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離開了,你們保重吧!”張恆勝說道。


    “是的,請西門大夫慢走。”小草低頭說道:“今天真的是謝謝西門大夫。”


    向對方點頭後,張恆勝便轉身離開,隻是他才走出兩步就停下來,好像突然發現了什麽似的看向院子角落,他看見那裏種著的果樹中有幾株葡萄樹。


    怔怔看著那幾株高低不一的葡萄樹,張恆勝有些呆然的,腦海中浮現出胡大夫離世前的一幕,還有那一句‘葡萄甜呀’的聲音。


    迴頭看向破廟中的乞丐,一小群無依無靠、拚盡全力卑微地活著小孩,張恆勝溫和地笑問道:“你們忙了這麽久,吃東西了嗎?”


    小草失落,搖了搖頭,澀聲說道:“還沒有,現在這麽早,上街也乞討不了什麽,我們打算晚點再去乞些東西吃。”


    “那些葡萄樹能賣我一株嗎?”張恆勝一隻手指著葡萄樹,微笑著說道:“作為報酬,我請你們吃一頓飽飯,有肉的。”


    這話一出,小乞丐們的眼睛全都一閃一閃的,有一種幸福的期待。


    小草看向大家,眼中有些遲疑,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說道:“西門大夫幫我們這麽多,我們怎好意思還向你要飯……。”


    “沒事。”不等小草說完,張恆勝擺著手笑道:“肚餓就要吃飯,不要介意,一起來吧!”


    一大群小乞丐自然不能正門入店,張恆勝帶他們從後門進入明德堂的後院,然後從市集中買了好些魚肉和雞肉迴來,在廚房裏滿滿地煮了一大鍋米飯。


    明德堂沒有足夠的椅子、碗筷也不夠,張恆勝直接把鍋抬了出來放在地上,然後與他們一起坐在地上吃。


    小乞丐都是餓著長大的,難得吃上一迴肉,更難得吃上一迴飽飯,當下自然放開肚子大吃特吃起來。


    看著這些小孩子們狼吞虎咽,臉上滿心喜悅的表情,張恆勝有些心滿意足,在為每個小孩子添飯時,他都小心地接觸他們的手,偷偷運入一縷陰氣改善他們虛弱的身體。


    長久以來的營養不良、饑寒交迫、受傷生病,這些小孩的身體都有著相當程度的萎靡和隱患,但在這一頓飯的時間中,全都治好了。


    好好地吃飽飯後,張恆勝沒有立即收拾碗筷,也沒有讓他們離開,而是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小墳墓,那裏多了一株葡萄樹苗。


    張恆勝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決定對不對,會不會又會引發出與胡福安相同的事情,創造出悲劇,但他還是決定把選擇權交給小孩子們,於是,他開口問道:“你們想不想習武?”


    “武功嗎?”小草有些遲疑的說道:“可是我們都忙著找吃的,沒有時間練,而且練武功的話肚子會容易餓。”


    “不需要做多少劇烈運動的。”張恆勝說道:“我教你們的是簡單的動作,還有唿吸、走路的方法,學了之後身體會變好的,而且遇到狗後也不用擔心被咬。”


    “真的?我想學。”初七聽後立即說道,他臉上悲憤,幾乎哭著說道:“我已經不想再見到有人被狗咬死了。”


    一個年幼的小孩也舉起小手,說道:“我也想學。”


    有他們兩人帶頭,餘下來的小孩子紛紛舉起手來表示想學,小草看向這些同伴,然後向張恆勝說道:“那我也學,請西門大夫教我們吧!”


    “好的。”張恆勝點頭笑道。


    之後,他拿起一根木棍,一邊擺出《飛旋劍法》的架勢一邊說道:“我教你們的功夫隻能用來打狗,你們要記著功作了。”


    小乞丐從沒接觸過武功,張恆勝有的是時間,這一天,明德堂沒有開門,他一直在後院中教導小乞丐們《飛旋劍法》和他親自改進後的《菩山掌氣訣》。


    張恆勝沒有告訴小乞丐們《飛旋劍法》是用劍而不是用木棍施展的,沒有告訴他們《飛旋劍法》是用來殺人而不是用來打狗的,沒有告訴他們改進版的《菩山掌氣訣》已經是武林最上乘的內功心法,甚至沒有告訴他們《飛旋劍法》和《菩山掌氣訣》的名字。


    傍晚過後,這些小乞丐們從後門離開明德堂,他們之後還是乞丐,還會受饑寒之苦,還會受人白眼被人嫌棄,很多東西都沒有改變,但張恆勝知道,再過兩、三年時間,流浪狗就不能傷害他們,而這,便是張恆勝傳他們武功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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