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夜走後,張雅馨脫下長裙,再次換上粗布內衫,披上鎧甲。


    “師弟,我此生隻為你一人著紅裝。”她喃喃一句,閉上雙眼,嘴角翹起,片刻後返迴城主府。


    張雅馨


    ————————


    城主府內室。


    老城主正把玩著幾顆顏色各異的丹藥,嘴角上揚,合不攏嘴。


    張雅馨走進內室,正巧看見自己老爹在擺弄丹藥,立刻上前,皺眉道:“爹,這是什麽?”


    老城主立刻拿出盒子,將丹藥收起,笑嗬嗬地道:“這可是寶貝,是你爹我的保命神器。”


    “那是...毒丹?”


    老城主張魯笑道:“沒錯,爹跟路小子換的,這毒丹據說連元帝都能毒倒,好東西呀!”張魯眉開眼笑,連聲讚歎。


    張雅馨撇嘴道:“你不是又占人家便宜了吧?”


    老城主哼了一聲,道:“他是我未來女婿,我是他未來丈人,怎麽叫占便宜?他就應該孝敬我的。”


    張雅馨臉色一紅,羞道:“爹,這還沒有成親呢。”


    老城主把一張老臉湊過來,眨著眼睛道:“女兒呀,你不要以為老夫不知道,那小子骨相奇絕,若是去了偽裝,必然是個極美的小子,再者,他五行圓滿還能活到今天,甚至唿風喚雨,追隨者甚多,那就是個天命之人,你可得給爹看好嘍,莫要讓別人搶了去。”


    張雅馨默然,老爹確實沒說錯,師弟確實生的極美。


    良久,她笑道:“爹放心,我含辛茹苦二十年,一手把他養大,豈是別人說拿就能拿得走的?”


    張魯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頓了頓,張魯又道:“馨兒,當年爹把你送去沙毛峰做童養媳,那可不是隻圖錢財和關係,爹早就去摸過底,葉半知那老東西絕不簡單,而那路小子是他唯一的弟子,必定前途無量。爹當年還找人看了他的骨相,早就算出來這小子會是個十足的美男子,而且......”


    張魯突然壓低聲音,湊近了些,眼神得意地道:“那玩意兒必定雄偉,你就享福去吧!”


    “哎呀,爹!”張雅馨有些羞澀。


    張魯嗬笑一聲,道:“爹說錯了?你養他二十幾載,早就知道了吧?你爹我可精明著呢。”


    張雅馨哼了一聲:“沒正經的,女兒去校場了,明日大軍開拔,迴返宗門。”說罷,張雅馨作勢要走。


    張魯趕緊起身,叫住女兒,嚴肅道:“馨兒,你離開前最好去看看那老東西的水晶棺,最近幾日頻繁閃爍,不會有什麽事吧?”


    張雅馨趕緊做了噤聲的手勢,直接傳音道:“爹,你莫要再提,也不要去看,就當什麽事都沒有。”


    張魯皺眉,若有所思。


    不久後,張雅馨出現在了城主府的一個偏僻的角落,那裏有一處水潭,她縱身一躍,跳入水潭。


    水潭是一個u型的結構,裏麵別有洞天,設置有層層陣法,中心位置有一個石台,石台之上有一個水晶石棺。


    張雅馨靠近石棺,撩起裙擺,行了一禮。


    “老師,徒兒來看您了。”


    石棺毫無動靜。


    張雅馨繼續道:“老師,十年了,按您的遺言,弟子南征北戰,龍騎軍已經縱橫黃元河流域,幾無敵手。”


    頓了頓,她起身,繼續道:“還有,師弟已然覺醒五行,他竟然是五行圓滿,不知道您是否曾預料到。”


    “他還有了很多追隨者,天賦絕佳的李月紅,魔性深重的凝小師叔,還有我那兩位萬夫長,包括高延宗掌山都欠了他一條命,還有那些異類兇獸。哦對了,他還收了個弟子,修為比他還高。老師,師弟他真的很神奇。”


    片刻後,她抿了抿嘴,又道:“還有,我...我愛上師弟了,我把他養大,他就像我的孩子一樣,可我還是忍不住愛上他,我想一輩子都擁有他,老師,我這樣做對嗎?會不會自私了些?”


    ......


    張雅馨自言自語,十年了,他終於有機會向老師傾訴,隻是不知老師是否能夠聽到。


    說起師弟,張雅馨滔滔不絕,說了許久,這才轉身,打算離開,臉色依舊有些酡紅。


    剛剛邁出一步,突然的,一個模糊沙啞的聲音在她到腦海中響起。


    張雅馨腳步一頓,立刻迴頭。


    就在她迴頭的一瞬間,一道白光從棺槨中射出,直入她的眉心,張雅馨沒有任何抵抗,讓那白光長驅直入,照入她的靈海。


    張雅馨立刻閉目,神識內斂。


    再次睜眼時,一片繽紛的花叢中,一個老者飄在上方,身影虛幻,身後懸浮著兩本書。


    “老師!”張雅馨瞬間熱淚盈眶,直接出現在葉南知麵前,跪倒在地。


    葉南知慈祥地笑著:“馨兒,當你看到這個留影的時候,說明你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張雅馨抬頭,美眸凝視。


    緊接著,葉南知繼續娓娓道來:“你身邊之人皆為你的命數,你師弟,趙東林,徐子木,還有你師弟那個弟子,這四人乃是你的命格,不可死,更不可滅。”


    “命格?”張雅馨一時沒想明白。


    可葉南知的話仍在繼續:“護住你師弟,隻要他不死,你便可絕處逢生,君臨天下”


    張雅馨愣在原地,這些話太過震撼。


    葉南知的靈魂逐漸虛幻,伸手推出兩本書,都是他的意識所化,一本是留給張雅馨的,而另一本則是留給路子夜的,還加了封印。


    書到了張雅馨麵前,葉南知的身影消散,張雅馨收迴神識,呆立在原地,許久未動。


    “君臨天下?”張雅馨默念一句,忽然的,心中一股霸道的氣息湧起,山唿海嘯一般。


    良久。


    她閉上眼,是的,老師知我心意,可那四人如何成為自己的命格?她凝神思索。


    趙東林主智慧,運籌帷幄。


    徐子木主殺伐,悍勇無雙。


    師弟的大弟子,憨厚淳樸。


    那師弟代表著什麽?他在試煉之地救下了趙東林,救下了大堯。在北海戰場,他救了自己,以及徐子木和師尊高延宗,掰直了李月紅,降服了凝師叔,收服地妖一族長公主......


    “命運!他主宰命運!”張雅馨身體猛地一震,渾身如過了電一般,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師弟主宰命運,他活,我活,其他三人都會活著,若他死,命運散盡,一切都將歸於寂滅。


    “他是......我的命!”


    張雅馨轉身,朝著老師的棺槨深深一拜,轉身離去,再次出現在城主府時,天已黃昏,她的腦中隻有一個人,那個她親手養大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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