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曆564年十一月初。


    周良人因拒絕帶妻兒參加楊懷震的宴席,二人不合。楊懷震以毒酒試探,逼迫周良人做出選擇。最終,周良人選擇飲下毒酒,也不肯告知其妻兒下落,導致毒發身亡。


    同年十二月初,南玉將軍指揮三軍齊攻,發動了兩軍參戰人數高達四十萬人的九渤平原大戰,此戰被稱為風國三十年來,最大最慘烈的一次戰爭。最終,以南玉將軍的穿雲巨弩擊潰西川軍藤甲戰車而宣告勝敗。


    此戰之後,西川軍主力損失八成以上,再無抵擋之力,節節敗退,十日時間,被迫退入西州城中。


    那當初雄心勃勃的楊懷震,如今灰頭土麵縮在城中,悔恨交加,百般無奈感歎:“若良人在側,豈容雲家那外姓小女放肆……!”


    怨氣歸怨氣,事已至此,楊懷震便又想打感情牌,派人送去書信,說他當初在清陽縣曾救過她與雲瑞一命,大家裏裏外外也還算是自己人,沒必要步步緊逼,可相持蓄養。


    然小鏡怎會輕信楊懷震的話,他無非想拖延時間,重新召集西川各部兵力。便當場撕毀信紙,驅逐送信之人。


    第二日,小鏡率全軍攻城,在雲梯隊、高樓車、勾繩兵的猛攻之下,終於攻破了西州城。


    頓時,小鏡的大軍如同洪流般湧入了西州城內,將誓死抵抗的西川軍殘留部隊,盡數屠殺。


    待軍士們包圍了楊府大宅,小鏡臨前,命人撞開府門,闖了進去。


    府中隻有楊懷震以及三十餘親信護衛,又是一陣短兵相接,不消片刻,隻剩下手握大刀的楊懷震一人。


    “楊將軍,束手就擒吧!”


    “我楊某還真是小瞧你這鄉野丫鬟,小丫頭片子!”


    小鏡尚未反駁,其身側大將鄭勇,容不得有人辱罵主司大人,當即朝楊懷震,大喝道:“住口,你死到臨頭,還敢逞口舌之能。”


    隨即,鄭勇又拜請小鏡,道:“主司大人,末將願一人上前,斬下此人首級。”


    “不必。”小鏡自知楊懷震勇猛無雙,便揮手示意,命軍士們一起上。


    於是,楊懷震操刀在手,在府院裏與百十精銳軍士混戰,最終倒在了血泊之中……!


    至此,西川之亂,塵埃落定!


    一番整頓西州城後,正安排大軍班師迴朝,卻有後營送信人來,竟是許蒙表請,要請辭迴東水渤郡老家。


    小鏡不解,此次班師迴朝,聖上表彰,論功行賞,許蒙護衛之職,雖不及各部將戰績,卻也能封賞一官半職。


    她隨即趕往後營,許蒙見之,撲跪於前,拜道:


    “主司大人,許蒙不能再護衛大人左右了。”


    小鏡扶他起來,問起所為何事?


    許蒙一時有些哽泣,言語悲憤,道:“主司大人,屬下剛收到家裏來信,那漕運司李良忠勾結渤郡太守,陷害我許家,致我叔父一家七口慘死,無數許家族人入獄。”


    “你迴去又能如何?”


    “許蒙無能,無法保護族親兄弟,卻也不能置身事外。此行迴去,許蒙自當替族人討個說法。”


    小鏡聽許蒙口氣,知他心性,迴去易衝動行事,必然操戈動槍。他雖勇猛,可寡不敵眾,又如何能奈何得了漕運司那幫人,隻怕救不到人,連自己也搭進去了。


    權衡之後,小鏡說道:“你不必急著迴去,明日大軍啟程,我另率兩萬騎兵,與你一起,繞東前往渤郡城,替你主事。”


    許蒙自然也明白,憑他一人迴去,對付漕運司與渤郡太守,無疑以卵擊石。此刻聞言,頓時感泣不已,俯身跪拜,叩頭謝恩。


    “主司大人之恩,屬下愧不敢當!”


    “我軍中將領,若連自己家人都保護不了,何談保家衛國!你且起來,堂堂男兒,怎能這般眼潤聲泣?”


    於是,第二日。


    小鏡安排魏?將軍護衛公子按原定路線,率領大軍迴都。


    她與許蒙一起,率兩萬封山騎兵,一路往東,鐵騎浩蕩,來到渤郡城下。


    而渤郡太守正在府中設宴款待李良忠等一幹漕運司中人,談笑著商議該如何將許家的地產良田等收入囊中,卻聽聞有一支兵馬正朝西門而來。


    眾人皆驚,卻聽李良忠笑道:“諸位勿憂,此地離東陵王爺管轄地界不遠,而本官與東陵王爺略有交情,想必是王爺軍馬行事,路過此地。”


    有人疑問:“既是東陵王爺的兵馬,理當從東門而來!”


    “這……?”


    渤郡太守這才問起通報之人,這支兵馬旗號?


    “大人,那支兵馬來勢洶洶,皆高騎駿馬,攪得塵土遮天,小人看不太清,怕誤了訊息,這才匆匆進城稟報。”


    李良忠卻又說道:“既是如此,絕非賊匪之眾,那必然是正統兵馬,我等何不直接前往西門看個究竟,若非東陵王爺的兵馬,不管哪支部隊,開城借道還是請他們繞行,都由我等說了算。”


    眾人皆喜,哈哈大笑,紛紛起身,隨之一起前往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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