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尹夫人再次發出尖叫。


    她奮力撥開幾個才停手的家兵,衝到王大猛腳下,一把抱起那條死狗,痛哭起來。


    見狀,王大猛差點以為她在給自己哭墳。


    “麻麻的,晦氣。”


    趁著左右家兵紛紛讓開,他連忙拉著曲夢雪退出其包圍圈。


    幾乎同時,幾個捕快已湊了過來,反將那尹夫人連同家兵們圍了起來。


    “你們在幹什麽!?都讓開!”


    “劉捕頭,你什麽意思!”


    尹夫人抹著眼淚嗬斥,但卻無人讓開。


    見狀,她怔怔愣了許久,仿佛不敢相信這一事實。


    自從嫁入顏家,成了二夫人以來,自己何時被官差如此對待過?


    何時這樣當眾出醜過?


    當她再要發作時,卻迎上那劉捕頭冷淡的目光。


    自始至終,劉捕頭沒有下馬。


    “尹夫人,這是你的狗第幾次惹是生非了?”


    劉捕頭摸了摸馬兒鬃毛,反問道:“過往每一次,衙門都會給你麵子,然後提醒你,下不為例,下不為例……可你呢?你可曾給過衙門麵子?”


    “再者,別人家都是兒子闖禍了,爹媽來擦屁股……怎麽到你這兒,生不出兒子來,就隻會寵一條狗?”


    誅心之言,終於戳到了尹夫人痛處。


    “你,你——”


    她本就接連哭兩次,又被曲夢雪折了手臂,情緒正不穩定,被這麽言語一激,當即一口悶氣堵在心口,隨後脖子一歪,竟被氣暈了過去。


    “夫人?夫人!”


    幾個家兵連忙安撫,可劉捕頭並不留情,揮手命令手下:“當街行兇的,都押下去,尹夫人給送迴到顏家,並把原委告知。”


    說完這些,那捕頭才轉頭看向王大猛兩人。


    “惡犬傷人,按大夏律法,當街處死是理所應當。


    “兩位受驚了,現在可以離開。”


    “多謝。”


    王大猛不太懂那些古代禮數,便敷衍抱個拳,意思了一下,便趕忙拽著曲夢雪離開這裏,向迴去的方向走。


    隻是,小丫頭貌似不太高興。


    她張大嘴指了指裏麵:“喂,王大猛,我還沒吃飽呢。”


    “那路上再給你買點零食。”


    王大猛摸了摸她腦袋,敷衍道:“明天準備一下,後天就爬山了,可別再碰到什麽破事了,煩skr人。”


    蛇妖的夜行性確實是個問題。


    曲夢雪和曲依依都有大半夜餓肚子的毛病……不過還好,自己常備了點肉脯之類的零食,經常也能頂用。


    一路上,兩人沒怎麽說話。


    小蛇蛇不再活潑,隻是吃了點零食,便不再嘰嘰喳喳說話。她偶爾擼起王大猛的袖子,來迴查看上麵的傷痕。


    那是在之前對峙中,被那些家兵的棍棒打出的淤青。


    “疼嗎?”


    曲夢雪用小嫩手戳著幾個地方。


    “你不碰它,它就不疼。”


    王大猛耷拉著眼皮答道。


    他心想,作為腎結石患者,本大爺對物理疼痛的耐受力可是相當高的。


    區區這種程度的疼痛,這連腱鞘炎的水平都夠不到。


    “喔喔……”


    小蛇蛇連忙鬆手,又低下頭,憤憤不平地揮舞幾下小拳頭:“早知道我就再揍那幾個人一頓了。”


    “犯不上,你沒聽路人說麽,人家可是大家夫人,夫家可是名門望族呢。”


    王大猛隨口胡謅起來:“你要是真記仇,就應該韜光養晦,先好好修煉,莫欺少年窮,日後修為有成再上門尋仇,人家都不敢說什麽……當然,要是人家再敢還手,你再滅人家滿門……嘿嘿嘿,故事裏不都這麽寫的嘛。”


    “對!滅她滿門!”


