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雙休假,總歸是不如上學時起的那般早的,雖不像洪茜那般,但是隨隨便便賴了一會兒,發一會兒呆,時間就已經是早上八點多了。


    “早知道今天天氣這麽好,就直接在頂樓搞個戶外燒烤了。”盡管還是早上,但是冬季的暖陽已然溫暖的灑了下來,讓我忍不住生出幾分惋惜感來。


    打消了腦中突然誕生出來的念頭,還是準備老老實實的按照之前的安排進行。畢竟,不止食材的問題,就連烤盤這種工具都還沒有買呢。


    待洗漱完畢,已然又過了十多分鍾。在我即將準備給汪薇打電話的時候,她“蹭蹭蹭”的腳步聲,就從走廊上傳了進來。


    一件米白色的棉服,下擺直至大腿中部,下身是一條淺藍色的牛仔褲,緊緊的貼在腿上,腳上是一雙洗的白淨的運動鞋,整個看著既清春又保暖。


    “昨晚約好今天早上一起去街上吃拉麵的,我以為你忘了呢。”


    汪薇甩了甩頭上鬆散的馬尾辮,“我…我看今天天氣好,所以就洗了下頭發。”她站在門口,微微的側了側身子,好似是在等著我誇獎兩句似的。


    我認真的打量了幾眼,然後伸手在她腦袋上揉了兩把,笑著說道:“挺好看的!雖然平時也好看,但是今天更好看!”


    汪薇聽後,姣柔的臉龐立馬爬滿了紅暈,眉眼彎彎,笑容燦爛的如同初冬盛開的山茶花,秀麗清香,愉悅且滿足。


    環城車駛到縣城街上的廣場位置時,我就叫停了。


    “已經不早了,我們不先去買菜嗎?”


    “不急這一會兒,”我指了指廣場對麵的拉麵館,“生日的第一餐,我們先去吃碗長壽麵。”


    雖說是長壽麵,但是,與我們往常吃的並沒有什麽差別,隻是因為今天,而給它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而已。


    吃完麵,我們也沒有準備繼續搭車,而是決定走著去上周就已經看好的那家生活超市。畢竟,今天是比較悠閑的,聚餐安排在晚餐,現在上午多在街上逛逛也是挺不錯的。


    因為是雙休,天氣也是格外的晴朗,街上來往的行人不算少。等我們悠閑的到達目的地時,差不多耗費了半個多小時。


    帶著汪薇一邊在裏麵閑逛一邊在腦中搜索需要購買的物品。小丫頭顯得安分極了,老老實實的托著購物籃,跟在我身旁。


    “你怎麽臉這麽紅?”將挑好的東西遞給她時,我瞥到了一張正泛紅的小臉。


    “我…我好熱!”她有些不安的揪著棉服,低聲說道。


    是的,這丫頭今天穿了一件中長款的棉服,奈何今天天氣太好了,這會差不多上午十點多了,氣溫可能有十五六度,跟前些天的低氣溫相比,今天屬實是暖和太多了。


    “你要不把棉服解開試試?應當也不冷的。”


    “不…不太好吧”,汪薇有些猶豫。


    “這有什麽,剛走過來的街上,那麽多女生不都把外套敞著的嘛。小心捂著迴汗了,是會感冒的。”


    “好…好吧”,汪薇放下手中拖著的購物籃,羞紅著臉,輕輕的將棉服拉鏈解開,“小秦,你看這樣行嗎?”


    我偏頭看了一眼,立馬上前將她敞開的棉服合上,“你還是拉上吧,我們買好了早點坐車迴去,到時候換個薄一點的外套。”


    汪薇棉服裏麵是一件白色的束身針織衫,她身體發育一直都挺不錯的,小白兔雖然沒有王蓉那麽誇張,但也算比較挺拔突出的。敞開棉服後,兩個挺拔的半圓就這樣突兀的出現在我麵前。腦海中當時就一個念頭:趕緊遮住,可不能便宜了別人。


