幹麽呢?又喝酒又抽煙的想讓南宮焰失望透頂,她根本就是自取其辱,她是黑街的人,是人渣……
淚不知不覺的由眼眶潰落,君珞瑤從沒有如此難受過,她一直以為自己早不怕被傷害了,可是她騙不過心底的真正感受,成田美子的話真的深深的重傷了她。
“為什麽?為什麽……”君珞瑤不解的大喊著,淚落得更兇了。
她哭得悲傷,向來堅強的她已不複在,在一聲聲的哭泣中,她顯露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麵,自卑而渺小。
南宮焰安撫好了成田美子的情緒後,一迴家就發現了縮在牆邊哭泣的君珞瑤,在她的身旁盡是煙酒。他走近了她,在她的麵前蹲了下來,溫柔的抹去了她臉龐上的淚水。
“別哭!”
君珞瑤淚眼蒙朧的看著南宮焰,直搖頭,“我早就說過我不行的,你偏要我試,我不行,因為我是黑街的人,我做不到!”她激動的拉著南宮焰,哭喊著。
“珞瑤,你別這樣,冷靜點。”南宮焰心疼的抱住了君珞瑤,知道她的心一定被傷得很重,不然她不會哭得如此激動。
“不!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要放棄我了?告訴我!”她可憐脆弱的哭顏固執得要尋求答案。
“珞瑤,我不會放棄你的,保證不會!”南宮焰給予保證,原本他是真的灰心,可是一經成田晴子解釋了她們起衝突的原因後,他雖然仍是認為珞瑤是錯的,卻更心疼她所承受的,他這時才發現自己真的從來都沒為她想過,一直忽略了她心中最真的感受。
“可是我讓你丟了大臉,你為什麽還不放棄我?”她的淚眼中有著深深的疑惑,似乎想在他俊雅的臉龐上找出什麽。
“我不怕丟臉,我隻要你好好的,答應我,以後要是有什麽事情很不開心,千萬別動手,你可以告訴我,我希望你信任我。”南宮焰輕語著,觸動了君珞瑤脆弱的心,她哭得更厲害了。
“我可以相信你嗎?”她軟弱無依的問著,眼淚不停的掉。
“可以,隻要你願意。”他的眼寫滿真誠。
“我不知道,我好痛苦,我不想迴黑街,可是我惟一最親的人卻在黑街……而且我學不來,我適應不了正常人的世界,我好怕……”君珞瑤一古腦說出心中最真實的感受,其實她的心中一直很矛盾,不知要如何抉擇。
“我知道你怕,珞瑤,我讓你依靠,哪怕是所有人都不理你,我南宮焰都不會棄你於不顧。”南宮焰舉起手立誓,堅定而無侮。
“為什麽你要對我這麽好?我不值得,我一直對你那麽不好……”她哭得不能自己,哭得像個小女孩。
“這已經不是好不好的問題了,珞瑤,慢慢來,一切都會改變的。”南宮焰現在充滿了信心,雖然喝了酒的君珞瑤可能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麽,也許當她明日醒來後又會恢複原來的態度,他都不會再有退縮的意誌。
“真的嗎?”君珞瑤不確定的問著。
“真的。”
“那我……惡!”君珞瑤幹嘔了聲,不舒的撫著胃。“我好難過,好熱。”
“你喝大多酒了,我抱你去浴室吐。”南宮焰輕鬆的抱起君珞瑤,將她抱進了浴室,可是她卻遲遲的吐不出來,而且雙手也開始不安分的在身上直抓。
南宮焰察覺到了君珞瑤的動作,他拉住了她蠢動的手,看著她細白的頸部冒出了一點一點的紅疹,她起酒疹了。
“好癢!”君珞瑤難過的想抽迴手,可是南宮焰卻不放手,她痛苦的倒向他求救。“我好難受,救我。”
“我帶你去看醫生,你忍一下。”南宮焰又抱起了她,他憂心的看著她愈冒愈多的紅疹,快速的把她送進了龍門的附屬醫院中。
醫生替酒醉的君珞瑤打了兩針,紅疹很快的就慢慢褪去了,他和南宮焰寒暄了幾句後,才去忙自己的事情。
而南宮焰則將正昏睡的君珞瑤送迴家,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抱迴房,輕輕的放在床上,替她蓋上了被子。
“熱……”君珞瑤不安的掀開了被,全身覺得燥熱。
南宮焰這才發現她的身上還穿著禮服,他遲疑著該不該幫她換,最後仍是搖了搖頭,坐在她的床邊看著熟睡的地,打算守著她一夜,避免她著涼。
打定主意後,南宮焰在她房中的浴室弄條濕的毛巾,仔細且溫柔的擦掉她臉上的彩妝和淚痕。
“嗯……”君珞瑤輕輕的翻了個身,又沉沉的睡著。
“好好睡吧!”南宮焰的大手輕輕撫過她的臉龐,動作寵溺而親密,“有我陪你。”
早晨,君珞瑤幽幽轉醒,她疼痛的撫著頭,困難的睜開眼,有些愕然的坐起身,不敢相信的看著坐在她床旁的南宮焰,此時他正看著她。
“怎麽了?頭很疼嗎?”他關心的問。
“你怎麽會在這?”君珞瑤不迴答他的問題,隻是疑惑的問著他,他的樣子看起來很疲勞,該不會在她的床前待上一夜吧!
