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小長假過後,又開始投入到了緊張的學習當中了。


    青春期的懵懂也隨著同學之間的熟悉開始加劇。迫於老師的壓力,不少早戀同學還是偷偷摸摸的互相喜歡著。當然,也不乏膽大的,被家長發現捅到學校或者是單戀型的控製不住,騷擾女同學被報告老師的,自然也是逃不掉全校批評以及幾份檢討的處罰。


    要不是課間操集合時間,校長的全校批評,我都快忘了秦紅玉這個小學同學了。他好像自小學開始,對於早戀有種一發不可收拾的趨勢了。聽洪茜和汪薇她們兩個講,秦紅玉沒少騷擾班級裏的女同學。因為秦紅玉跟我們是同一所小學出來的,所以她倆在麵對他的騷擾,隻是選擇了無視,並沒有去告訴老師。


    但是,他好似永不放棄一般,繼續進行著他的廣撒網方法,班上不少女同學都受到了他的騷擾,好幾個性子烈的,直接報告了班主任。班級批評找家長,也都做過了。但是,他好像沒有一點收斂的意思,無奈之下,也隻能讓校長全校通報批評了,希望他能改過自新,踏實學習。


    班級裏,算得上好友的馬文才同學,卻與秦紅玉有著截然不同的際遇。他跟文藝委員屬於互相喜歡,經常會偷摸的遞紙條或者躲在操場的某處角落互訴哀腸,當然,後者是他自己向我吹噓的。


    洪茜和汪薇這倆丫頭,我也觀察了很久。因為我們都約定要一起去縣一中,所以除了我們固定的一起吃飯時間,她們也都陷入在緊張的學習中,並沒有早戀的苗頭。


    第一節晚自習結束後,我準備去找汪薇聊聊,因為一起吃晚飯的時候,明顯看著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看她好幾次欲言又止的模樣,可能是因為洪茜也在,所以她最終沒有說出口。


    剛走出教室,就看到了從走廊走過來的汪薇。


    我們站在走廊上,中間間隔了一個人的距離,我雙手托著下巴,撐在走廊上的院牆上,“怎麽了薇薇姐?”


    “我媽說周六晚上好好做一頓飯,要給我過一次生日,讓我叫上你”。


    我有些納悶了,這不是好事嗎?“這不是挺好的嘛,怎麽還苦著一張臉?”


    汪薇有些猶豫的說著,“我想邀請洪茜一起,可是晚上還要麻煩洪老師接送,就不知道怎麽辦啊”。


    “周四放假迴去,你問下你老媽,飯改到中午一起吃能行不?可以的話,你就給洪茜打電話邀請她,周六下午我送她迴去。”雖然洪茜可能享受不到到晚上的驚喜了,但好歹滿足了汪薇希望一起過生日的願望。


    “嗯!就這樣說定了,中飯和晚飯都沒什麽差別,應當是沒問題的。”解開了心結的汪薇也一掃之前的陰霾,俏皮的衝我點了點頭。


    十二月的天已經冷了不少,周四和汪薇一同搭車到家後,首先把在學校不方便洗的幾件厚的衣物,搞洗衣機清洗出來並晾幹,畢竟周日又要帶學校去的。


    衣服剛在洗衣機甩了一會兒,口袋裏的手機就手機傳來一陣振動,我拿出來一看,原來是汪薇用她媽媽的手機給我發了短信。


    薇薇姐的老媽:“我媽媽答應改成中午飯了,可是我不知道怎麽通知茜茜。”


    我:“你不是有她老媽的手機號碼,打過去,讓洪茜接電話,你直接邀請她就好了。”


    薇薇姐的老媽:“那我試試…”


    我已經能感受到,小汪同學此刻的緊張和窘迫了。她的交際圈永遠就兩類人,一類是熟悉的可以彼此交流的好朋友,目前應當就我和洪茜兩個。另一類就是溝通困難的陌生人了。


    我正在考慮是不是要主動承擔起聯係洪茜這件事,突然手機短信又來了。一看是洪茜拿她老媽的手機發的。


    傲嬌茜的老媽:“薇薇肯定也邀請你了吧,你說送個什麽禮物好呢,我第一次參加好糾結啊!”


    我:“隨便送什麽都可以,沒有禮物都沒事,她也第一次過生日呢,就是想邀請我們兩個好朋友參與一下。”


    傲嬌茜的老媽:“好吧,你記得星期六等我一起去哦。”


    我:“ok!”