    曲夢雪又蹦起三尺高,再次興奮起來。


    ……


    ……


    兩人就這麽一路迴到了酒樓住處。


    由於訂房間時,曲夢雪強勢要求……因此兩人是住一間房的。


    一迴屋,王大猛先是去打了盆熱水,然後便打算先擦洗起身體,而後開始塗點跌打傷藥,洗漱便睡了。


    在脫衣之前,王大猛很文明禮貌地豎起了一道屏風。


    屏風這邊是自己的床鋪,對麵是曲夢雪的床鋪。


    隻可惜,一道屏風根本攔不住小蛇蛇。


    她甚至直接現出原形,以蛇身繞過了屏風,探出腦袋看過來。


    “傷的重嗎?”


    話語間,白蛇直接又爬過來,還想纏繞在王大猛身上。


    “不重。”


    王大猛咳嗽一聲,用力掙脫:“我說曲夢雪……你睡那邊,跑我這兒來幹嘛,偷窺可不好。而且,你這模樣要是讓人見了算什麽啊。”


    其實他指的倒不是她這蛇身。


    而是……既然化為蛇身,那她這時候就是沒穿衣服的狀態了。


    真的不合適。


    私下裏這麽亂搞也就算了,萬一讓“暗中保護”的什麽高手看到,自己可是百口莫辯。


    等等……


    王大猛腦中驟然靈光一閃。


    白鱗夫人可不是傻子。


    那老妖精自己就是個遭遇過渣男的,而且感情經曆不止一次,生兒育女也多年了,曲夢雪更是她最疼愛的小女兒。


    過去在藏龍洞,曲夢雪總大半夜找自己玩,過分親近的模樣,當媽的能不知道嗎?


    女兒出門拜師學藝,卻偏偏安排個男子貼身跟隨……而現在發生的一切,白鱗夫人是否也同樣早有預料?


    甚至再細思恐極一點的話,興許那晚,自己和曲依依差點生米煮成熟飯,她也許都是知道的。


    這老妖婆到底在想什麽哦。


    按理說,當媽的倘若感情經曆不順,不是更應該十年怕井繩,生怕女兒被拐走才對嗎?


    許多事情,就怕深入思考。一但思考起來,就覺得一切都不簡單了。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王大猛看著纏在身邊的白蛇,一時竟沒了主意。


    “曲夢雪,你這樣我可沒法抹藥了。”


    “幹嘛要抹藥?”


    “要讓傷口好得快一點啊。”


    “喔,那舔舔就好了。”


    說罷,白蛇竟真的探出蛇信,在他傷口上舔來舔去。


    王大猛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妖族就是這樣,殘留的野獸習性更多,也沒有人類倫理道德的束縛,於是行事作風全憑本能和喜好。


    如此一想,我要真對小蛇蛇有什麽邪念,那確實機會不小。


    不行,我王大猛一代猛男,還是有那麽點節操的,雖然不多。


    “我隻希望你別咬我。”


    王大猛摸了摸蛇頭,感受著鱗片光滑冰涼的觸感。


    但此刻,這白蛇突然一動。


    隻見蛇身迅速變化,化作嬌小人形……


    “嘿!你這……!”


    這毛丫頭。


    她現在身上可是光溜溜的。


    但曲夢雪渾不在意,還迴頭衝他頑皮一笑。


    “王大猛,幫我梳頭吧。”


    恰在這時候,王大猛突然瞥見,她脖子上有一塊……白色胎記?


    他便愣住,順口問道:“你脖子下……是胎記還是什麽?”


    曲夢雪隻是眨巴著大眼睛:“那是缺少的鱗片,之前送給你了嘛。”


    哦對,她之前跟我換核彈的鱗片……


    咽喉處的鱗片,這不禁讓人想起傳說中,龍的逆鱗。


    難道蛇也有逆鱗嗎?


    一想起抽到的【天元鑄造】還沒用過,王大猛心中又有些期待。


    “行了行了,快去睡吧。”


    他試著哄小丫頭乖乖聽話。


    “不管你怎樣,我反正是要早點睡,熬夜的話,明天會頭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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