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戰國時期。


    孟子仰頭看著畫麵,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感覺到了諷刺。


    “明明是戰勝國,卻被以戰敗國對待……何等諷刺?”


    他歎息著。


    “這不是……什麽都沒有改變嗎?”


    另一邊,大漢。


    同為外交家的蘇武愣住了。


    顫巍巍的站起來,走出營地,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


    他依然被扣在匈奴的草原中,這兒不是他的家,大漢中原,才是他的家。


    他做了一個夢。


    夢到自己迴到了大漢,可是起來後,希望破滅,那種感覺,崩潰到他絕望。


    可是現在,他又感覺到了同樣的感覺。


    而且,這一次的感覺,要比做夢來得更甚。


    “黃粱一夢,這都是你們的黃粱一夢!”


    “首戰勝利了,你們是戰勝國,也沒有為你們帶來任何改變!”


    “沒有希望,至少,這一代人裏,我看不到希望!”


    一望無際的大草原,蘇武歇斯底裏咆哮著,發泄著自己的悲傷與憤怒,還有無助。


    緊接著,畫麵展開。


    從一等國被降到三等國,席位也從五個銳減至兩個,陸徽祥帶著顧維鈞等人憤然離開凡爾賽宮。


    “一等國降至三等國,這是對我中華的羞辱!”


    “席位從五個銳減至兩個,這事關我們此次為國爭取的權益!”


    這位白發老人拳頭緊攥,明明很憤怒的眼裏卻帶著一絲茫然:“廢除喪辱國權的‘二十一條’、停止列強在華的一切權益、收迴德意誌在山城的一切權益,這幾個條件,一個都不能少!”


    帶著憤怒,外交團去拜訪了巴黎和會的主席。


    可是和會的主席卻連正裝都不穿!


    並且讓顧維鈞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


    文字浮現。


    【經過交涉,中華代表團依舊隻有兩個名額,不曾改變。】


    【中華在列強麵前毫無話語權,無論多憤怒,他們看我們的眼神,就像看動物園裏的一隻猴子。】


    這一刻,各個朝代都看得有些窒息。


    巴黎和會還沒開始呢,就已經帶來這麽多屈辱了。


    這支隻有五個人的小隊,看起來除了憤怒,什麽都做不了了。


    可是畫麵卻給到了顧維鈞的背影。


    他站在窗邊,房間裏沒有開燈,但是窗外卻有耀眼的陽光照射進來。


    光與暗結合,將他的影子無限拉長。


    他的背影,偉岸無比。


    文字再現。


    【在這裏,沒有敵我之分,隻有一種人——叫中華人。】


    【他們背負著身後四萬萬國民的新任與期望,他們懷揣著同一個夢想——未來的中華能站起來而奮鬥。】


    【五千年的良好品德教會他們與人為善,與國為善,卻沒教過他們怎麽低頭。】


    “人在異國,外交不能弱了半頭。”


    “誓死扞衛國權,雖千萬人吾往矣。”


    無視陸徽祥年輕氣盛、鋒芒畢露的勸說,安靜的房間裏,隻響起輕輕的這兩句。


    聲音雖然低沉,卻如重錘一般,狠狠砸在每個人的心髒上。


    畫麵一變,文字浮現。


    【距離巴黎和會正式開幕還有一個小時,主辦方通知中華,東瀛已經宣布將完全接手德意誌在山城的一切權益,誰都明白,這是東瀛在給中華難堪。】


    看著這些文字,結合之前已經出現的畫麵,多方壓力,匯聚成恥辱,鋪天蓋地朝顧維鈞他們襲來。


    可是顧維鈞身形依舊挺拔,平靜的走入巴黎和會的會場。


    巴黎和會開始了。


    東瀛的代表人牧野伸顯直接宣布:“今日起,德意誌在山城的一切權利,全歸於東瀛所有!”


    囂張,霸道。


    其他列強的代表人都沒有出聲,隻是眼神裏帶著幸災樂禍,看著顧維鈞。


    麵對全世界的嘲笑,顧維鈞不卑不亢,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在這裏我想給大家講一個故事——從前有一個小偷,他有一天不打算偷了,而是打算轉行做強盜,那麽他之前所有偷的東西,會還迴來嗎?


    不,不會,他們不會對外宣稱說這是他們偷的,而是很驕傲的對外人說,這是他們搶來的!”


    “哈哈哈……”


    整個現場哈哈大笑。


    牧野伸顯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在罵他既當小偷又做強盜,還要立牌坊,立即憤怒咆哮:“這是人身攻擊,我要抗議!”


    可顧維鈞卻不管不顧,繼續開口:“牧野先生想抗議的話,那就請將當著全世界的麵偷的整個杉東省,還迴來吧?”


    牧野伸顯啞口無言。


    這時候顧維鈞眼神逐漸變得淩厲起來。


    “東瀛是小偷,東瀛是強盜,可什麽時候,輪到小偷和強盜憤怒了呢?”


    “我們中華還沒憤怒呢,被偷,被搶的杉東省三千六百萬人民還沒憤怒,四萬萬中華人民還沒憤怒,你們憤怒什麽?”


    顧維鈞聲音驟然提高,幾經咆哮!


    整個凡爾賽宮都迴蕩著憤怒的聲音,宛如雷霆咆哮。


    東瀛代表人牧野伸顯愣住了。


    和會主席愣住了。


    各國的代表人都愣住了。


    顧維鈞舉目四顧,眼神裏皆帶著憤怒。


    如一頭發狂的野獸,臉上帶著猙獰,要將所有對他有威脅的人統統吃掉。


    激烈的言辭,更是宛如一把刀,狠狠刺進列強代表團的心中。


    各個朝代的帝王們,更是在這一刻看呆了。


    然而,這還隻是個開始——


    “三千六百萬之杉東人民,有史以來為中華民族,用中華語言,信奉中華宗教!”


    “以地理言之,膠州為中國北部之門戶,亦為沿岸直達國都之最捷徑路”,在國防上具有重要地位!”


    “以文化言之,杉東為孔、孟降生,中華文化發祥之聖地!”


    “以經濟言之,人口既已稠密,競存已屬不易,現在東瀛要繼承德意誌在杉東的一切權利,我第一個不答應!!”


    顧維鈞又拿出幾張黑白照片,展示給各國代表人看。


    “中華並不是‘未出一兵一卒的戰勝國’,這十四萬勞工的影子,遍布首戰的每一處角落!”


    “他們和所有戰勝國的軍人一樣,流血、犧牲,他們的命,也是命!”


    “而他們,大都來自我中華的杉東省!”


    鏗鏘之聲,宛如金石落地,響徹整個凡爾賽宮。


    最後顧維鈞目光掃視所有人,聲聲如刀。


    “中華不能失去杉東,就像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


    “轟隆隆……”


    這一刻,凡爾賽宮殿掌聲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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