“你昨晚喝醉了,起了酒疹,我帶你到醫院打完針後,又不好幫你換下衣服,但我怕你若涼,所以就在你房裏待了一夜,你不要介意。”南宮焰柔情的微笑,正打算要離開時,君珞瑤喊住他。
“南宮焰,等一下,昨晚……”
“昨晚的事別放在心上,我已經幫你向美子道歉了,沒事的。”南宮焰以為君珞瑤是指她打人的這件事。
“我不是想說這個,昨晚……我們有交談是吧?”君珞瑤其實全都記得,他和她的每一句對話,他的承諾,她隻想碓認他是不是在哄她。
“你記得多少?”南宮焰一宜以為她不會記得,所以當她問起時,他是有些訐異的。
“全部,我隻想知道那些話算不算數,是不是就算這個世界沒人理我了,你還會讓我依靠?”她累了,她真的想找個像親人般的人依靠,不想再孤獨一人。
“這些話永遠算數。”他的答案像一道光芒,射進了君珞瑤幽黑的心靈,帶來了光明。
“不可以騙我!”她的心仍是不安。
“我從不騙人,不過你昨晚犯了太多的大忌,明天開始你得重新來過,還有,以後不可以再抽煙喝酒了,那對身體不好,而且醫生也說了,你出過一次酒疹,以後隻要一碰酒,就比較容易引起過敏的現象,要小心一點。”他不忘提醒她。
“我以前喝酒從不會起酒疹的,偏偏在你這喝一次就起了酒疹,老天真是幫你,非要我改不可。”君珞瑤釋懷的笑了,那笑容不再是冷冽的,而是溫暖的。
“你笑了!”南宮焰高興的看著她的笑臉,她從不對他笑,就算有,那笑容絕對是冷的,不像現在那麽輕鬆、那麽美麗,一個屬於花樣年華的年輕笑靨。
君珞瑤漸漸褪去了笑容,她不太習慣的低著頭,不敢看他。
南宮焰也不強求,他知道她讓步、軟化了,他不願把她給逼急,他會慢慢的起步的。
“珞瑤,你先梳洗一下,我出去買些早餐,你應該餓了。”說完,南宮焰便走出她的房間,心情愉快的去買早餐。
君珞瑤進浴室洗了個澡,將自己徹底的弄幹淨,才換上較簡便的衣物下樓去。
一下了樓,她就聞到了一股粥香味,一下子就變得很餓,她走向已買早餐迴來的南宮焰,看著他手中的早餐。
“你買了什麽?粥嗎?”君珞瑤接過南宮焰手中的袋子,將袋子提到了飯桌前,緩緩的打開蓋子,米香味四溢,令她差點就忍不住的大啖起來。
“你快吃,這粥涼了就不好吃。”南宮焰替她拿了湯匙,溫柔的說著。
“這碗粥太多了,你是特別去買的吧!”君珞瑤猜測著,因為她知道他買的粥絕不可能是在一般的早餐店買的,光是聞味這就知道了。
“談不上特別,你吃吧!餓著了就不好了。”南宮焰輕聲的催促著她。
“我吃不完那麽多,我們一起吃好了。”她拿了兩個碗,將粥盛入碗中,一碗給他,一碗給自己。
“謝謝。”南宮焰微笑的道謝,開始吃了起來。
“這也許才是我該說的話。”君珞瑤小聲的說了句話,才若無其事的吃起粥來。
但小聲歸小聲,南宮焰還是聽見了,他慶幸自己沒有放棄她,慶幸自己昨晚有看見她最脆弱的一麵,不然他永遠都看不見她示好的轉變,這一生就注定要抱憾了。
吃完了一碗粥,君珞瑤又替自己盛了一碗,她故作不經意的開口,“我今天還要陪你去公司嗎?”
