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園培走了。


    留給先人們的,是一個略顯佝僂的身影。


    畫麵緩緩變黑,浮現的是蔡園培的生平。


    【蔡園培,字鶴卿,光緒進士,年少時曾投身革命,組建‘暗殺團’。然,這不是正確的治國之道,遂赴德留學,以教育治國,為後世奠定‘學生,才是一國之未來’的基礎。】


    【他接手的北大,是學術風氣極差,名聲惡劣的北大,他離開時歸還的北大,是新文化的發源地,學生各個愛國,百家爭鳴,生機勃勃的北大。】


    這一刻,春秋。


    年邁的孔子望著天幕,看著蔡園培離去的背影,不禁感慨。


    “吾道同行!他是真的願為教育犧牲自我!”


    同樣教書育人,期望走向大同的他,對此感同身受。


    作為校長,蔡園培兩袖清風,一門心思撲在學生的教育上,在他的字典裏,如何搞教育才是第一位,自己的安危,則放在第二位。


    蔡園培的離開,涼風中帶著一點悲意。


    可是離去時,他眼裏帶著光芒,又留下無限可能。


    各朝,上至帝王將相,下至黎民百姓,心裏都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現在他走了,但是以後,他會迴來的!


    一定會迴來!


    畫麵一變,依舊是北大校園內。


    辜鴻銘在黃侃等教師的陪同下穿過北大校園。


    “這個時代太亂了,不比大清好多少,到處都是烏雲,看不見陽光!”


    黃侃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唏噓的說道。


    辜鴻銘沒有迴應這個問題,隻是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校長辦公室的方向。


    蔡園培走的時候,雖然沒有驚動任何人,但是依舊有一些風聲流了出來。


    突然,辜鴻銘停住了腳步,喃喃說道:“你要明白,這個世道很多人,很多事,都不是光靠人力就可以改變的。”


    “注定留下來的人任何人都趕不走,不注定留下來的人,沒人趕也會走。”


    遠處傳來學生的喧嘩聲,隻見那裏不遠處,一群學生圍聚在告示欄下,看著老校長留下來的信。


    年輕的臉龐上,帶著恐慌。


    老校長都不在了,這個學校,還有未來嗎?


    與此同時,北大某處樓房中。


    陳仲甫和李守長都在。


    兩人都望著遠處黑漆漆的烏雲,目光深邃。


    “蔡先生走了,隻剩下我們了。”


    陳仲甫反應不是很大,隻是淡淡說了句:“他會迴來的,就像一年四季有輪迴,春天走了,但是春天總會再來的,不是嗎?”


    “我們要做的,就是在蔡先生迴來之前,接好他的班。”


    “他將一切都托付於我們了。”


    於是南陳北李,都認真起來了。


    “五四這場風雷,學生們隻是‘鬧鍾’,我們隻是‘炸彈’。”


    陳仲甫一愣:“什麽意思?”


    李守長表情變得更加嚴肅,眼中,像是冒著火光。


    “打個比方,一片大地上,躺著一群沉睡的人,遠處就是火山,馬上就要爆發了。”


    “你就像個鬧鍾,麵對這些沉睡的人,你想把他們叫醒,你持續不斷地響著,有的睡得淺的人被你叫醒了,跟你一塊兒去叫醒眾人。”


    李守長越說越激動。


    “但是人數太多了,你們的聲音也太微弱,叫醒的人畢竟有限,而且保不齊有的人嫌煩,時不時還踢壞兩塊,那麽有的鬧鍾怕來不及,就拿自己的生命當做原料,化成了炸彈,一下子就炸醒了一大片人!”


    “炸彈的威力雖大,但是它終究戰勝不了人之惰性啊。隻有需要鬧鍾,持續不斷地提醒著堅持著,才能最終將所有人都喚醒啊!”


    一口氣說完,李守長已經麵紅耳赤,眼裏更是堅定到了極點。


    陳仲甫震驚了,顯然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而對方的眼裏,更是帶著一抹決然。


    這種決然,不止一次出現過。


    他就是這樣,隻要能為了大義,他就會變得大無畏。


    民族前進的道路需要這種決然,但不是什麽時候都需要。


    陳仲甫心裏難免升起一股擔憂,害怕心中的猜想會變成現實。


    他忍不住嘴唇囁嚅了一番,似乎想說什麽,可是眼前麵色嚴肅的李守長表情果決。


    “國難當頭,各行各業的人都應該站出來,對立北洋賣國求榮!”


    他聲音鏗鏘。


    “如有需要,守長願以生命引導!”


    “哎!”


    見狀,陳仲甫忍不住長歎一聲氣,他不知道心中的猜想是不是正確的,但他真的害怕有一天會變成現實。


    這一刻,大唐。


    李世民眼神複雜的看著天幕中的畫麵,這番‘鬧鍾與炸彈’的言論深深震撼到了他。


    這個多災多難的國度,之所以能挺到現在,就是因為這群人一次又一次,前赴後繼的舍生取義,才換來的。


    “彈丸之國,該死!”


    李世民心中久久無法平靜,忍不住怒喝一聲。


    而畫麵,還在繼續。


    風雷結束了,但是這場火,不是那麽容易平息的。


    正如徐世昌說得那般,學生運動結束了,但是各地反他們的聲音不曾停息,反而愈演愈烈。


    北大的學堂之中。


    許德珩、鄧中夏等學生都在。


    他們握緊了拳頭,神情憤怒。


    “被捕的學生們被釋放了,老校長也離職了,我們辛辛苦苦掀起的風雷,就這樣落幕了嗎?”


    “不能就這樣結束,欽光至死沒有見到黎明的來臨,我們不能就這樣結束,得把這團火續上!”


    有學生也感到不甘心,但是雙眼裏帶著茫然。


    “我們該怎麽做?全國各地也不準有再像《新青年》那樣的思想聲音出現了。”


    “那也要做事!”


    許德珩語氣堅定:“去年守長先生不是發起組織愛國社團嗎,少年中華學會!”


    伴著話落,許德珩眼裏浮現出光芒:“當時人太少了,沒有成立,今年,我覺得是時候了!”


    “加入的人要越來越多,而且活動範圍不能僅局限於京城,魔都,津城、胡南、胡北等地區也要有!甚至是海外巴黎!”


    許德珩越說越激動,他忍不住站了起來。


    這一天,有人心中埋下了‘少年中華’這四個字。


    思想已經啟蒙,擋也擋不住!


    直至全國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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