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笙站穩身子,恭敬一抬手,「臣餘笙,拜見公主殿下。」


    「免禮,餘笙,好名字,可是今年的狀元郎?」


    「迴公主殿下,是臣。」餘笙脊背挺直,不卑不亢的答著。餘笙抬眸,眼前的少女明艷可愛,眉眼彎彎。


    「餘大人還真是一表人才。」


    「公主殿下過獎了,臣還要去赴宴,就先告退了。」


    洛希喬愣了一下,旁人巴不得想跟她多說幾句話,這人竟然迫切離開,很有趣,不免多看了她幾眼。「餘大人慢走。」


    餘笙躬身一禮,掩入夜色。洛希喬看著她的背影,莞爾一笑,也離開了。


    當晚宴席,洛承裕對餘笙讚不絕口,今年的題目是她親自出的,考的是如何穩固戎國城池。餘笙靜靜的坐在那,洛承裕點到她的時候,她恭敬迴禮,洛承裕年輕有張力,是個有誌向的君王,是她心目中想要追隨的人。


    封了官,餘笙自請去往戎國王城,狀元郎歷年都是留在洛京,竟然有人自請離開,朝臣驚訝,洛承裕隻是淡然一笑,「餘卿想好了?」她知道餘笙非池中之物。


    「臣想好了。」


    這一去,就是三年,餘笙迴來的時候,連升兩級,楊曉的品行讓她欽佩,自己便請求拜入楊曉門下,楊曉對她很滿意,經常帶在身邊。


    楊曉領了教洛希喬朝政之事的口諭,一日,尚書省來了急件,餘笙不得已去尋楊曉,那是她第二次見到洛希喬,過了快四年,少女的容貌更美了些,褪去了一些可愛,變得穩重成熟。楊曉去了偏殿處理公務,讓餘笙陪著洛希喬讀書。


    洛希喬自從餘笙進來就偷偷看了看她,這個人幾年不見,變化有點大,似乎更冷了…


    餘笙行禮後安靜的坐在一旁看著書,目不斜視。洛希喬側頭看過去,視線終於引起了餘笙的注意,「殿下可是有事?」餘笙轉頭看著洛希喬,臉上寫滿了疑問,好看的眉微微蹙起,洛希喬尷尬的輕咳一聲,「有個地方不懂,餘大人可否幫忙解釋一下?」


    餘笙站起來,走到洛希喬身邊,低頭看了看題目,洛希喬聞著一抹冷香靠近,亂了心神,餘笙抬手指著書上一處,「可是這裏?」指節分明,手指細長。


    洛希喬點了點頭,餘笙清冷的聲音傳來,一字一句的解釋著,「殿下請看……」洛希喬隻感覺這聲音好聽的讓自己沉醉,直到餘笙喚了一句,「殿下?」洛希喬迴過神,「懂了懂了,多謝餘大人。」


    一炷香的時間,楊曉迴來了,餘笙拿著處理好的公文離開了,洛希喬望著她的背影出了神。


    前朝後宮畢竟有距離,所以洛希喬很少見到餘笙,直到有一日洛希喬在去麒麟殿找洛承裕的時候,從別人口中聽到了這個名字。


    「楊相,這餘大人,今年也到了婚嫁的年齡,您看看我那兒子?」


    「傅將軍,餘笙的事我可做不了主,你需得問她。」


    「您是她的老師,說話自然有分量。我那兒子今年…」


    洛希喬不知道為什麽聽見這話就心裏不舒坦,輕咳兩聲引起二人注意,二人迴身見到她紛紛行禮,洛希喬擺了擺手,微笑一下,「老師,有個問題想請教您。」


    傅將軍一看公主有事找楊曉,施了一禮就告退了。


    「殿下,臣還需去和陛下稟告公務,一會兒臣去尋殿下吧。」


    「不用了,老師您忙吧,我又想通了。」楊曉一臉問號。


    在偏殿胡思亂想的半天,洛承裕傳她過去,其實也就是考考她最近的書讀得怎麽樣,洛希喬有些心不在焉,洛承裕自然看得出來,「喬兒,怎麽了?」


    洛希喬迴過神,「皇叔抱歉,喬兒走神了…」


    「無妨,可是累了?累了早些迴去歇著吧。」


    等迴了她的雲夢殿,她還是覺著心裏不舒服。


    洛希喬一連數月再沒見過餘笙,覺得自己總像少了什麽,但很快有一件事給了洛希喬機會,即將年末,楊曉公務纏身,無法再每日抽出兩個時辰來陪洛希喬,於是這事變成了楊曉用一個時辰來授課,剩下的一個時辰由餘笙來陪著。楊曉在問洛希喬意見的時候,洛希喬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洛希喬每日關注著餘笙的一舉一動,讓餘笙很是無奈,她沒辦法說,隻好忍著。「餘大人,您今日這常服的顏色真好看。」


    「謝殿下。」


    「餘大人,你這簪子也好看。」


    「謝殿下。」


    「餘大人,你這…」


    「殿下,看書吧!」


    洛希喬癟癟嘴,將視線放迴書上。


    後來洛希喬被冊封為皇太女,餘笙被推舉到她身邊,二人更是日日在一起,洛希喬總在感嘆,這個表麵上清清冷冷的女子,內心卻很溫柔。比如,會在她不懂的地方反覆耐心的講,會在她疲倦的時候選擇不去逼迫她…


    年節洛承裕宴請朝臣,身為皇太女的洛希喬自然是要出席的,雖然洛承裕準她不飲酒,但礙於自己被冊封第一年,還是飲了些,最後有些微醺。洛承裕退席的時候,讓春生過來傳話,「殿下,陛下說,您醉了,讓您吃下這解酒丸,早些迴去歇息吧。」


    小婉一個人扶著洛希喬,楊曉示意餘笙去幫忙,餘笙站起身走到她身邊,輕輕扶著她,熟悉的冷香靠近,惹得洛希喬更昏了些,快走到的東宮的時候,洛希喬說了聲,「直接去寢殿吧,乏的很,小婉先迴去準備吧。」小婉點頭將洛希喬安置給餘笙,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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