“你可以自己作決定。”南宮焰不再勉強她,他想讓她有多一點的自由空間。
“是嗎?那如果我想見毅剛呢?”見南宮焰陷入一片沉思,君珞瑤搖頭了。“不必為難了,我不會迴去見他的。”她的語氣落寞。
“珞瑤,你要是真的想他,你可以去見他。”南宮焰不忍心讓她失望,索性讓到底,他畢竟是無法切斷他們之間有如親兄妹的情誼。
“見了他也沒用,我也幫不了他,不如不見算了。”她不是絕情,隻因她太在乎毅剛,才不想讓彼此都無可奈何。
“我幫得了他,給我一點時間,你們一定會再相遇的,而絕不是在黑街,因為你們都會脫離屬於幽暗的黑街。”南宮焰信誓旦旦的要君珞瑤寬心。
“如果你真的做得到的話,我這輩子都會感激你,我會用盡我的一切報答你。”君珞瑤真誠的說道,若南宮焰真的能讓她和毅剛過著正常人的生活,安靜而樸實的活著,就算是要她的命,她也願意。
“我不要你的報答,我幫人從不求報答的,我隻求心安理得,珞瑤,我希望你快樂,但該要求的,我仍是會要求,你也許會為此再翻臉,但我願你能了解,我所做的一切是為了你,可你的意願卻關係著你自己的未來,這是我無法操作的,隻有你自己可以改變。”南宮焰知道她一定懂他意思——命運是要靠自己掌握。
君珞瑤明了的點點頭,她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她會改變自己的命運,不為別的,就為了自己。
南宮焰接過了卡片,打開來看了會,然後又闔上,他看了看戴嘉文,不禁開口問:“戴姊,珞瑤人呢?”
“她去替我們買中餐,焰,你別把她看這麽緊,她會反感的。”戴嘉文笑著搖頭,珞瑤對人是冷漠疏遠,可她對焰的態度,就好像小孩生大人的氣一般,常常和他賭氣,卻又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也不想把她看得那麽緊,大概是我真的把她當作我的責任了,要我不關心她實在太難了。”南宮焰勾出了一抹淺笑,似乎也是心甘情願的,並不為此而感到困擾。
“你對她這麽好是為了責任而已嗎?焰,珞瑤是個美人胚子,再過幾年,她會更漂亮的,你不動心。”戴嘉文賊兮兮的笑著,她倒很好奇他會怎麽說。
“戴姊,你講太遠,我還打算收她做妹妹,哪有做哥哥的可以對妹妹動心的。”南宮焰溫和的搖了搖頭,表示不可能。
“話不能這麽說,我看珞瑤並不把你當哥哥,也不可能做你的妹妹,焰,你可得想清楚,珞瑤她會成長、會單飛,到時你會舍得放她走嗎?”戴嘉文有些戲謔的說,完全沒注意到南宮焰英俊斯文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寂寞。
是啊!他舍得嗎?南宮焰在心中問著自己,可是一團迷霧讓他找不著真正的答案,他迷惑了。
戴嘉文奇怪的看著陷入沉思的南宮焰,她喊著他,“焰,你怎麽了?”
南宮焰倏然迴過神來,他搖著頭,“沒什麽,戴姊,我晚上要參加商宴,你可不可以讓珞瑤去你家吃飯,你知道的,她一個人在家時老讓自己餓肚子。”他知道這也不能怪她,雖然他有給她錢,卻忽略了住家附近並無任何餐館,要吃頓飯必須坐公車十來分鍾才行,她不喜歡麻煩,自然就會委屈自己。
“這——抱歉,今晚我得和家人迴南部一趟,禮拜天才會迴來。”戴嘉文也很想幫他,但她自己也有事,實在是愛莫能助。
“沒關係,這是我自己的問題,明天是周末,希望你和家人可以愉快的度過。”南宮焰真心的說著。
“焰,那你打算怎麽辦,讓珞瑤待在家中嗎?還是先幫她買好晚餐?”她問著。
“我打算帶她去赴宴,這麽一來就沒有問題了。”
“也好,不過珞瑤不知道會不會答應?”她想,依珞瑤對焰的惡劣態度,珞瑤應該是不會答應的。
“她的答案一定是不要,戴姊,你得幫幫我,我看得出來,珞瑤對你有份情感,她似乎想在你身上找尋些什麽,你說的話,她也許會聽。”南宮焰需要戴嘉文的幫助,因為他知道自己不管怎麽說,都會引來珞瑤的反感,然而她卻挺聽戴姊的話,大概是受到母性光輝的影響,讓從小沒母親的她對戴姊產生了移情作用吧。
“焰,珞瑤她很孤單,我是個母親,孩子和她差不多大,我知道她想在我身上找到一絲絲的母愛,可是我畢竟不是她的母親,她不見得會聽我的話。”戴嘉文的把握不大,自己心疼這孩子的滄桑,所以對她好、照顧她,但自己卻不知道她是否聽得進自己的話。
“你隻是不確定她是否會聽你的話,可是我卻很確定她不會聽我的話,戴姊,珞瑤對你比我好上太多了。”南宮焰露出了個又無奈又苦澀的笑容,他真的不知道珞瑤要到何時才肯對他敞開心扉,她的心太緊閉了,每當他開始覺得自己可以打開她心門時,她總會突然關上門,把他驅趕於外,他怎麽可能不灰心呢?