    見洪茜沒有再發消息,我也就繼續去做自己的事去了。反正也習慣了,平時她倆也會偶爾用大人的手機給我發發短信,不過持續的時間都不會太長。


    下午搭車去了鎮上一趟,將第一部言情小說用電腦碼字的後半部分打印了出來,跟我前些天要求出版社郵寄迴來的前半部分手寫原稿裝訂在一起。小汪同學還是比較喜歡這一部小說的,雖然已經準備了生日驚喜,但還是決定把它送給小汪同學,畢竟是最開始的原稿,應當還是有點意義的。


    周六上午,在去汪薇家的小路上


    “你就準備送這個?”洪茜帶著些許詫異,看著我的手提袋。


    “怎麽了,送書挺合適的呀”,我提起裝著厚厚一摞的手提袋拍了拍。


    “我覺得她一定不會喜歡你這個”,說完,她還衝我揚了揚手中用彩帶包紮精美的禮品盒。


    我笑了笑沒有反駁,這可能就是性別的差異,在細節和儀式感上,女性好像確實有著天然的領先。


    當我們到了的時候,汪薇正蹲在院子裏洗菜。欣喜的看著我們,“我以為你們要中午才來呢”。


    我把手裏的袋子放在台階上,擼了擼衣袖,“讓我來吧”,一把將蹲在地上的汪薇拉了起來,“袋子裏是送你的禮物,你自己拿。”


    汪薇欣喜的拿起袋子,和洪茜一起迴了房間裏。


    把洗好的的青菜端進廚房,“阿姨,還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


    汪薇媽媽正在廚房切菜,“是秦軍來了啊,快放那兒就行了,剩下的交給阿姨來弄吧。”


    倆丫頭這會兒在房間裏,我不好貿然進入,溜到外麵準備去看看“二強”兄弟。狗棚裏麵並沒有它們的身影,看來是又跑出去了玩了,這兩個狗東西自從長大一些開始,大部分時間都是早出晚歸的。據汪薇說,它們在周邊混的是風生水起。


    無聊的在院壩中溜達著,洪茜的聲音從身後響了起來,“正在找你呢,快來”。我一臉茫然的被洪茜拽進了房間。


    “好看吧!”洪茜指著汪薇脖子上的一條紅藍網格相間的絲巾對我說。


    而此刻的汪薇也眨巴著一雙桃花眼,期盼的看著我。一張嬌嫩的小臉,在紅藍絲巾的映襯下越發嬌豔了。“很好看,你送的?”


    “那當然”,聲音很是得意,表情也傲嬌的很。


    “薇薇,去叫你大伯和大伯母過來,要準備吃午飯了。”此時,汪薇老媽的聲音傳了進來。


    “哦!”汪薇慌忙的取下絲巾,“你們玩一下,我馬上就迴來”,推開房門就跑了出去。


    我和洪茜也走了出來,一起幫忙端端菜,搬搬椅子啥的。


    因為他們兩家是早些年搬到我們村的,也就沒有什麽別的親戚了,加上汪薇的大伯和大伯母,吃飯的一起也就六個人。飯菜卻做的很豐盛,燉雞、燉排骨、紅燒魚,以及其他五六個炒菜,完全跟過年時差不多了。


    因為跟汪薇大伯他們不怎麽熟悉,所以飯桌上交流的不怎麽多,汪薇和洪茜她們兩個倒是沒少竊竊私語。


    吃過午飯後,我們三個又玩了一會紙牌,由於沒有什麽懲罰,所以玩的興致慢慢的也就很低了。倆丫頭就又迴到了房間,閑的無聊的她們開始一起翻看我送的小說,而我則有一搭沒一搭的迴答著她們的提問。


    “哎呀,怎麽就四點多了,我還答應老媽早點迴去的呢”,洪茜看了看手表,突然驚唿了起來。


    我也跟著站了起來,“那走吧,我送你”。


    “啊?你們現在就要走了嗎?”汪薇有些不舍,今天對於她來說是比較重要且有意義的。


    “時間也不早了,估計還過一個多小時就天黑了。再晚就搭不到車了。”


    洪茜跟在我身後,也走出房間,“薇薇,我們先走了,明天學校。”


    “好吧,你們路上小心點”,汪薇收拾好心情,衝著已經走出門的兩人擺了擺手。


    走到便道路口,撥了一個摩托師傅的電話,談好十元錢把我們送到涼水灣小學,然後再把我帶迴來。這就是有了手機的便利。


    當摩托車返迴,馬上要經過我家路段時,“師傅,你在我家門口停一下,等我拿個東西了,我們在上去。”


