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數日後,北伐軍集結完畢,向北開拔!


    三皇子將半塊黃玉收好,令旗所向,軍容浩蕩。他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而秦子漢身邊,多了一個體格略顯羸弱的侍衛……!


    ……


    此即,雲瑞一行人已經來到了兩國交界的山巒間。


    而蘇凝長月也第一次在雲瑞麵前發病,她麵冷凝霜,痛苦不堪,卻不示弱哭泣。


    雲瑞試圖輸送靈氣輔以溫熱,卻是徒勞。


    “沒用,你抱著她,總比我們幾個會讓她好受一點。”青瀾看了看一旁的陰冷的鬼魂小鏡與至寒的雪魅千語。


    雲瑞將蘇凝長月抱起,就這樣一直抱著繼續走。


    青瀾說過,她一旦發病就會持續到一個月圓之夜。


    明日便是十月十五!


    蘇凝長月就這樣趴在雲瑞的肩膀上,溫暖的貼附,讓她迷失在久違了的幸福之中,體內那徹骨的極至之寒,所帶來的痛苦,便不足為道。


    同時,蘇凝長月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淡淡冷香,沁脾潤肺,仿佛有一種扭曲歲月的魔力,讓雲瑞神魂浮遊未來。


    那是一幅悲離幻景,他無力追逐,茫然無措,怔立仰望,看著向九天玄月翩然而去的一抹風華絕色虛影……!


    於山中走了一日夜,在十月十五日落暮之際,蘇凝長月陷入了昏睡。


    也由此開始,她身體開始彌散出奇異幽香,宛若一條條實質彩綢,飛舞著,也劃破了穹夜,鑽入了虛空裂隙……!


    夜鳥驚飛,山獸慌亂。


    虛空裂開,仿佛一隻惡魔之眼睜開。


    異界之影開始湧現,它們無法被形容,形態多變。


    它們太過低劣,經不起青瀾一擊,但多如雲煙,飄漫在這片天地之間。


    雲瑞沒有出手,他安靜得抱著蘇凝長月,在這片魘影籠罩的天空下,給予了懷中安詳沉睡的可人兒,最大的安全感。


    直到子時滿月,天空下起了寒白的瑩光微粒,似雪非雪,隨風擺落,觸之即熄。


    惡魔之眸被神秘力量拉扯,化作旋渦遁入虛空,異界之影失去源力支撐,如同煙霧漸化不見。


    蘇凝長月悠悠睜開了雙眸,她似乎經曆了一場美麗的夢境,令人流連忘返。她嘴角微揚,從來沒有如此踏實過,她依賴這渡她入夢的懷抱,無數次的輪迴,千百次的重複,她初心不改!


    而後,他們踏入了西蘇國境內。


    繼續往西!


    一路傳聞,徵德女帝乃曠世明君,科舉興才、治水修路、扶農助商、富民強軍……!


    某刻,雲瑞北望,那是西蘇王都的方向,心神馳遠。


    “她應該過得不錯!”


    雲瑞終於還是忍住了去看一眼花盈盈的衝動,也許不再重逢才是最美的結局!


    曆經月餘,他們進入了雪雲山脈。


    這座被人遺棄的寒冷絕地,生活著一些低等的小妖精!


    任何魑魅魍魎都被人類視為邪惡異類,但凡所見,必遭群起而攻之。而且它們的成長,需要比人類修行者需要更多的天地精華,這對人類修行者來說,是資源的掠奪。


    至少在中鼎大地上,妖精很難成就傳承族脈,無論花草樹木,還是飛禽走獸,都需要百年方得開啟靈智,這不亞於萬裏挑一。


    偶有參天古樹或者巨獸老猿享有高壽,又容易引來那些砍伐靈木換金,擊殺猛獸揚名的貪婪人類。


    或許,某些人跡罕見的深山之中,一些幸運的動物壽元過百,初具智慧。但毫無修行法門的它們,要比人類再多數百年,方能修得內丹。可一旦擁有內丹的它們,又極易被大能修行者發現,還是難逃被奪丹虐殺的命運。


    即便某些躲過了修行者的殺戮,曆經千年,又要遭受千年幻形成人的雷劫,這對於沒有功法、寶器,不具備任何防禦的它們來說,那道避無可避的天雷,終究會讓它們灰飛煙滅。


    當然,無盡歲月長河裏,千山百川之中,總歸有一些機緣巧合下存活的千年之妖。它們最清楚自己活到這一步有多麽不容易,是絕不會輕易暴露自己。可越是如此,它們就無法接觸到人類,越是無法獲得修行功法,便修行緩慢,甚至停滯不前。


    雪雲山脈的寒冷,加上這裏地處中鼎大地邊緣,與冥月界、西幽之土比鄰,靈氣匱乏,黑暗之氣滋生,導致少有修行者涉足遊曆。


    故而,孕育了不少妖類。


    但也隻是小妖精。


    靈氣不足是導致它們成長不起來的直接原因。


    荒蕪與寒冷也讓它們物種極其單一。


    青瀾稍微使些手段感知,出手捉了一隻躲在附近的雪岩山羊精,扔在雲瑞麵前。


    雪岩山羊精幻化成一個中年男子,戰戰兢兢跪在雪地裏,不停得磕頭求饒。


    在他看來,人類是可怕恐怖且殘暴嗜殺的,曾經有他的同類,為了追求修行,離開了這裏,傳來的卻是被人類活生生開膛破肚取走內丹,或者被扔進丹爐焚煉成丹藥。


    “我問你,可知道黑魘峽穀怎麽走?”


    “黑……黑魘峽穀?”山羊精言語一頓,眼神躲閃,思慮不定。他久居雪雲山脈,自然知曉,可那黑魘峽穀靈氣稀薄,瘴煙彌漫寒氣噬骨,整條峽穀一片死寂,且常有地獄之氣遊走,觸之必死無疑,乃有去無迴之地!


    “帶路!”


    雲瑞見其神色,斷定他知道,厲聲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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