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一個沒有靈脈。”


    在小小的宅院中,年僅五歲的小女孩不高興的呢喃道。


    這是一個煉氣士的大家族中,這名小女孩的父親是很出色的煉氣士,她的母親雖然沒有修為在身,但身上卻是有兩條下品靈脈的。


    按小女孩所知,這兩人的孩子應該有兩成多的機率擁有靈脈,能夠煉氣修行,而事實上,她的姐姐就擁有三條中品靈脈。


    “真不公平,明明一起出生的,姐姐就有三條,我一條都沒有。”小女孩鼓起腮幫子說道。


    隻是她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情,與姐姐已經得父親恩許,可以提前煉氣修行不同,小女孩不能修煉,她要學習的東西不一樣,主要是跟娘親學習凡人的知識。


    姐姐很喜歡娘親,感覺無論什麽事都按娘親的做,小女孩同樣是喜歡娘親的,但沒姐姐那麽嚴重。


    比起聽娘親彈琴,她更加喜歡園子中的水池裏種著的蓮花,甚至有一次,她還把水池中的蓮花放在花盆中抬到自己的房間裏,讓自己躺在床上睡時也能看著。


    當然,事後讓娘親很困擾的。


    “有什麽關係嘛!隻要自己喜歡就好了,姐姐現在不也總跑到娘親的房間裏睡覺嗎?”


    小女孩明明這樣爭辯,但最後還是要把蓮花移植迴水池中。


    娘親說:“像我們這種人要安安分分的才能活著,不能給別人添麻煩。”


    任性的事情是不能做的,小女孩明白自己是凡人,有很多事情不能強求的,就像婢女都叫她的姐姐做十九小姐,但叫小女孩就是月瀧小姐一樣。


    小女孩的名字叫王月瀧,與她姐姐由父親來起名不一樣,她的名字是娘親起的。


    王月瀧從懂事起就被教導,六歲前就要離開王家去凡人的家庭中生活,對於不能與娘親還有姐姐一起,她對未來感覺很不安卻又無可奈何。


    不止王月瀧,這份心情,她的娘親也一樣,所以在很早前,小女孩的娘親便教她很多作為凡人的生活知識。


    小女孩的娘親在嫁入王家前,是在一間青樓中當歌妓,以彈琴唱歌為生,這是她唯一吃飯的本事,也是她能教給王月瀧的為數不多的事情之一。


    隻是王月瀧不太熱衷琴技,倒是她的姐姐知道後興匆匆的跑過來跟著一起學,結果學得比王月瀧更好。


    終於有一天,王月瀧噘著嘴對娘親說道:“不學了,反正我什麽都比不上姐姐的。”


    “不可以妒忌,會犯七去的第四條哦!”娘親很擔心的說道。


    什麽是七去?小女孩不知道,當時就是問了娘親,她也隻是淺淺笑著,隻道遲些才能說,隻要求王月瀧要不斷地學琴彈。


    “明明姐姐隻要累了就可以不學。”


    王月瀧感覺娘親不公平,其實不僅是學琴,寫字、背書、禮節之類的事情也是,她感覺娘親對自己與對姐姐的標準不一樣,娘親對自己很嚴厲。


    作為相對的,王月瀧琴技開始超過姐姐,也學了好些姐姐不明白的琴技。


    這讓王月瀧有點高興,作為少數能勝過姐姐的本領,王月瀧把這些琴技作為自己的秘密,就是姐姐問起也不教。


    王月瀧以為這樣的時光會持續很長,可是沒有多久後,娘親就重病了,身體很快就變差,昨天還能勉強活動手指教自己彈琴的,今天連床都起不了。


    躺在床上的娘親仿佛用盡力氣對王月瀧說話,都是要王月瀧將來離開王家後必然要注意的事項,當然,也包括了七去的事情。


    “女孩子嫁人後,有七件事不能做,否則會被夫君拋棄的,瀧兒,你一定要遵守呀!”


    然後,王月瀧知道了,七去亦稱七出之條,不順父母去,無子去,淫去,妒去,有惡疾去,多言去,竊盜去。


    很快,小女孩的娘親就死去了,與隻會不停流淚的姐姐不一樣,看著好些婢女來處理娘親的身後事時,小小年紀的王月瀧便明白了,從娘親病倒後就一直沒來過的父親是不能依靠的。


    王月瀧的娘親也是明白的,作為一介凡人的女兒,唯一能依靠的便是自己的能力。


    這也是王月瀧的娘親對小女孩嚴格的原因,因為這是作為娘親的凡人女子的她唯一能為女兒做的事情。


    看著很傷心痛苦的姐姐,王月瀧也跟著哭道:“姐姐,你別哭了,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的,約定好了,琴彈也好,別的事情也好,我以後不會再隱瞞你的。”


    這一刻,一直妒忌自己姐姐的王月瀧明白,在她心中,姐姐地位很重。


    在娘親的遺體旁,王月瀧伸出小尾指向她的姐姐許下了誓言,兩個小手指勾在一起,小女孩的姐姐同樣說出一樣的誓詞:“以後要一直在一起,要真誠對待,無論什麽都要一起分享,不能有秘密。”


