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翎琛離開後,齊瀟瀟打了電話過來,聲音還有些嘶啞。


    “喂,苒苒,怎麽了嗎?”


    秋苒用指頭都能猜到她現在和誰在一起,現下老爺子已經被接走,便沒她什麽事了,暗暗警告她:“沒事,就是提醒你別縱!欲!過!度!”


    齊瀟瀟掛掉電話,羞赧地耳朵都紅了。


    “你爺爺怎麽又跑去找秋苒了?”她踢了一腳躺在身旁的男人。


    葉雲川聞言稍稍蹙眉,“他老人家無聊唄,我感覺得出我姑姑和叔叔也挺喜歡她的,不過她倒是巴不得離我們家遠遠的。”


    想起葉翎琛的吩咐,葉雲川裝作若無其事問道:“你認識秋苒她爸媽麽?”


    “認識呀,怎麽了?”


    “她爸媽和她長得像嗎?關係怎麽樣?”


    齊瀟瀟眯起了眼睛,像是在思考什麽很難的問題,“你要這麽問,我倒是覺得她哥和她爸挺像,秋苒麽……說不上來,不過她爸媽哥哥都挺疼她的。”


    “那她身上有什麽胎記沒有?”


    齊瀟瀟被他問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問這些幹嘛?”


    她拿起枕頭,一把跨坐在男人的肚子上,“你要死啊!敢打她的主意?”


    “不是不是,小姑奶奶,你別誤會呀。”葉雲川連連投降,左擋右擋她的抽打。


    “那你問這麽多做什麽?你今天要不說清楚,我今天跟你沒完。”


    葉雲川有苦說不出,“我叔叔讓我問的,跟我沒關係。”


    “葉翎琛不會真對秋苒有意思吧?他是不是瘋了,敢覬覦顧鬱的女人?”


    “沒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小叔,他六根清淨,就差在家修個道觀了。”


    齊瀟瀟撇撇嘴,這貨說的也沒錯,這麽多年就沒見過葉翎琛身邊有半朵桃花。


    “我沒聽她說過有什麽胎記。”


    葉雲川倏地來了精神,“那你能不能找機會……?”


    齊瀟瀟徹底怒了,朝他臉上狠狠砸了下,“葉雲川,你是不是變態啊?想知道那麽多做什麽?”


    她跳下床,撿起地上的衣服穿好,這家人都是什麽變態。


    ……


    許連心以為孟淮跟她一刀兩斷隻是嘴上說說而已,她出院後不敢迴家,想著去禦橋的別墅躲躲,可當她輸入密碼後,卻顯示錯誤。


    一連試著輸入好幾次不同的數字,皆以失敗告終。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孤苦無依是什麽滋味。


    一幢破舊的公寓樓下,許連心用一條披肩把自己的臉包起來,戴好口罩墨鏡,才敢悄悄摸摸地從樓梯走上去。


    那場精英商會上,有幾個她曾經巴結過的大小姐,都知道她想陷害秋苒不成,反被兩個男人玷汙,最終自食其果的事。


    這圈子本就不大,早就傳到了她爸媽耳朵裏。


    他們這幾天一直給她打電話,問她死哪去了,看著麵前鏽跡斑斑的鐵門,許連心腦子裏都是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語,一時間躊躇不前。


    就在她想離開時,身後的鐵門開了,傳來一道尖銳刻薄的聲音,“誒,你這個死丫頭,還想跑哪去啊?”


    李紅月將那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拉進屋,把她臉上的喬裝卸下,一巴掌就直接扇了過去。


    緊接著是玻璃杯狠狠砸向地板的聲音,一道壯碩的身影將許連心籠罩,“你這個不要臉的小賤蹄子,要放在以前,我一定把你抓去浸豬籠。”


    許連心捂著臉,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我到底是不是你們的女兒,為什麽你們要這麽對我?”