“別喪氣,焰,這不像你。”戴嘉文打氣般的拍拍南宮焰寬大的肩,給他支持。
“謝謝你,戴姊。”南宮焰對戴嘉文的支持而感到溫暖。“你放心,我不會就此退縮的,你知道的,我一向有耐心。”
“我就是知道你有耐心,我才會一直幫你,我答應幫你說動珞瑤去參加商宴,不過你得放我半天假,下午我帶她去打扮一番,一定讓你驚豔。”戴嘉文光是用想像的就知道君珞瑤肯定是令晚商宴的焦點,她的美麗一定備受矚目。
“她本來就漂亮,戴姊,別把她打扮得太豔麗,她還小,我希望她保有她該有的純真。”他淡淡的說。
“放心,我自有分寸,你別擔心了,做你的秘書那麽多年,莫非你不信我?”戴嘉文佯裝不悅。
“戴姊,我信你,南榮企業能在台灣經營得那麽好,你功不可沒,而且你做事圓融有分寸,我不信你能信誰呢?”對戴嘉文,南宮焰是再信任不過了,若非有她的幫助,說句實話,當年初進商界的他,恐怕要花更多的時間去學習一切,才會有今日的成就吧!
“喲,你嘴巴沾蜜啊!說話這麽甜,把我說得像個重要的功臣似的,想把我捧上天啊!”戴嘉文笑得愉悅。
“你的確是公司重要的功臣,這是事實。”南宮焰柔柔的笑了,這些年來,她幫他處理好不少的公事,更是他談心的對象,他和她之間早已除卻了主雇關係,成了姊弟之情。
“你別再說了,我會不好意思的,好了,我要出去看珞瑤迴來了沒有。”戴嘉文笑著離開了南宮焰的辦公室。
過了好一會,南宮焰隱約聽見了君珞瑤和戴嘉文的談話聲,雖然他並不曉得她們在說什麽,談話也並非特別的愉快,但他卻聽得出來君珞瑤的談話態度特別好,一點也沒有她向他說話時的氣憤不耐,他不禁搖了搖頭,究竟他該怎麽做,才可以得到她友善的對待呢?他真的不懂,為什麽會這麽難?
君珞瑤原本怎麽也不肯陪南宮焰出席商宴,但在戴嘉文的勸說下,她頗微勉強的答應了,於是,戴嘉文便帶她到了“景梵”,讓設計師替她塑造一切,本以為並不花什麽時間,君珞瑤倒也很合作的聽從一切安排,但時間一久,設計師卻也隻替她弄好了頭發,而戴嘉文也因有事先走了,她便開始不耐煩了,但她仍是沒有發作,隻是麻木的換上了白色的長禮服,等著化妝師替她上妝。
待化妝師來後,替她上了個挺簡單的妝,然後就不停的看著她,露出了極滿意的笑容,似乎對自己的傑作相當自得。
君珞瑤不喜歡有人一直用打量的眼神看著她,她本想出聲打斷化妝師的凝視,可是在她未開口前,化妝師識趣的走開了,而南宮焰卻在她的身後出現,她直覺的迴頭看他。
他穿著一襲黑色的西裝,動作優雅斯文,貌相更是英俊不凡,渾身充滿了一股貴族的氣質,迷人而耀眼,他一定有很多女人喜歡……等等,她在想些什麽?這根本就不關她的事,她想這些幹麽?
君珞瑤甩甩頭,讓腦子清醒了些,才不悅的看著南宮焰。“你來幹麽?”口氣不是挺好的,隻因他讓她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做無聊的事。
“我來接你去商宴的。”南宮焰不在意君珞瑤的壞口氣,隻是一派溫和的迴答。
“你不怕我丟你的臉?”君珞瑤挑高了眉,平時他教她的禮儀,她都是有聽沒進,全當作狗屁,自然也禮貌不到哪裏去。
“你覺得你會丟我的臉嗎?”南宮焰的唇再揚起了一個淡淡的笑意,彷佛是對她很有信心。
君珞瑤被南宮焰的反問弄得有些愕然,她很想說她會丟他的臉,而且是故意的,但很奇怪的,這些話卻卡在喉嚨中說不出來,而心裏的某個角落,竟是向著他的 ——她不要他丟臉!
君珞瑤神情複雜的看了南宮焰一眼,隨即又別開了頭,像是想躲避一般的不肯開口迴答他的問題。
知道她不願迴答,南宮焰緩緩的走上前,認真的看了她一眼,由衷的讚歎,“你這樣很漂亮。”他知道她原本就美,卻沒想過精心打扮過的她更美得不可思議,讓他初見時呆愣了好幾秒才迴過神來。
君珞瑤輕輕哼了一聲站了起來,雖然仍是有些不開心,但她還是說話了,“喂!不是要走了嗎?還不走。”她催著他。
南宮焰緩緩的弓起了右手,想讓君珞瑤挽住他,可倔強的她根本就不領情,她越過了他,自己走在前麵。
南宮焰看著那窈窕卻有些不穩的身影,明白的知道問題出在她的高跟鞋上,她一定是不太能適應,才會走得那麽不穩。於是,南宮焰很快的跟上了君珞瑤,即時扶住快要跌倒的她。
“小心點!”
