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奘很是歡喜,雖然不拜眼前的白啟與小白,還是虛空作揖算是拜了二人的師父。


    再看那孫悟空渾身上下隻有一片葉子遮羞,便很會來事的從包裹裏掏出一身換洗衣物,遞給了對方。


    “大師兄莫要介意,我這都是些僧人衣袍,隻管先穿上,待日後有機會再換。”


    白啟眉毛一揚,也沒糾正他的稱唿,“沒事,且看老孫變化。”


    說罷吹口清氣,那衣服自變為了服服帖帖的一件道袍。


    “師兄是道家的?”唐玄奘好奇道。


    “我們師父融匯天下眾學,教的佛家,也教的道家。”白啟說道,“不過我學的乃是道家法門,隻怕是不好教你些什麽。”


    “無礙無礙,我學個保命的武藝就是了。”唐玄奘嗬嗬笑道,又好奇道,“師兄這變化法,我可學得?”


    “倒是可學,隻是變化術最少也得有築基的實力,你可有修為?”


    小白這時候說道:“方才我見他攀登下山,身手略見門道,不像是個完全沒修煉過的。”


    本想偷偷告訴白啟來著,不過既然人家都叫自己二師姐了,也不能這麽認生不是。


    卻不知這話讓白啟反而感到怪異,唐僧修煉過?


    他的生平經曆,幾乎可以說是白紙黑字的擺在自己麵前,知道這和尚要不是有孫悟空護著,怕是再來幾十個唐僧都走不到西天。


    沒有瞞著唐玄奘講這個話,他立刻解釋道:“我在寺廟長大,十歲那年有緣見了仙人,自那以後便經常遇到妖精。


    十八歲那年便在寺廟出家當了和尚,又偶然撞見一艘木船,上麵有不少實力強大的妖族。


    我與他們相談甚歡,有幸習得一套鍛體術和一套棍法。”


    白啟越聽越怪,但聽聞鍛體和棍法後,便立刻叫他展示一下。


    唐玄奘便邁開步子,以手中錫杖為棍,剛準備揮舞一段,便被白啟攔下了。


    “那什麽,你試試這根棍,你這禪杖畢竟是做法事用的,別磕壞了。”


    他有意試探一下,從耳朵裏拿出了細若銀針的金箍棒,念頭一動便成了合適的大小粗細,放在唐玄奘麵前。


    唐玄奘倒也沒覺得奇怪,畢竟他使得是棍法,當然是用棍棒最為合適。


    也就是他沒有什麽趁手的東西,最合適的也就是這根錫杖了,才拿錫杖演示。


    白啟拿的輕巧,唐玄奘見了是金屬的棍子,做好了估計會很重的心理準備。


    卻不料伸手抓住棍子,卻怎麽也提不起來,用上了雙手也絲毫不見動彈。


    “大師兄,這等神兵想必是你的兵器吧,師弟我實在是力不能舉,還是用我這錫杖吧。”唐玄奘尷尬的鬆開手,又抓起了錫杖。


    他還不忘解釋一下,“這錫杖乃是一位老僧贈與唐王,又由唐王轉交給我,也不是凡物。”


    白啟點點頭,知道這錫杖來自於觀音,肯定不是什麽凡物。


    就是沒想到會被唐玄奘拿來當棍子耍……


    不過也能看出唐玄奘確實是凡人,最起碼沒有那麽強的實力,能舉得動金箍棒。


    這可不是隔壁什麽雷神之錘之類的東西,並不是隻有孫悟空才能舉得動的。


    隻見唐玄奘擺開架勢,舞了幾下錫杖,確實能看出些棍法的門道來。


    “等一下,你這棍法是和誰學的?”小白看了半晌,突然開口問道。


    “一艘船上的妖族前輩。”


    “可是和他一樣的猴妖?”小白又指向白啟。


    “確實是這樣,二師姐是怎麽知道的?”唐玄奘驚奇道。


    “這樣看來沒錯了。”小白點點頭,看到白啟還在疑惑,“你不記得倒也正常,這是花果山的棍法啊。”


    這就得說當年還在三星洞學藝的時候了,小白還在花果山的時候就喜歡舞弄棍棒,到了集百家所長的斜月三星洞,也是好好修煉了一番。


    而白啟就沒那麽喜歡使用棍法了,也就是想到日後會拿到金箍棒,稍微研究了一番。


    迴到花果山後,小白也是馬上將學來的棍法編入了花果山的武藝教學體係中,基本上是花果山眾猴都會使的一套棍法。


    “花果山?”唐玄奘似乎有些印象,也從小白的話語中聽明白了些許。


    “那裏是二位師兄師姐的家鄉嗎?”


    “曾經是。”小白有些失落道,“隻可惜已經化為烏有了。”


    “什麽意思?”白啟有些奇怪,他倒是想過自己敗給天庭後,花果山會遭到報複。


    可小白的形容也太過了些,什麽叫化為烏有?


    小白瞥他一眼,“我方才醒來一些時日,有迴過一次花果山,那時候我的修為尚在,還能使用月隱身。


    可是到了花果山,卻發現所有東西都被一把火燒成了焦炭,人族和小妖們也不見蹤跡了。”


    說完歎了口氣,又有些放心似的低聲說道:“現在看來,他們也逃出去了,沒有全部被迫害。”


    唐玄奘在一旁不吭聲,也沒有追問下去。


    眼看二師姐一副傷心的模樣,自己還觸黴頭,肯定會留下不好的印象。


    但他也算是聽明白了,早在見到這位孫悟空的時候就應該反應過來,他既然是猴妖,那船上那麽多的猴妖,多少也會有些聯係才是。


    卻不曾想他們就是那花果山逃亡出來的,難怪會說自己失去了家園。


    那艘船在自己出發前也早就駛離了大唐,想讓大師兄去看看自己的同胞都沒機會了。


    “小白,你先在此和玄奘稍作等待。”白啟思考了片刻,還是下定了主意。


    “我打算迴花果山看看。”


    小白有些不忍心似的,勸道:“你真的想看嗎?那些我們的,猴兒們的,人族妖族共同的心血化作灰燼的畫麵?”


    “嗯。”白啟沒有多說什麽,換來筋鬥雲,跳上雲頭。


    “我很快就迴來,不在的時候你可要把玄奘保護好。”


    “大師兄叫我江流兒也行,這是我的乳名。”唐玄奘向他傳達了善意,希望能衝散些這位大師兄心中的傷感。


    “那你也別叫我大師兄了,叫我悟空也行。”白啟失笑道。


    說罷便架著雲,朝記憶裏的花果山方向飛去。


    小白則是一副過來人的態度,對還在張望的唐玄奘說道:“大師兄這人就是豆腐做的心腸,你日後有事求他,隻管叫他大師兄,他最受不了這稱唿。”


    唐玄奘一副受教了的表現,把這句話記在心中。


    “對了,他們還好嗎?”小白也很在意花果山的猴兒們,還有其他妖族的近況如何。


    “說得是四海為家,以船為居所,還有不少貨物販賣。”唐玄奘迴憶一番,“除了猴妖,也有些人類,和其他妖族在船上。”


    “那就好。”


    正在交流的二人,沒有發現雲頭上還有另外兩道身影,注視著下方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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