    “我就說解開不太好,你…你…”汪薇一邊低聲嘟囔著,一邊又將棉服拉上了。


    原本想在街上多玩一會兒的想法也隻有作罷了,買好東西從超市出來,我們就直接等了一輛環城車,直接迴去了。


    “你是先迴學校換下外套,還是給你找個我的外套?”迴到出租屋後,我問道。


    “就穿下你的吧,茜茜剛發消息來了,她和蓉蓉一會兒就來了。”


    “那還挺好啊,正好我們一起先簡單吃個午飯。”將買迴來的食材都放進廚房後,在房間找了一件秋季薄款外套遞給了汪薇,讓她換上。


    等她們到來的這個空檔,閑得無聊的我們打開了電腦,兩個一起玩起了聯機小遊戲。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左右,已經中午時分的時候,洪茜和王蓉兩人才姍姍來遲。


    從洪茜手中接過蛋糕,好奇的問道:“不是說一會兒的嗎,怎麽這麽久啊?”


    “你還問?你找的那是什麽蛋糕店啊?我和蓉蓉過去取的時候,她竟然還沒有做完!害我們在蛋糕店等了半個多小時。”洪茜雙手叉腰,毫不客氣的朝我懟道。


    看一旁的王蓉正捂著嘴輕笑著跟著點頭,我尷尬的笑了笑,“嗬嗬…嗬嗬,也不晚,等下吃了午飯後,我們四個可以一起打牌,玩“雙升拖拉機”。”


    安撫好洪茜後,留她們三個在小房間玩電腦,而我則是準備簡單的做一份炒粉當做中飯。


    從上午買好的食材中,切了一小塊瘦肉下來,將它切成肉絲狀,又洗了一把白菜葉,也將它切成小塊的條狀。拿出買好的米粉,份量是上午估計好的,就是我們四人的量。


    “薇薇不是說還叫了宿舍的好朋友嗎?”王蓉咽下嘴裏的炒粉,好奇的問道。


    “是啊,邀請的一起吃晚飯,她們說下午時候再過來玩的。”一旁的汪薇迴答道。


    “快吃快吃,那現在正好我們四個打“拖拉機”,今天我要跟薇薇一夥。”洪茜一邊快速的扒著碗裏的米粉,一邊催促著。


    坐在屋裏,總感覺腿有些涼,最後我們四個一合計還是搬到三樓樓頂上去了。


    頂著冬日的暖陽,拋開積壓在各自心中的包袱,三個少女在陽光下肆意歡笑,享受著這個年齡的快樂。


    下午,汪薇的同班好友李巧曼和白書涵也來到了出租屋,我正好被換了下來,趁著時間尚早,開始不急不慢在廚房籌備了起來。


    “需要我幫忙嗎,小秦?”汪薇站在廚房門口,俏生生的開口問道。


    “你怎麽不跟她們玩牌了?”


    “白書涵也會打呀,我就讓她替我了。”


    “那你幫我把這些水果洗了拿上去,別的就不用你幫了。這幾個菜都是我新想出來的,你也幫不上忙的。”說著,我將上午買的一些零食和水果遞給她。


    等她們鬧鬧哄哄的從樓頂下來時,晚餐也即將準備完畢了,天色已經開始在變暗了。


    “哇!秦軍同學,別告訴我這都是你做的?”李巧曼看著桌上擺滿的菜盤,誇張的驚唿道。


    “怎麽樣,這手藝以後開個飯店沒問題吧?”說實話,對於今天的廚藝我自己也挺滿意的,清蒸鱸魚和幹鍋基圍蝦都是重生迴來後第一次做,看樣子還做的挺成功的。


    “你要是以後開飯店,我一定天天去捧場。”洪茜插嘴說道。


    “我隻接受現金啊,不允許掛賬。”我玩笑般的說道。


    “切!美的你~”


    臥槽,看來洪茜這丫頭還真是打算吃白食的!