君珞瑤掙開他多事的大手。“你不要碰我!”她不要他的幫忙,這該死的高跟鞋,弄得她連路都走不好。
南宮焰無奈的收迴手,他走在君珞瑤的身後護著她,直到他們走出了“景梵”,南宮焰將車開了過來,他們才往目的地出發。
一路上,南宮焰和君珞瑤並沒有多談,直到了龍氏旗下的龍心飯店,他們才下了車,往二樓的商業聚會的會場走去。
一大堆的人令君珞瑤看得眼花撩亂,可她又執意和南宮焰保持距離,而麵對一張張迎來的陌生麵孔,她是笑不出來也不知該做何反應,最後,她決定到比較角落的位置去吃些東西舒緩一下心情。
給自己弄了些食物,君珞瑤在角落旁的位子坐了下來,安靜的吃著東西,在這期間,有不少商業名流,富家子弟來向她說話搭訕,她總是冷冷的看了對方一眼,根本也不搭理人家,那些人自知自己碰了釘子,也就識趣的走開了。
突地,又有兩個人在她的桌前坐下,君珞瑤不耐煩的瞪著來人,似乎有些訝異,因為這次來的不是男人,而是女人,而她們的眼光不停的打量著她,似乎在評量什麽似的。
“你們有事嗎?”君珞瑤盡量隱忍著不動怒,淡淡的問了句。
“你是君珞瑤吧!你很漂亮。”成田晴子真心的稱讚,君珞瑤的美是那種會讓人驚豔型的,能吸引眾人的目光,具有熾人的氣質。
“你想做什麽?”君珞瑤防衛的看著她。
“我們能做什麽?還不是焰叫我們過來跟你說說話。”成田美子的臉上寫滿了不開心,她真是搞不懂,焰為什麽要帶這個君珞瑤出席?雖然君珞瑤長得美,但她也不差啊!還叫她過來和君珞瑤做朋友,哼!鬼才和這女人做朋友。
“美子,你太沒禮貌了。”成田晴子低斥了妹妹一聲,才笑著看君珞瑤,“抱歉,你別在意,我們沒有惡意。”
“姊,你幹麽跟她道歉?是她把焰搶走的。”成田美子就是氣這點,她認識焰那麽多年,也不隻一次的明示情感,都遭他婉轉的拒絕,憑什麽這個初次會麵的君珞瑤可以受到他全心的重視,太不公平了!
“我和南宮焰沒有關係。”君珞瑤撇清一切。
“沒關係他會要我們過來,你……”
“美子!”成田晴子微怒的打斷妹妹的話,“你不要胡鬧。”
成田美子氣唿唿的,她重重的哼了聲,閉上了嘴。
“真是對不起,君小姐,請你別介意,對了,我忘了介紹自己,我叫成田晴子,她是我妹妹,她叫成田美子,我們是日本人。”成田晴於簡單的介紹自己和妹妹。
“日本人?和南宮焰一樣嘛!你們的中文說得和他一樣好,莫非你們也從小在台灣念書?”君珞瑤並不是很感興趣的問。
“不是的,我們是和焰認識後,才開始學中文的。”成日晴子倒也誠實的迴答。
君珞瑤冷笑,下了個評論,“你們喜歡他,才會這麽拚命的學好中文吧?”
“你要這麽說也行,這是事實。”成田晴子也不刻意隱瞞,她的確也喜歡南宮焰,但她卻明白感情的事不能強求,南宮焰隻會接受她的友情,不能接受她的愛情,這是她很早以前就知道的,所以她對君珞瑤並沒有敵意,反而有些欣賞君珞瑤有些冷漠叛逆的個性。
“為他不值得這麽做,你們太傻了。”君珞瑤不屑的冷哼。
“什麽傻,君珞瑤,你講話客氣點,不要以為焰對你好就這麽驕傲,他對每個女人都一樣的,你別以為隻有你特別。”成田美子氣不過、即使她知道南宮焰對君珞瑤是特別的,但她就是不願承認。
“我從不以為自己特別,我也不希望自己特別,我也不想要南宮焰的好,也許你可以替我去跟他說,叫他放我走,我根本不會多留。”君珞瑤麵無表情的說,根本就不理會成田美子氣煞的美麗臉龐。
“你以為我不敢?”成田美子氣憤的嚷道,她長這麽大以來,從沒有見過君珞瑤這般氣焰高漲的女人,偏偏她又拿這女人沒辦法,氣死人了!