    這不是毒誓,沒有代價,更不是道心誓約,但對王月瀧來說,它比一切都重要,可惜小女孩並沒有守護約定的力量。


    對凡人的小女孩來說,煉氣士父親的決定是絕對的,她在娘親死去的第三天,便被提前送出王家,到了一個遠離王家的凡人城市生活。


    與在煉氣士的家裏不一樣,在這裏,小女孩雖然也有宅院住,但並沒有多少作為小姐的權力,每天都要學習很多東西,長大後如果不能為這個家作出貢獻就要被趕出去,自行謀生。


    王月瀧記著娘親的話,不敢給別人添麻煩,一直好好的學習,而且她還有兩件事情是必須要去做的。


    當初小女孩被送走得有點急,她連娘親的頭七都沒有守完,當然也沒機會去拜祭娘親,然後是與姐姐的約定,雖然沒辦法遵守,但至少也要好好的道歉。


    但無論是娘親的墳墓還是姐姐都在很遠的城填裏,去那兒是需要很多錢兩的,王月瀧沒有,而且她也知道自己太小了,一個人是去不了的,所以隻能等待機會。


    仿佛上天的恩澤,迴煉氣士家裏的機會比小女孩所想的要早很多出現。


    那個機會是來自小女孩與煉氣士的一個婚約。


    這是小女孩的父親提出的,要把她許給一個煉氣士,相對的,小女孩能夠迴煉氣士的家裏生活。


    對方是什麽人呢?幾歲?什麽來曆?家庭背景怎樣?人品如何?天資情況等等,小小年紀的王月瀧對這些全不關心,她關心的是什麽時侯能迴到煉氣士的家中。


    將近一年沒見麵了,當王月瀧知道自己能夠再次在煉氣士的家裏,能再與姐姐一起生活後很高興,在出發前,小女孩在城中買了好些能存放三個月的甜餅,並分類好那些是與姐姐一起吃的,那些是用來拜祭娘親的。


    馬車一路搖晃搖晃的,坐了一個月後,六歲半的王月瀧還是很不習慣,所以當她看到一座寫著‘瑜心城’的巨大城門時,有一種苦盡甘來的感覺。


    進入瑜心城後,王月瀧並沒有被送迴王家,而是在一間客棧入住,第二天清晨,當小女孩以為會迴煉氣士的家時,她被送上了馬車,然後往瑜心城外出發。


    “巧姨,搞錯了,我要迴煉氣士的家裏。”馬車上,王月瀧焦急地對一旁的婢女說道。


    婢女搖頭道:“不用了,小姐的婚約者前天就離開王家,所以不用迴了。”


    王月瀧氣急的說道:“婚約者什麽的根本不重要。”


    對王月瀧來說,最重要的是與姐姐和娘親見麵,便哭喊道:“我要迴去,我要見姐姐,還要去拜祭娘親,禮物都準備好了。”


    “小姐的煉氣士未婚夫跑了,現在迴去隻會讓我們所有人都捱罵,等到對方迴來後,我們才迴去吧!”


    對小女孩來說最重要的理由明顯不是能讓馬車停下的理由。


    “隻差一點點而已,明明都迴到這裏了。”王月瀧抱緊懷中存放甜餅的油包,不甘心的嘟嚕道。


    小女孩沒有發言權,哭泣也隻會給別人添麻煩,無論多不甘心,王月瀧都隻能擦幹眼淚聽話,然後問要等多久對方才會迴來?


    王月瀧的問題婢女不知道,婢女隻說要一直等,在對方迴來前,都要在凡人的家裏一直等。


    “一直等,那是要等多久?”


    遠遠離開煉氣士的城鎮後,路上有一個小男孩一拐一拐的走過來要買食物,隻是馬車上沒有吃的,所以隻能從甜餅裏分。


    小女孩是不情願的,可是婢女想給,車夫的老伯也想給,然後小男孩看著比自己更可憐,最後王月瀧還是拿出了兩塊甜餅。


    這本來是給娘親和姐姐的,可是家進不去,人見不到,現在連甜餅也少了,王月瀧很委屈。


    迴到凡人的家中,王月瀧被告之在未婚夫迴來前都不準出城。


    小女孩在等待的日子中一直默念著未婚夫的名字,並祈願著:“我不會犯‘七去’的,也不會再妒忌別人了,所以,你快點迴去吧!”


    甜餅最多隻能存放三個月,王月瀧一直希望未婚夫能快點迴煉氣士的家裏,這樣她便可以在甜餅變壞之前迴去了。


    沒人知道小女孩的煉氣士未婚夫什麽時侯會迴去,也沒人知道小女孩要在凡人的家中等多久,但是,在一個月後,也就是甜餅到了存放的最後期限時,那個未婚夫都沒有迴去。


    在隻有一個人的房間中,吃著依然好甜、很香的甜餅,王月瀧雙眼淚光盈盈。


    “甜餅很難吃。”王月瀧一邊吃著粘著淚水的小餅,一邊小聲的嘟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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