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被謝老太婆攙扶起來去了後院,人群熱熱鬧鬧地擁著贅婿向外走去,地主有錢,雖是娶小妾,置辦的席麵卻不簡單,眾人早就等不及了。


    一時間院子裏隻剩下呆呆捂著臉的佩玉,眼淚像珠串一般滾落。


    何婷婷跺腳,為佩玉打抱不平,\"這也太可惡了!\"


    她說著就向孤零零的佩玉走去,忽然眼前一陣風沙揚過,謝纓伸手將占歌護在了懷裏。


    占歌第一反應是把謝纓有多遠踹多遠,但耳朵正貼著他的胸膛,占歌忍不住屏住了唿吸,仔細去聽,他胸腔裏心髒跳動的聲音。


    幾人再睜開眼,地上的紅色紙屑,掛著的大紅燈籠,以及坐著的人都不見了,院子恢複了清朗,像是什麽也沒發生過。


    此時天邊已經亮起曦光,一看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五個小時。


    \"聽見了嗎?\"謝纓問。


    占歌沒理睬。


    五人都沒了睡意,圍坐在桌前,想起昨晚那一幕幕栩栩如生的場景,恍若南柯一夢。


    冠俊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問得含糊,\"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幾人都聽懂了他的話,占歌迴答,\"應該是以前發生過的事,佩老地主去世,謝贅婿娶小妾。\"


    占歌在\"謝贅婿\"三個字上著重加強,謝纓笑而不語。


    程盛遲疑地說:\"……我好像在村民裏看到了李叔。\"


    幾人都是一怔。


    按照李叔的年紀來看,那會兒他還不一定出生了呢,又怎麽會出現在人群當中。


    何婷婷默默舉手,\"我還看到了那天給我們說石碑的老大爺,和現在一樣老。\"


    朝陽初升,寒意卻爬上了後背,像是細細密密的觸手,又像無孔不入的冷風。


    不論其他人內心是怎樣的驚濤駭浪,占歌卻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淡定,他委婉宣布了這個噩耗,\"村子裏沒有活人。\"


    冠俊哭喪著臉,\"你還不如說村子裏都是鬼呢,我們還有活路嗎。\"


    占歌轉著手中的茶杯,又瞪了一眼總是偷窺他的謝纓,\"至少現在看起來村民並不會在白天傷害我們。\"


    說到這兒,占歌發現這小說的設定裏,鬼白天也能自由活動,並且毫無異常,而主角團卻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未免也太不平等了吧!


    \"另外我們知道了其中一個鬼就是謝老太婆,至於殺死衛媛的是不是她還不能確定。\"


    程盛補充,\"小歌和我在第一天就撞鬼了,不過隻有他看見了鬼的樣子。\"


    冠俊和何婷婷投來敬佩的眼神,何婷婷也支棱了起來,主動說:\"不能坐以待斃,不管有用沒用,我們要在白天盡可能多的收集線索,小說裏不都這樣寫,隻要找出鬼的死亡原因,還他公道,平息他的怨氣就可以活下來了嗎。\"


    冠俊直愣愣地問:\"謝老太婆那麽猖狂霸道,她有什麽不滿和怨氣?\"


    何婷婷一噎,\"那你說怎麽辦!想不出來就按我說的做!\"


    \"冒昧問一句,謝纓,你爺爺叫什麽?\"占歌突然開口。


    幾人都看向謝纓,何婷婷低聲道:\"你還是懷疑謝纓爺爺和謝贅婿有關?\"


    \"也許有關,也許無關,但謝纓不知道,隻能我們去打聽了,一點線索都不能放過,你們認為呢。\"占歌明裏暗裏地表示謝纓沒說真話。


    謝纓臉色不變,\"謝生。\"


    ……


    昨晚的事李叔恍若不覺,白天依舊好心地送來了早餐,\"今天是我婆娘做的玉米饃饃。\"


    往常接飯端碗的事兒冠俊最積極,這會兒卻縮著頭,顯然還不能直視活像人的鬼。


    占歌大步上前,握住李叔的手,\"這怎麽好意思,太麻煩您了。\"


    \"哈哈哈,這、這有什麽麻煩的,你們給的錢夠吃一個月了。\"麵對直白的感謝,李叔憨厚地笑了。


    占歌鬆開手,接過饃饃,李叔……沒有體溫和脈搏,看來鬼也隻是外表和行動像人而已,這樣就好分辨了,因為謝纓是有體溫和心跳的。


    撞上謝纓笑意盈盈的眼神,占歌內心有點不安,狠狠皺了皺眉,他依舊覺得謝纓身上有著巨大的謎團,就算他是人,也絕對不能放鬆警惕。


    一頓飯的時間,眾人做足了心理建設,程盛、何婷婷和冠俊一隊,占歌和謝纓一隊,眾人分頭去村子裏調查。


    謝纓問,\"你懷疑我,還和我單獨在一起,不怕我做什麽壞事嗎?\"


    程盛三人雖然有點狐疑,但顯然還把他當朋友,對比起來早有警惕心的占歌更適合和謝纓待在一起,而占歌不僅不怕他做什麽,反而擔心他什麽也不做,隻要他動手,占歌就能摸清楚他目的,捉住他的馬腳。


    占歌聲情並茂地說,\"怕死了,所以你會做什麽壞事?\"


    謝纓忍不住笑了,他發現自己隻要和占歌待在一起,甚至隻是看著占歌,都會覺得開心。


    \"拐賣你。\"謝纓說得像是真的一樣。


    占歌忍耐著沒有翻他一個白眼,這破地方就幾個活人,\"嗬嗬,賣給鬼嗎?\"


    謝纓跟著占歌的腳步,盯著他的後頸,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不準。\"


    占歌猛地轉身,捂住謝纓的口鼻,謝纓傻乎乎地看著他,唿吸撲在掌心。


    占歌煩躁地甩了甩手,謝纓是主角,最後也死了,他怎麽也不該懷疑他不是人,但心裏總是有點不安寧,是人就好,上個世界練出來的身手雖然沒有繼承到這具身體上,但總歸比普通人強,更比這些五體不勤的大學生強,他還能對付,但如果是鬼……


    占歌又一次把沒用的係統拖出來鞭屍,但凡給點管用的符籙道法呢,他就算不能帶著主角團殺出去,至少也有點底氣,而不是像現在一樣謹小慎微。


    想著他又有點懷念因為升級進入沉睡的係統了,沒有他在一邊聊天,也挺寂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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