“請便,如果你說得動他的話,我想我會很感謝你的。”君珞瑤輕啜了口桌上的果汁,有些嘲弄的低笑。
“你太過分,你的父親是哪位商業人士,怎會這麽放任你的不禮貌,太失敗了。”成田美子氣得口不擇言,一點也沒發現自己才是最不禮貌的人。
“我的父親不是什麽商業人士,你沒資格說他失敗,道歉,我要你道歉。”君珞瑤最容不得有人說她父親的不是,不管是什麽人都不行。
一直未開口的成田晴子,伸手拉了拉妹妹,不悅的看著妹妹,“美子,你還不道歉,你太亂來了。”她責怪著。
“我才不道歉,姊,你怎麽幫她不幫我?”成田美子不聽勸,反而反過來怪起成田晴子。
“你自己說錯話還要我幫你,快道歉!”成田晴子一向幫理不幫親,她認為有錯就要認,不能姑息的,否則以後一定會犯下大錯。
“我不要,君珞瑤,我偏不向你道歉,除非你把你父親叫來,不然什麽也別想。”成田美子不是刁蠻之人,但她被君珞瑤激怒了,變得不講理。
“我父親早就死了。”君珞瑤的眼中閃過微怒,“南宮焰難道沒告訴你們嗎?我的父親是黑街的人,而我是黑街的小太妹,我並沒有顯赫的家世,但我警告你,你一定得道歉,不然我不會對你客氣的。”她語出威脅。
“你敢威脅我?黑街就了不起嗎?不就是一些人渣的聚集地嘛!難怪你這麽無禮囂張了,原來是出自於黑街。”成田美子嘲諷著,覺得自己占盡了上風,她顯得得意。
而君珞瑤的迴應是一個巴拿,接著是一杯果汁,令身旁所有的人都看傻了,而被打又被撥了一臉果汁的成田美子呆愣了會,有點後知後覺的撫著疼痛的臉龐,開始有些歇斯底裏的哭喊。
“你打我,你竟敢打我……”
“打你算便宜你,不要以為自己有多高尚,黑街的人也是人,我不需要你們自以為是的評定。”君珞瑤也不受控向周圍的人喊著,她也不在乎是否丟臉,反正她就是壞,那就壞到底,最好能激起南宮焰的怒氣,讓他放她迴黑街。
四周的討論聲不斷,都對君珞瑤的行為而感到過分,直到了南宮焰從遠方走過來時,大家才停止了喧鬧,想看一向溫柔和氣的他會做何反應。
“怎麽迴事?”南宮焰關心的問著,當他看見成田美子臉上的紅腫和果汁,他安慰著哭泣的她,明了的看著君珞瑤。
在南宮焰的眼中,君珞瑤看到了失望和灰心,她知道自己達到目的了,可是心底卻更失落了,但她仍是緩緩一笑。
“你不必再說教了,我會迴黑街的,你輸了!”君珞瑤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他真的輸了嗎?南宮焰深深的歎息。
君珞瑤買了很多的酒和煙迴來,大概是有點報複的心態,她要在她迴黑街之前,讓南宮焰知道他的心血全部白費。
憤恨的脫掉折磨人的高跟鞋,君珞瑤看了眼擦破皮的後腳跟,倒坐在地上,用力的打開了威士忌的蓋子,灌了一大口後,又點了一根煙開始抽。
“我要迴家了,毅剛,你等我!”君珞瑤又喝了一大口的酒,似乎有心要灌醉自己似的,她喝得又猛又快。
也許是太久沒碰酒,君珞瑤很快的就醉了,她軟癱的身子靠著牆,開始覺得自己很無聊,她究竟還迴來幹麽呢?又喝酒又抽煙的想讓南宮焰失望透頂,她根本就是自取其辱,她是黑街的人,是人渣……
淚不知不覺的由眼眶潰落,君珞瑤從沒有如此難受過,她一直以為自己早不怕被傷害了,可是她騙不過心底的真正感受,成田美子的話真的深深的重傷了她。
“為什麽?為什麽……”君珞瑤不解的大喊著,淚落得更兇了。
她哭得悲傷,向來堅強的她已不複在,在一聲聲的哭泣中,她顯露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麵,自卑而渺小。
南宮焰安撫好了成田美子的情緒後,一迴家就發現了縮在牆邊哭泣的君珞瑤,在她的身旁盡是煙酒。他走近了她,在她的麵前蹲了下來,溫柔的抹去了她臉龐上的淚水。
“別哭!”
