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一次與風靈相識開始,張恆勝便一直受著風靈的恩情,所以他要還。如果風靈想與張恆勝一起,他就是扛上元胎期也要陪著風靈,但如果風靈想與同伴一起,他便要灰溜溜地離開。


    夾在眾人的中間,風靈秀眉皺起,她為難的低著頭。


    沉寂間,一名長相極美的少女走近風靈,她輕輕拉著風靈的手,有點懇求的說道:“風靈妹妹,你陪我們吧!過年時你又要迴西壪靈家,能與你一起的就隻有現在了。”


    張恆勝認出那女子是當初與趙瀅瀅一起六人中的雙胞胎姐妹的一人。


    聽了少女的話後,風靈低頭思量片刻後微微點頭,然後對張恆勝充滿歉意的說道:“對不起,恆…吹雪,我還是要與他們一起,不過試煉之後,我再與你一起獵殺陰魂,好不好?”


    風靈的話一出,趙瀅瀅頓時一喜,而張恆勝仿佛被抽空了力氣,身體有點發軟,心中有些酸澀。


    張恆勝很清楚,自己不過是單方麵承受著風靈幫助的人,從沒給予過風靈迴報,而且與風靈的關係也一直是風靈在維持,對於風靈來說,自已不過是見過幾麵的人,不過是一時興起交上的朋友,當然比不上她真正的朋友。


    隻是心裏明白與心理接受是兩迴事,張恆勝忍受著強烈的失落之情,強撐起笑容,點頭說道:“沒事,反正是我先失約,我等你。”


    “風靈妹妹,我們走吧!”絕美少女向風靈說道:“現在正值試煉,我們不能浪費時間的。”


    風靈聞言後點頭,向張恆勝柔聲說道:“恆勝,半個月後再見,這次真的是約好的了。”


    “嗯!我知道,約好了。”張恆勝盡量笑著說道。


    “再見。”一聲道別後,風靈與絕美少女一同走向身後眾人。


    看著風靈的背影, 張恆勝有一種強烈的失落感情,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讓他心神混亂,然後在風靈即將要與同伴禦空飛起時,全身虛軟無力的張恆勝突然有一種莫名的衝動,他不由自主的開口喊出聲來。


    “風靈,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麵呀?”


    ………


    突然被問,風靈剛剛浮起的身影一頓,迴首看向張恆勝,她眼神中充滿不解,說道:“我們已經見過好幾次麵了哦!”


    “不是的,我是說……”怔怔看著風靈,張恆勝臉上有點茫然,他吞了吞口水後再說道:“……孩提時代。”


    靜靜凝視著張恆勝,風靈沒有動,也沒有說話,時間仿佛停了下來,張恆勝不由得有一種緊張的感覺,遲疑不決的說道:“我之前去了一趟天溪山脈,以前我在那裏待過一段時間,在那時,我記得有一個小女孩出現過。”


    說到這裏,張恆勝緊張地看著青色大衣的少女,將近十三、四年前的事情,記憶已經很模糊了,本來也是一段不值得迴憶的小事情,隻是麵對風靈,張恆勝有一種感覺,便是要把這事情弄清楚。


    天上的女孩沒有迴話,她怔怔看著張恆勝,因為臉紗的關係,張恆勝看不見風靈的表情,不知她此刻在想些什麽,得不到迴應,讓他很無助。


    時間一息一息地流逝,等待中,張恆勝十分彷徨,心道自己搞錯了,一切都是自作多情,大量負麵的心情從心中泛起,讓他很後悔剛才的破口而出。


    身影降迴地上,風靈轉過身正對著張恆勝,空靈清脆的聲音響起:“我現在還記得…”


    一邊說著,風靈右手拈著雪白的臉紗,輕輕拉開,白絲隨即飄落,然後女孩露出了一張仿若天人的絕色美貌。


    柳眉明眸、杏臉桃腮、瓊鼻朱唇,白嫩的雪靨晶瑩如玉,瀅潤的櫻唇嬌紅欲滴。


    風靈的長相與她娘親有七、八分相似,但氣質上少了風華絕代的感覺,更顯親切近人、楚楚可憐。


    “是在我第一次離開娘親的家,到了婆婆那裏住的事情。”慢慢向張恆勝走來,風靈雙瞳清澈,似有盈盈秋波在流轉。


    “有一天,我和汪汪一起偷偷跑到山裏玩,然後遇到了一個和我一樣高的男孩子。”雙手把頭上戴著的青色大衣的兜帽拉開,風靈露出一頭遮過玉臀的長發,長發在肩膀處用四個暗金色的蝴蝶形飾品平均分開成四束綁雜著,兩束一左一右的披在身後,兩束一左一右的披在身前。


    “我們一起找靈藥、一起殺靈獸、一起喝酒、一起吃很難吃的燒肉,然後我們成為了朋友,他是我的第一個朋友,我是他的第一個朋友。”身上的靈光一閃,風靈的黑發化為淺青色,同時那雙黑得發亮的眼瞳化為暗金色,女孩恢複了半妖的身姿。


    “我們約好了第二天還要一起玩,然後我記下了他的氣息。”走到張恆勝身前不到半步的距離,風靈雙瞳直視著張恆勝,而張恆勝的視野也快被風靈那絕美的臉容占滿,他不僅能聞到風靈身上的香氣,甚至能感受到風靈的體溫。


    “可是我失約了,再次找他時他已經不在了,家也被璃火鴉破壞了。”風靈吐氣如蘭,明眸中有些亮晶晶的水光,憂鬱地說道:“我以為他死了,便為他立了墳,每年都去拜祭。”


    “他是我的心障。”風靈潸然淚下,哽咽地說道:“每次衝擊瓶頸時都會出現,說我不守約才會讓他死去,說後悔與我做朋友,每次進階時我都很痛苦。”


    “但他沒有死,因為他就是你。”伸出雙手輕輕摸索著張恆勝的臉頰,風靈流著淚水說道:“恆勝,那個男孩子就是你,你就是我的第一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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