    隨著我將火鍋端上桌,已經相熟的我們六人,也都圍著餐桌坐了下來。沒有華麗的致詞,我們一起舉起水杯,祝賀汪薇生日快樂之後,就正式開動了起來。


    對於一直在學校食堂吃大鍋飯的我們來說,這確實算是改善夥食了。邊吃邊聊,算的上是賓主盡歡。而作為一個下廚者,最得意的事,那莫過於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被大家喜愛並消滅幹淨。


    “呀!生日蛋糕忘了。”待已經吃完,開始收拾餐桌時,洪茜一拍腦門,驚詫的說道。


    “不晚,現在正好合適”,我將蛋糕拿出來,放在收拾幹淨的桌上,將蠟燭插在蛋糕上,全部點亮後,就將客廳的燈關了。拉過一旁有些呆滯的汪薇,“快許個生日願望,等你許完了給我們分蛋糕吃呢。”


    以前因為老家鎮上沒有生日蛋糕賣,這些該有的儀式感也就沒有進行過。但是,這些流程我們都不陌生,因為電視裏這種情節出現的並不算少。


    汪薇雙手合十,微閉雙眼,靜默了大概三四十秒的樣子,然後當下雙手,將蛋糕上的蠟燭一口氣吹滅了。


    “薇薇,你許了什麽願望?”洪茜好奇的問道。


    “我希望我們所有人都能健康幸福,還有就是…”


    “好了好了,願望可不能隨便說出來,說出來就不靈了。”我打斷了汪薇,也將一旁好奇寶寶似的洪茜阻止了下來。


    “還有,就是希望可以一直陪在他身邊!”汪薇偷偷撇了撇身旁的少年,悄悄的在心中將沒有說出的話,在腦海中給自己說了一遍。


    “你們不會以為今天就這樣結束了吧?”看著已經吃撐的眾人,我輕笑著問道。


    “真吃不下了”,洪茜癱坐在椅子上,苦惱的說著。


    其他人也如同洪茜一般,以為我還準備了什麽吃的,紛紛跟著附和,表示真的吃撐了。


    “哎!”我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我廢了老大功夫才買到的一箱煙花,沒想到你們大家竟都不感興趣!”


    這裏,其實是我誇張了,因為現在才2007年,還沒有開始禁止燃放煙花爆竹,縣城街上還是有好幾家專門銷售這類的商店的。


    “在哪呢,在哪呢?”剛還癱坐著的女生們,一下子來了興致。


    我從房間抱出那個裝滿各式煙花的紙箱,對著興奮的五女說道:“快走,去樓頂,今晚讓你們玩個夠!”


    有在天空劃出一道優美弧線,忽而絢爛炸裂開來的手持煙花;有散發著漂亮焰火,盤旋升空的蝴蝶造型煙花;也有放在地上,點燃引線,隨後衝起一米多高漂亮焰火的;還有二三十厘米長的,細小的點燃後可以拿在手中揮舞的煙花棒。


    夜幕下,少女驚喜的尖叫和唿喊,總能讓人情不自禁的沉迷其中。過往慕慕,如同電影一般的浮現在眼前,從重生迴來的初次見麵的小學三年級開始,到小學五年級時汪薇的出現,然後就是我們四個初中三年的點點滴滴,到現在一起在縣城上高中的經曆。


    坐在矮凳上,看著眼前的少女,她們是從兒時、從老家鄉鎮一路相伴過來的青梅,是確定我重生的“瞄”,是我重生意義中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我重生迴來後,除開父母之外最親近的密友。


    而在這一刻,竟突然生出了些許的害怕,害怕時間流逝的太快,害怕脫離掌控的未來。


    “小秦,在想什麽呢?”汪薇手裏搖著一根煙花棒,蹦蹦跳跳的湊了過來,白色的棉服讓她在夜間看起來像一隻歡快的大肥兔。


    “想以後啊,害怕未來我們都會各奔東西,很難再像現在這樣了。”說完,伸手在她頭頂揉了揉,然後將背後的帽子拉到她頭上,這樣看著更像大肥兔了。


    汪薇將已經燃盡的煙花棒丟掉,然後俯身下來,緊緊的貼在我耳邊,“不會的,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說完,立馬就蹦蹦跳跳的湊進了人群中,留給我的隻有側臉一息尚存的溫熱以及到人群後轉身過來的那一抹嫣紅的俏臉和狡黠的目光。


    突然之間,我陡然明白過來,船怎麽可能離開“瞄”呢?我站起身,毫不猶豫的融入她們,一起暢享著今晚的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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