君珞瑤淚眼蒙朧的看著南宮焰,直搖頭,“我早就說過我不行的,你偏要我試,我不行,因為我是黑街的人,我做不到!”她激動的拉著南宮焰,哭喊著。
“珞瑤,你別這樣,冷靜點。”南宮焰心疼的抱住了君珞瑤,知道她的心一定被傷得很重,不然她不會哭得如此激動。
“不!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要放棄我了?告訴我!”她可憐脆弱的哭顏固執得要尋求答案。
“珞瑤,我不會放棄你的,保證不會!”南宮焰給予保證,原本他是真的灰心,可是一經成田晴子解釋了她們起衝突的原因後,他雖然仍是認為珞瑤是錯的,卻更心疼她所承受的,他這時才發現自己真的從來都沒為她想過,一直忽略了她心中最真的感受。
“可是我讓你丟了大臉,你為什麽還不放棄我?”她的淚眼中有著深深的疑惑,似乎想在他俊雅的臉龐上找出什麽。
“我不怕丟臉,我隻要你好好的,答應我,以後要是有什麽事情很不開心,千萬別動手,你可以告訴我,我希望你信任我。”南宮焰輕語著,觸動了君珞瑤脆弱的心,她哭得更厲害了。
“我可以相信你嗎?”她軟弱無依的問著,眼淚不停的掉。
“可以,隻要你願意。”他的眼寫滿真誠。
“我不知道,我好痛苦,我不想迴黑街,可是我惟一最親的人卻在黑街……而且我學不來,我適應不了正常人的世界,我好怕……”君珞瑤一古腦說出心中最真實的感受,其實她的心中一直很矛盾,不知要如何抉擇。
“我知道你怕,珞瑤,我讓你依靠,哪怕是所有人都不理你,我南宮焰都不會棄你於不顧。”南宮焰舉起手立誓,堅定而無侮。
“為什麽你要對我這麽好?我不值得,我一直對你那麽不好……”她哭得不能自己,哭得像個小女孩。
“這已經不是好不好的問題了,珞瑤,慢慢來,一切都會改變的。”南宮焰現在充滿了信心,雖然喝了酒的君珞瑤可能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麽,也許當她明日醒來後又會恢複原來的態度,他都不會再有退縮的意誌。
“真的嗎?”君珞瑤不確定的問著。
“真的。”
“那我……惡!”君珞瑤幹嘔了聲,不舒的撫著胃。“我好難過,好熱。”
“你喝大多酒了,我抱你去浴室吐。”南宮焰輕鬆的抱起君珞瑤,將她抱進了浴室,可是她卻遲遲的吐不出來,而且雙手也開始不安分的在身上直抓。
南宮焰察覺到了君珞瑤的動作,他拉住了她蠢動的手,看著她細白的頸部冒出了一點一點的紅疹,她起酒疹了。
“好癢!”君珞瑤難過的想抽迴手,可是南宮焰卻不放手,她痛苦的倒向他求救。“我好難受,救我。”
“我帶你去看醫生,你忍一下。”南宮焰又抱起了她,他憂心的看著她愈冒愈多的紅疹,快速的把她送進了龍門的附屬醫院中。
醫生替酒醉的君珞瑤打了兩針,紅疹很快的就慢慢褪去了,他和南宮焰寒暄了幾句後,才去忙自己的事情。
而南宮焰則將正昏睡的君珞瑤送迴家,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抱迴房,輕輕的放在床上,替她蓋上了被子。
“熱……”君珞瑤不安的掀開了被,全身覺得燥熱。
南宮焰這才發現她的身上還穿著禮服,他遲疑著該不該幫她換,最後仍是搖了搖頭,坐在她的床邊看著熟睡的地,打算守著她一夜,避免她著涼。
打定主意後,南宮焰在她房中的浴室弄條濕的毛巾,仔細且溫柔的擦掉她臉上的彩妝和淚痕。
“嗯……”君珞瑤輕輕的翻了個身,又沉沉的睡著。
“好好睡吧!”南宮焰的大手輕輕撫過她的臉龐,動作寵溺而親密,“有我陪你。”
早晨,君珞瑤幽幽轉醒,她疼痛的撫著頭,困難的睜開眼,有些愕然的坐起身,不敢相信的看著坐在她床旁的南宮焰,此時他正看著她。
“怎麽了?頭很疼嗎?”他關心的問。
“你怎麽會在這?”君珞瑤不迴答他的問題,隻是疑惑的問著他,他的樣子看起來很疲勞,該不會在她的床前待上一夜吧!
