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


    蕭湛再次確認了飛機的時間,隨手抓了一件衣服套上,飛奔下樓。


    進組之前,他要去暴打那個小混蛋一頓。


    離家出走還杳無音信,是個人都不能忍,哪怕是分手,也不是這樣的無言的結局。


    “王一薄!”


    蕭湛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聲音是憤怒的,心情更是惡劣至極。


    遠處的那個人,左手手提著一袋東西,頓了一頓,腦袋明顯的搖了一搖,沒有迴頭,繼續往前走。


    “王一薄。”


    蕭湛又喊了一聲。


    王一薄終於迴過頭來,看到蕭湛的那一刹那,就呆住了。


    剛剛過完年的天氣,說冷不冷,說熱也不熱,蕭湛居然就穿了一件風衣。春天的風不小,吹得衣服鼓了起來,蕭湛整個人成了一個球狀,連風帽也被吹得兜足了風,小球疊大球。


    他咬緊牙關,低下頭,再抬起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像在拍高定大片,高冷感十足。


    “蕭老師叫我?”


    “怎麽,我還不能叫你啦!”


    蕭湛絲毫沒有意會到自己的形象,扯著嗓子。


    “叫我幹嘛?”


    王一薄手指甲都快掐進手掌裏了,眼神越發的冷。


    “。。。一點台階都不給嗎?”


    蕭湛嘟嘴。


    蕭湛態度切換得太快,示弱的口吻讓王一薄十分受用,但這還不夠,就算此刻的蕭湛特別可愛也不行,他必須得把蕭湛這毛病改掉,不聯係的這些天,他都快忍住內傷了。


    “湛哥哪裏需要台階,哼!”


    “那就老子數到——”蕭湛下意識的軟了一迴,深覺不對頭,重新挺直胸膛吼了一嗓子,恰逢一股涼風撲麵而來,“啊七——三。”


    “笨蛋!”


    王一薄扔了手上的東西,脫了羽絨服快步向前,把蕭湛結結實實的包住,夾裹著他往酒店裏麵進。


    蕭湛雖然心有不甘,但鼻涕都快流出來了,半推半就被帶著迴了小朋友的房間。


    醒過了鼻涕。


    溫暖的房間裏,全是王一薄的味道。


    融合了柑橘香調的木質雪鬆,還有葡萄柚的清新,一點點苦澀的木質香氣,微熏的質感。


    到處散亂的東西,一如王一薄之前在家時把客廳弄的亂七八糟。


    “你就不能隨手把東西歸位麽?”


    蕭湛見不得這麽亂,彎腰就開始撿地上散落的衣服。


    “哥,你到底想怎麽樣!你要是不想跟我一起,就不要來撩撥我!就像你說的,我小,傷心個幾天就過去了。”


    王一薄真心覺得自己活像個大傻瓜,被蕭湛來來迴迴的耍著玩。


    “我愛你。王一薄。”


    “你不要以為我這麽好哄!”


    “我很愛你,王一薄!”


    “你妹!”


    “我下午五點的飛機,現在我們還有三個小時。”


    蕭湛把撿起來的衣服往沙發上一扔,上前摟住小朋友,低頭抵著雙開門的寬闊肩膀,一口咬了上去。


    “我想你了,非常的想。”


    蕭湛每說一句話,王一薄箍在他腰間的手就更緊一分,他被箍得喘不過氣,卻甘之如飴。


    彼此的胸膛緊密的貼在一起,狂亂的心跳聲,炙熱的體溫,還有落在脖頸上,濕熱的淚。


    巨大的落地窗邊,沙發上,吊椅上,浴缸裏。


    一節清瘦嶙峋的踝骨,逆著光,陰影落在突出的骨頭上,同樣骨節分明的手環在腳踝上,被束縛住的血管,讓整隻腳變得蒼白,剔透。


    “你知不知道,腳踝是人體最能感覺疼痛的部位?脂肪很少,下麵除了靜脈就是動脈。”


    王一薄緊實的背肌上有好幾道抓痕,正麵也斑駁得很,鎖骨下方多了一個新鮮的不深不淺的牙印。


    蕭湛鼻尖是一層密密的小汗珠,發出來的聲音勾得王一薄差點控製不住。


    “夠了——不要了!”


    “不夠,怎麽都不夠。”


    王一薄纖長的手指,揪住蕭湛的t恤領口,過幾分鍾才慢慢的鬆開,手臂順著往下,摟住顫抖的蕭湛。


    “你該學一門樂器。”


    蕭湛把自己的手插進小朋友那濃密的細軟發絲裏,弓起,仰頭就是一聲滿足的長歎。


    “學過。”


    “鋼琴,小提琴,還有,架子鼓——”


    每一個樂器名稱報出來的時候,都夾雜著王一薄的喘息。


    然後,戛然而止。


    “你看你,一點兒都不虧待自己,睡個這麽貴的房間。真的是不會過日子啊,王一薄。”


    風停雨歇,蕭湛劃拉著小朋友的後背說道。


    “又開始了是嗎?”


    “也不能總是誇吧?”


    “不,就要總是誇!”


    “也行,我們再立個規矩好嗎,我以後一直誇你,你也不要動不動就走掉。這樣我會覺得你很任性。”


    “生氣起來的時候,我控製不住自己,怕傷了哥哥。”


    “那不要跑遠?”


    “好吧,我盡量。”


    “我知道我糾結,我會衡量,但這也是我性格的一部分啊,你不能光愛我不糾結的時候,對不對?”


    “不一定你的衡量就對,我的不衡量就是錯。”


    “你也知道是不一定,所以一切都是未知。不要因為未知跟我吵架,還玩兒離家出走,幼不幼稚啊!”


    “看,你又說我!”


    “我隻是說,不是嫌棄。”


    “那你也沒早點來找我啊?”


    “我也賭氣啊,你不也沒找我。”


    “我說過我不會再去找你了,說到做到。”


    “屁嘞,誰在樓下轉悠來著。”


    “你都沒有下樓給我台階。。。”


    “嗷,別咬啊!我前一陣手機太滿,把定位的那個軟件卸載了,你天天在我跟前,定來幹嘛!今天早上想起來,才看到你的路線圖。”


    蕭湛捏住小朋友的嘴巴,吧唧吧唧的親了好幾口,把小朋友的抱怨堵迴去。


    他這兩天才想起來,他跟王一薄的手機是有互相定位的,小朋友認識他之前就是妥妥的霸道總裁範,還曾經發表過喜歡別人向他匯報行蹤的言論。


    他們在一起之後,情況反過來了,王一薄就下載了定位的軟件,全天候匯報行蹤。


    “換個手機!還有時間,再來一次。”


    王一薄前一句霸氣,後一句祈求。


    “滾!省點用,我想跟你活到七老八老。”


    “那,哥幫我。”


    “你說,你找個女人談戀愛多好。天賦異稟的。”


    “就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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