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天幕中文字繼續。


    【湘南領導工人運動會的領袖黃愛遭軍閥殺害。】


    畫麵展開。


    星城,第一紗廠工廠。


    放眼望去,盡是混亂。


    工人們憤怒的怒吼聲,以及軍閥巡捕們持著槍的叫罵聲。


    他們的眼裏,帶著恐懼。


    “你們這些工人,以為聚集在一起罷工反抗,就能為自己爭取地位嗎?”


    “無產階級,是不可能是實現的,你們被騙了!”


    軍閥、巡捕們眼神可怖,厲聲怒吼。


    摩擦,越來越激烈。


    領導他們的黃愛,心中的熱血也沸騰起來。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眼前的混亂,一種使命感,也在他心中湧起。


    這一天,下了一場雨,他挺起了胸膛,走在了這群工人的最前麵。


    與他並肩行走的,是他的摯友龐人栓。


    “我決定灑我的熱血,作第一個犧牲者,去換得自由來,將來世界能享著自由,這不是我最大的希望麽!”


    “工人階級最終會站在世界的舞台之上,無產階級的道路會鋪向全國!”


    二人大喊,臉上揚起笑意。


    “砰砰”兩聲槍響!


    子彈劃過臂膀的刹那,他們倒下了,雨水劈頭蓋臉打在他們臉上,一同流出的,還有殷紅的鮮血。


    混亂,變成了驚叫。


    原本還情緒激動的工人們,此刻一下子安靜下來。


    開槍的趙恆西臉上帶著一抹冷笑:“他們是掀起工人運動的元兇,抓起來,帶迴去。”


    昏暗的審訊室裏,黃愛身上還滴著血。


    趙恆西看著他,臉上帶著一抹冷冽。


    “你們這些革命者,一次又一次煽動群眾,掀起叛亂,真以為自己能成功嗎?”


    “明天你會看到這些工人,在失去領頭羊之後,就是一盤散沙!”


    當晚,黃愛沒有經受審問,而是決定明天就進行處死。


    畫麵一變。


    劉陽門外,黃愛和他的戰友被推上了刑場。


    眼前站滿了人,黃愛一步步有氣無力的走著,看著四周站滿的工人們,他笑了笑,開口。


    聲音很輕。


    “不用為我難過,我的死,應該更加激勵你們才對。”


    “自由之花,本身就是要鮮血和性命灌溉的。”


    視線漸漸模糊了,走馬觀花間,他想起了自己的半生。


    “我叫黃愛。”


    “我的一生,都堅持工業救國,有一天看到工人解放,是我畢生的心願。”


    “三年前,我有幸結識了一位來自津城的青年,他是天生的領導者,如果真有一天,我們能夠勝利,帶領民族的團體之中,必定有他一個席位!這樣的遠大之人,我們胡楠也有一位。”


    “曾向北洋官方示過威,曾被這群穿著製服的人關押過,也曾數次被開除學籍,唯一不變的,是我的一顆赤誠之心。”


    “大犧牲!大成功!”


    這是他最後的遺言,也是他的生平。


    刀鋒劃過,他的眼神徹底暗淡下來。


    黃愛死後,趙恆西以為可以殺雞儆猴,可眼前的一幕,嚇到了他。


    黃愛死的那一刻,四周圍觀的工人們確實愣住了,看呆了。


    但是漸漸的,這群工人們的眼裏,逐漸浮現了怒火。


    替民族開拓道路的革命者,也在一步步進步。


    任何主義都不是完美的,需要有人犧牲,有人死亡。


    其迸濺的鮮血,將會化作肥料,灌溉自由之花綻放。


    這一刻,各朝帝王們目光複雜。


    天幕中,文字繼續浮現。


    【黃愛殉難的消息很快傳遍全國,立即引起工人階層和全國革命者的憤怒。】


    畫麵浮現。


    依舊是星城。


    大雨依舊未歇。


    黑白分明的追悼會上,站在黃愛的遺照前的,是一位青年。


    他站在最前麵,神色低沉,目光,也不似平時那版柔和。


    “黃、龐二君犧牲,不會阻擋我們繼續引到工人運動,反而會加大力度!”


    “他們的死,會將這場運動推向最高處!”


    這片大雨之中,有人發聲,有人悲哭,有人怒吼。


    可是沉寂之後,所有人的眼裏隻剩下了憤怒。


    任何時代,為民請命的犧牲,綻放出的火焰最旺盛的。


    不僅家鄉的工人之火要燃起,京城、魔都、江浙一帶的也是一樣。


    “他們是烈士。”


    “我們將抗議官方暴力抗爭。”


    他自語著。


    各地,很快出現了反向。


    津城。


    有學生們走上街頭,他們臉上帶著憤怒,將手中抱著的傳單,攥得緊緊的。


    這是他們連夜趕出來的文稿,傳單是兩個醒目的大字——


    《救命》!!


    “工人們在喊救命!”


    “民族在喊救命!”


    “中華在喊救命!”


    ……


    兩廣。


    陳仲甫收到了黃愛、龐人栓二人遇害的傳真。


    他盯著傳真盯了好久,眼神逐漸變得淩厲起來。


    “你們的死,會影響整個第三國際!”


    他拿起筆,寫著一份報告。


    而這份報告,是寄給國際上的組織的。


    “因反對首都會議,吹鼓國際的工人行動,及參加紗廠工人行動,黃、龐二人不幸被督軍所殺。”


    寫完,他放下筆,看了一眼窗外。


    “狂風暴雨的。”


    海外,發國。


    青年聽聞了舊識黃愛的死訊,悲憤到了極點。


    他也意識到了,為民請命這種事,是壯烈的,也是悲烈的。


    這樣的一幕不僅在國內隨處可見,在國際上更是繁多。


    “壯烈的死,苟且的生。”


    “貪生怕死,何如重死輕生?”


    他低語。


    “夢想赤色的旗兒飄揚,卻不用血來染他。天下哪有這類便宜事?”


    ……


    這一刻,畫麵變黑。


    各個朝代,都變得安靜,沉默了。


    大堂。


    魏征目光恍然,盯著畫麵變黑前,那幾句輕飄飄、悵惘的話。


    “壯烈的死,苟且的生。貪生怕死,何如重死輕生?”


    “這是革命之道,亦是為官做臣之道。”


    他不想做貪官,也不想做一個傲骨錚錚的清流。


    隻想做皇帝的心腹,大是大非麵前,能夠開口之大臣。


    他的眼前,李世民目光同樣深邃,喃喃自語。


    “有人之死輕於鴻毛,有人之死重於泰山。”


    “他不會白死,他的死,會掀起狂風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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