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來報:


    “大人!冷小姐已經脫離危險醒了,指認左俊就是殺人兇手!”


    如今,冷君君的證詞,已經不重要了,花遲傾起身,吩咐道:


    “明日,將幫兇畫像貼出去,封城緝拿!”


    她現在要去一個地方,相國府!


    相國秦野,是隻老謀深算的狡詐狐狸!


    花遲傾去相國府,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向秦野分析今夜鼎國公府出事,左齊侯府受到牽連,連長師府也受到波及,恐怕相國府也難獨善其身,還望秦相國早做打算,撇清關係。


    相國府在城北,秦野很少與都軍令南殿堂這位負責人打交道,但如同花遲傾了解他一樣,他也非常了解花遲傾,他知道花遲傾來的目的,與其說來提醒相國府,不如說是來懷疑相國府。


    秦野每時每刻都洞察著風都城大小事情,他並不怕都軍令,甚至在花遲傾麵前,說出一番,十分低級,且推卸責任又隱含送客的話來:


    “承蒙花大人瞧得起秦某,前來提醒,秦某自然會想應對之策,這今日天色已晚,花大人恐怕還有幾個去處,秦某就不留花大人喝茶時間。”


    花遲傾如今已是五品境界,十步之內,任何細微震動,她都可以清晰感應,包括秦野的心跳震動快慢。


    或許真的與秦野無關,也或許就是這個老狐狸擅長隱藏,竟沒有一絲內心波動。


    而秦野口中所說的“幾個去處”,花遲傾能想到的是飛麒軍主將洪戰,與城防軍都統領沈北山!


    洪戰確實有理由針對左齊侯,若無左齊侯,那麽封侯爵之位的人,就是他了。但他是鼎國公提攜上來的,沒有理由針對鼎國公。


    關於沈北山,他的職責是守護這座城,除非間諜入侵、叛亂活動,或者兵臨城下諸類軍情事件,風都城內的事情,他一概不管。不過,誰都知道沈北山與秦野不和,至於緣由,卻無人知曉。


    花遲傾並不打算去找洪戰和沈北山,因為她的判案直覺,認為與這兩人無關。


    花遲傾有些頭痛,她不知不覺又走到那家酒樓下麵。


    隴中酒樓!


    “他居然取名叫隴中……!”


    這是多年以前,花遲傾自言自語說過的話,但時隔至今,再看到“隴中”二字,心中已無波瀾,她徑直入內。


    酒樓的老板是個青年男子,他在外人眼中,就是一個南方來的富家子弟,一個很有很有錢的富家子弟,但他身上沒有其他公子哥身上那些毛病,而且他還會釀酒,應該說是會調酒。


    他叫田博良,他用兩種酒,調配出來的酒,叫三葉蟲酒,是風都城上流人士趨之若鶩的好東西,入口綿柔,身如至幻,但每天最多隻售賣三瓶,很小的瓶子,真若酒徒,還不夠一口。


    田博良說他的酒,需要品,不能喝太急。三葉蟲酒賣給誰,都是他說的算,有時候一天一份也不賣。


    他喜歡坐在二樓吊塔小閣樓裏,吹著淡淡的茶香,目光悠然自得,閑看著下麵的客人,心情好的時候,吩咐小二,給客人送一份三葉蟲酒都可能,這樣的客人有可能是一個誇誇其談的酒色少爺,也有可能是斜對麵花樓裏不出名的清倌女子。


    田博良身材挺拔,臉很幹淨,還有種美男子的氣質,風都城有很多富家小姐對他頗有意思,可沒人見過他對哪家姑娘動過心,有人猜測他動心的樣子,絕對不是說一些不正經的話,逗弄那些欲迎還拒的愛慕者,卻正經到無論某些姑娘怎麽使壞,都碰不到他一片衣角。


    他看到花遲傾進來的時候,目光從悠然自得變成了嚴肅認真。


    花遲傾上次來他酒樓是六個月前,他損失了四百金幣,而花遲傾破了一樁奇案。


    他這次準備了更多金幣,是他一點一點攢下來的。


    “花大人大駕光臨,實在是令小田不甚榮幸,令小樓蓬蓽生輝。”


    田博良對風都城有權有勢的,大多是這副嘴臉,可這副嘴臉偏偏讓人感覺不出諂媚的味道,但唯獨對花遲傾自稱:小田!


    這其中,頗有寓意!


    花遲傾有些厭惡田博良這花裏胡哨的言語。


    在一間雅房,田博良親自給花遲傾端來酒菜,放下酒菜,把門關上,坐了下來,帶著笑意看著花遲傾。


    “你宮裏有沒有關係?”


    唯一一個讓都軍令觸及不到的地方,就是皇宮!


    “有!當然有,我哪裏都有關係!你想知道什麽?”


    這時候的田博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麽像一個誇誇其談的人。


    花遲傾感覺最近風都城發生的事,有宮裏的勢力在插手,太子殿下?三皇子?還是另有他人?


    “算了!”


    在皇宮找這股勢力,太危險了,花遲傾也看著眼前這張令她討厭的麵孔。


    田博良並不在意花遲傾願不願意說,問了一聲:


    “聽說你最近在查風都城三個幫派?”


    水龍堂、沐幫、西點樓是風都城比較有名氣的私人勢力團夥,經營著酒樓、妓院、賭場等等之類,一些官家不便直接插手的灰色產業。


    風都城三個幫派的事,也讓花遲傾頭痛,她開始吃菜喝酒,有些氣餒得道:


    “那三個幫派勢力盤根錯節,做的都是些生意買賣,又不是修行門派,很難鏟除,對我們都軍令陽奉陰違,很難查出些什麽來。”


    “我在這些幫派裏,也有關係!”


    田博良的關係,仿佛遍布了整個風都城上下圈子,花遲傾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質疑,她語氣變了:


    “這些幫派就是風都城的毒瘤,我遲早會清除他們,你最好不要跟他們牽扯不清,到時候,別怪我對你也手下無情。”


    田博良和花遲傾的關係,很微妙,微妙到花遲傾一年才來慕花酒樓一兩次,兩個人就真像別人眼中看到的那樣,酒樓老板和朝廷官員。


    田博良會去“討好”每個像花遲傾這樣的大官,卻是真心討好花遲傾本人,沒有人能看出什麽來,覺得他這樣的酒樓老板就是這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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