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啟走在前頭,牽著白龍馬,馬上什麽人也沒有。


    這倒是如了敖烈的想法,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他保留著八十世的記憶,即便是對於尋常人而言的奪妻之恨,對他來說也可以放下了。


    畢竟他也算是想通了,不屬於自己的,他幹嘛要強求呢。


    求著這位未過門的妻子,然後給他戴頂綠帽子嗎?


    要說敖烈有什麽心結,可能也就是被變成馬兒,然後馱著唐玄奘西天取經了。


    雖然他是個龍族,馱個人根本不在話下。


    但重複了八十世,每一世都是十四年,也就是一千一百二十年,將近四十萬天啊!


    哪怕沒有實際的疲憊,他也留下了心結,對於馱著唐僧極其不願意,甚至想一想腰都能幻痛起來。


    如今雖然他變成馬兒,但三個人沒有一個想著騎他的,倒也算如了他的願。


    “玄奘,人心是最難以揣摩的東西,你要記住,財不外露也好,韜光養晦也罷,在外行走即便是有財力有本事,也不能隨意施展在別人麵前。


    你永遠也想象不到,自己哪個物件,哪個舉動,會引得別人惦記。”


    唐玄奘虛心接受了白啟的教誨。


    他知道自己所缺失的東西,從小在寺廟長大,接觸的多的也不是人,而是妖怪。


    對於為人處世這一塊兒,唐玄奘一直都是力不從心的。


    大師兄就算是不教他本領,光教他這些東西,唐玄奘都覺得對他而言有天大的幫助。


    倒不如說,大師兄除了教他本領,也會教他這些,讓唐玄奘感到很暖心。


    雖然大師兄關心二師姐更多些,但也不是絲毫不在意自己的。


    “另外,雖然大師兄能替你消災擋劫,但大部分情況還是需要靠你自己去麵對。


    日後為了避免禍患,咱們可能要經常風餐露宿,遠離人家。


    當然,如果你能早日變強起來,我們就不需要有這麽多顧慮了。”


    唐玄奘點點頭,伸手撫摸了一下馬兒的腦袋。


    小橘子很喜歡他,可能也算是一同經曆了各種事情,還能活著的緣故,這匹小母馬都多了些靈性。


    至於為何不騎烈烈變得馬。


    畢竟敖烈本是一條龍,如今被迫變成了馬,想必龍族的驕傲還在,不會隨意讓他騎的。


    況且他現在可是自己四師弟,怎麽能動不動騎他呢。


    敖烈要是知道唐玄奘的想法,怕是要感激涕零的跪下磕頭了。


    小橘子則是由小白牽著,現在是晚上,即便是騎馬也不能讓它撒開蹄子狂奔。


    雖然小白散盡修為,但好歹還留著那雙神瞳,晚上看個路什麽的完全不在話下。


    白啟也自然一樣,兩人各牽著馬,算是在前方開路,避開那些路上的亂石地帶和坑洞。


    雖然現在是大唐時期,但這荒郊野嶺的也不見得有人為修建的道路,反正知道方向是往西走,那直線向西就行了。


    不過直線走雖然說距離肯定是最短的,但走起來不一定是最快的。


    誰讓路上這麽多坑坑窪窪,這麽多亂石嶙峋的呢。


    “前邊有空地。”白啟見到了一處樹木稀少的地帶,定睛一看是一片地勢稍緩的空地。


    於是三人來到此處休息。


    “瞧我這腦袋。”


    白啟突然一拍腦門,他又不是用來的孫悟空,幹嘛老老實實的住荒郊野外啊。


    隨即動用法力,收集來些木頭茅草,直接變了個小房子出來。


    “這樣就不怕住在野外了。”


    最起碼不怕什麽蚊蟲叮咬,蛇蟲毒害。


    唐玄奘把包裹放在屋中,白啟在外麵點上了火堆,今晚吃的是油煎餅。


    白啟跑去抓了頭山豬,用肥肉熬油,隨手將找來的野生小米,也就是狗尾巴草,變成了青綠色的粉末,然後和水變成麵團,就這麽煎了起來。


    把唐玄奘看得一愣一愣的。


    “這法術還能這麽用?還有,這東西能吃嗎?”


    “為什麽不能?五穀裏的稷,祖先就是這種路邊不起眼的小雜草,我習慣管它叫狗尾巴草,是可以吃的。


    一般情況下,法力高深的人自然不需要吃東西,也不會拿法力做這種事情。”


    白啟一邊攤煎餅,一邊笑道:“不過你不得不承認,法術在這些小事上十分便利。”


    山豬肉烤烤,滋滋冒油,用餅一裹,噴香。


    雖然少了些調料,但唐玄奘的包裹裏有大唐產的鹽巴,也不算索然無味。


    吃著餅呢,唐玄奘突然一聲驚唿。


    “誒,袈裟鬆了。”


    白啟一瞧,還真是,剛才他用盡辦法,甚至把唐玄奘變成了一隻小耗子,那袈裟還是服服帖帖的待在他身上。


    就和長在身上似的。


    現在袈裟變得鬆垮,唐玄奘試了一下,果真能脫下來了。


    白啟心中暗道:“這觀音,忒不做人事,就為了叫唐三藏遭災,搞這種小動作。”


    既然能脫了,唐玄奘也沒有繼續穿著,袈裟好用是真好用,但遭人惦記也是真惦記。


    於是便走進屋子,將袈裟好好折疊起來,準備放入包裹中。


    “哎呀!”


    白啟變得小屋子裏傳來唐玄奘的驚唿,兩人連忙過去查看情況。


    卻發現房子後麵不知道什麽時候躲著個黑熊。


    “喲,這熊長得,一看就是很會偷袈裟的樣子。”白啟感知一下,發現就是個普通的野獸,沒什麽修為波動。


    便開了個玩笑。


    “應該是被肉香味吸引來的吧?”小白猜測道。


    “嚇我一跳,突然看到一個碩大熊頭出現,也就是錫杖不在手邊,要不然我早唿上去了。”


    唐玄奘平複了心情,不由得嘀咕道。


    “誒,雖然是野獸,但人家沒有傷害咱們,何必下死手。”


    白啟嗬嗬一笑,驅趕著黑熊離開了這裏。


    “大師兄還是那句話,咱們不是濫殺無辜,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就拿剛才那寺院裏的幾個和尚說。


    他們雖然動了歪心思,但畢竟還沒有行動,咱們就跑了,那就算他們會出手偷,動手搶,那不還沒做出這種事情嗎。


    你也不能不由分說就給人家打一頓,用什麽理由?我看你像是會偷我東西這個理由嗎?”


    唐玄奘想想也是,也就沒放在心上。


    頗有些渴了,這些天溫度也漸漸降下來,白啟便去找水,迴來支個鍋加熱一下,多喝點熱水。


    結果白啟剛走,就聽身後傳來唐玄奘的唿喊。


    “黑熊……黑熊精!黑熊精把袈裟偷走了!”


    緊接著就是一陣“哈哈哈哈哈”的狂笑,隻見一坨黑影靈巧的左右亂竄,很快就跑沒了影。


    白啟二話不說,直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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