    “老子的臉都被你丟光了,你還有臉哭!”許岸雄剛想再打她,卻被李紅月拉住。


    “我聽說那兩個人為了安撫你,給了你十萬塊當封口費。”


    許連心沒想到他們居然會知道這筆錢的存在,下意識地把包捏緊。


    “我都已經這樣了,你們還想著使勁榨幹我身上最後一點價值,吸幹我身上最後一滴血。”


    “少廢話,老子把你養到這麽大,花了多少你知道嗎?現在輪到你孝敬老子了,還不趕緊把錢拿出來。”


    許岸雄將門反鎖,金屬扣“啪嗒”一響,皮帶被從褲子抽出。


    “你還是識相點,自己乖乖把錢拿出來,這樣還能少一頓皮肉之苦。”


    許連心眼中布滿驚恐,“我做完手術就沒剩多少錢了,剩下的還被追債的拿走了。”


    “啪!”黑色的皮帶在空中揮舞,重重砸在地麵,許連心整個人也跟著顫了一下。


    “拿出來!”


    李紅月和許岸雄將她圍住,麵色陰沉如水。


    許連心跪在地上,聲淚俱下:“爸,你把這錢給我,我拿去投資,錢生錢,到時候我們家就不用愁了。”


    “少說這些花言巧語,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糊弄我!”


    “我沒有說謊,我真的……啊!救命!別打了,別打了!”


    男人手裏甩著皮帶,肆無忌憚地打在許連心身上。


    許連心覺得自己就像個陀螺,被打得在地上不斷打滾,最後抵在沙發處,無路可退。


    “拿出來!”


    許連心覺得全身都是火辣辣的疼,臉上鎖骨上,手臂大腿全都布滿紫黑的血痕。


    她從地上爬起來,也不知道從哪突然生出一股力,一把推開許岸雄,衝進臥室,立刻反鎖。


    許岸雄沒防備,被她推倒在地,後背撞到桌角,疼得他直罵髒話。


    “死丫頭!白眼狼!你給我滾出來!”暴躁狂怒的男人,直把門板拍得砰砰響。


    許連心淚流不止,抱著包蜷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我要報警!”


    “報警?你報啊,不知廉恥的賤人,在外麵勾搭男人,害得我們被街坊鄰居笑。


    你這個討債鬼,小畜生還敢推你老子,還敢把門鎖了,我們養你二十幾年,現在全家都快餓死了,你還把錢攥的緊緊的,死三八,老子當初就應該一把掐死你。”


    許連心哭得撕心裂肺,為什麽齊瀟瀟和秋苒的父母都把她們當公主寵著愛著,而她卻是在父母的汙言穢語和無數頓暴打中長大,還要當她弟弟的搖錢樹。


    這次她是徹底死心,說什麽都不會把錢交出去。


    “你開不開門?”


    “不開!我沒錢!你們要是再逼我,我就一頭撞死!”


    門外突然安靜下來,一點動靜都沒有,許連心沒有感到放鬆,相反,她更加忐忑。


    她了解他們是不會這麽快就放棄的,一定是在門外商量想什麽法子。


    慌亂中,她想起那個電話。


    “喂。”


    “怎麽,終於想起我了?”


    許連心哽咽不已:“我求你,我求求你,隻要你能幫我,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嗬嗬……等著吧,你的榮華富貴就要來咯。”手機裏傳來一陣忙音。


    一束陽光從窄小的窗戶照進,細小的灰塵在其中飛得格外緩慢。


    許連心仿佛失了魂般,怔怔地看著那道光,腦海裏不知不覺出現了秋苒的那張臉。


    都是秋苒,這一切都是她害的,她努力了那麽久,就是為了爬上更高的階層,可秋苒卻害得她在那麽多人麵前身敗名裂。


    她不由得想起了那個人,能讓秋苒都忌憚她的秘密,會是什麽呢?


    秋苒,原來這個世界上不止我一個人見不得你好呀。


    狹小的房間內,不斷迴響著瘋狂尖銳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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