“你昨晚喝醉了,起了酒疹,我帶你到醫院打完針後,又不好幫你換下衣服,但我怕你若涼,所以就在你房裏待了一夜,你不要介意。”南宮焰柔情的微笑,正打算要離開時,君珞瑤喊住他。
“南宮焰,等一下,昨晚……”
“昨晚的事別放在心上,我已經幫你向美子道歉了,沒事的。”南宮焰以為君珞瑤是指她打人的這件事。
“我不是想說這個,昨晚……我們有交談是吧?”君珞瑤其實全都記得,他和她的每一句對話,他的承諾,她隻想碓認他是不是在哄她。
“你記得多少?”南宮焰一宜以為她不會記得,所以當她問起時,他是有些訐異的。
“全部,我隻想知道那些話算不算數,是不是就算這個世界沒人理我了,你還會讓我依靠?”她累了,她真的想找個像親人般的人依靠,不想再孤獨一人。
“這些話永遠算數。”他的答案像一道光芒,射進了君珞瑤幽黑的心靈,帶來了光明。
“不可以騙我!”她的心仍是不安。
“我從不騙人,不過你昨晚犯了太多的大忌,明天開始你得重新來過,還有,以後不可以再抽煙喝酒了,那對身體不好,而且醫生也說了,你出過一次酒疹,以後隻要一碰酒,就比較容易引起過敏的現象,要小心一點。”他不忘提醒她。
“我以前喝酒從不會起酒疹的,偏偏在你這喝一次就起了酒疹,老天真是幫你,非要我改不可。”君珞瑤釋懷的笑了,那笑容不再是冷冽的,而是溫暖的。
“你笑了!”南宮焰高興的看著她的笑臉,她從不對他笑,就算有,那笑容絕對是冷的,不像現在那麽輕鬆、那麽美麗,一個屬於花樣年華的年輕笑靨。
君珞瑤漸漸褪去了笑容,她不太習慣的低著頭,不敢看他。
南宮焰也不強求,他知道她讓步、軟化了,他不願把她給逼急,他會慢慢的起步的。
“珞瑤,你先梳洗一下,我出去買些早餐,你應該餓了。”說完,南宮焰便走出她的房間,心情愉快的去買早餐。
君珞瑤進浴室洗了個澡,將自己徹底的弄幹淨,才換上較簡便的衣物下樓去。
一下了樓,她就聞到了一股粥香味,一下子就變得很餓,她走向已買早餐迴來的南宮焰,看著他手中的早餐。
“你買了什麽?粥嗎?”君珞瑤接過南宮焰手中的袋子,將袋子提到了飯桌前,緩緩的打開蓋子,米香味四溢,令她差點就忍不住的大啖起來。
“你快吃,這粥涼了就不好吃。”南宮焰替她拿了湯匙,溫柔的說著。
“這碗粥太多了,你是特別去買的吧!”君珞瑤猜測著,因為她知道他買的粥絕不可能是在一般的早餐店買的,光是聞味這就知道了。
“談不上特別,你吃吧!餓著了就不好了。”南宮焰輕聲的催促著她。
“我吃不完那麽多,我們一起吃好了。”她拿了兩個碗,將粥盛入碗中,一碗給他,一碗給自己。
“謝謝。”南宮焰微笑的道謝,開始吃了起來。
“這也許才是我該說的話。”君珞瑤小聲的說了句話,才若無其事的吃起粥來。
但小聲歸小聲,南宮焰還是聽見了,他慶幸自己沒有放棄她,慶幸自己昨晚有看見她最脆弱的一麵,不然他永遠都看不見她示好的轉變,這一生就注定要抱憾了。
吃完了一碗粥,君珞瑤又替自己盛了一碗,她故作不經意的開口,“我今天還要陪你去公司嗎?”
“你可以自己作決定。”南宮焰不再勉強她,他想讓她有多一點的自由空間。
“是嗎?那如果我想見毅剛呢?”見南宮焰陷入一片沉思,君珞瑤搖頭了。“不必為難了,我不會迴去見他的。”她的語氣落寞。
“珞瑤,你要是真的想他,你可以去見他。”南宮焰不忍心讓她失望,索性讓到底,他畢竟是無法切斷他們之間有如親兄妹的情誼。
“見了他也沒用,我也幫不了他,不如不見算了。”她不是絕情,隻因她太在乎毅剛,才不想讓彼此都無可奈何。
“我幫得了他,給我一點時間,你們一定會再相遇的,而絕不是在黑街,因為你們都會脫離屬於幽暗的黑街。”南宮焰信誓旦旦的要君珞瑤寬心。
“如果你真的做得到的話,我這輩子都會感激你,我會用盡我的一切報答你。”君珞瑤真誠的說道,若南宮焰真的能讓她和毅剛過著正常人的生活,安靜而樸實的活著,就算是要她的命,她也願意。
“我不要你的報答,我幫人從不求報答的,我隻求心安理得,珞瑤,我希望你快樂,但該要求的,我仍是會要求,你也許會為此再翻臉,但我願你能了解,我所做的一切是為了你,可你的意願卻關係著你自己的未來,這是我無法操作的,隻有你自己可以改變。”南宮焰知道她一定懂他意思——命運是要靠自己掌握。
君珞瑤明了的點點頭,她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她會改變自己的命運,不為別的,就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