    一個接近一米長的長型紙箱,裏麵裝的是正月時我們玩過的煙花。裝了二十捆,一捆六支,是我提前在鎮上鞭炮店找老板訂的。


    “師傅,這一截便道路,您能騎下去不?我在給您添二塊錢。”這一箱有點沉,我希望摩托車能帶著走完這段便道路,我隻用搬著走一小段小路是最好了。


    “可以騎下去的,你都算老顧客了,不用再添錢了。”師傅說完,便順著便道路往下騎去。


    二十捆這種長條煙花,差不多有五六十斤了。這個長型紙箱,隻能搬著或者扛在肩上,並不怎麽舒服。就這一小段小路,也把我累的夠嗆了。


    五點過的冬季,天已經蒙蒙黑了。汪薇房間亮著的燈光透過窗戶,站在院子裏清晰可見。


    “薇薇姐,薇薇姐,快出來啊。”


    汪薇欣喜的看著屋外的那道身影,“你怎麽又來了?”


    “我中午可是答應了阿姨,晚上幫忙消滅剩菜的。”


    “那你快進來,我現在就去讓媽媽做晚飯。”汪薇轉身就要往屋裏跑去。


    我一把拉住她,獻寶似的指著放在台階上的長型紙箱,“先不急,來看看這是什麽。”


    “哇!哪裏的這麽多煙花?”汪薇看著我打開紙張,露出裏麵一捆一捆的煙花。


    “我買的啊,怎麽樣?喜不喜歡?”看著小丫頭因為看到煙花而潮紅的臉,心裏也是有些不小的得意。


    汪薇重重的點了點頭,“喜歡,可是也太多了吧,我們都放不完了。”


    “放的完,很快的。還記得我說的“煙花加特林”嗎?”


    “記得,我們現在就要做嗎?”


    “你去找一些細繩子來,我們現在就開始弄,好好的過過癮。”說完,我就開始把箱子裏一捆一捆的煙花拆開。


    為了安全保障,我還是找來了一些比煙花長些的竹竿和木棍,和汪薇一起把十四五根煙花圍繞竹竿環成一個圓形,然後用繩子捆上幾道。這樣一個簡易版的煙花加特林就製成了。


    一支都沒有留,全被我們做成了“加特林”,還紮了兩個超級粗的,差不多用了三十多根煙花,其他的都是十四五根紮一個,一起做了十來個,全被我擺放在了台階上。就等一會兒吃過晚飯後,就把它們全部放了。


    不知道是因為我晚上的到來,還是因為這些煙花,反正小汪同學現在心情顯得極好,連吃飯都快了不少。惹得她老媽在一旁一個勁的叮囑,“慢點,一個姑娘家家的吃著快幹嘛!”


    先吃完的小汪同學,徑直朝她房間跑去,“小秦,你快點吃哦。”


    汪薇老媽給我夾了一塊排骨,“別理她,你慢慢吃好啊,她這會兒不知道又發什麽瘋呢。”


    我道了聲“謝謝”過後,也加快了幹飯速度。


    過了一會兒,汪薇從門縫裏探出腦袋,對我喊道“小秦,你來一下。”


    我囫圇的將碗裏剩下的兩口飯扒進嘴裏,“阿姨,您慢點吃,我去看看”,說完就朝汪薇房間走去。


    此時的她穿著一身大紅的棉麻長裙,上身穿著米白色修身針織衫,俏生生的站在我麵前,雙手輕輕捏著裙擺兩側轉了一個圈,“好看嗎?”


    第一次看到汪薇穿裙子,嬌嫩的小臉在米白色針織衫的襯托下,嬌豔動人,修長筆直的雙腿,透過橘黃的燈光,在棉麻的紅裙下,輪廓隱隱若現。


    咽了咽口水,“好,好看好看”,聲音都因為情緒的激動,發出陣陣顫音。


    “這是上次你媽媽送的”,汪薇紅著臉,垂著腦袋,“那我就穿這個出去看煙花,怎麽樣?”


    “會不會有點冷啊?”已經進入冬季了,要是受涼生病了,就得不償失了。


    “不是很冷的,我想穿這個出去!”她抬起潮紅的臉龐,期許的看著我。


    “那走吧”,我抬起手,大膽的牽住她,“誰讓你是今晚的主角呢,薇薇姐!”


    當插在石縫的“加特林”被點燃後,十幾根紮在一起的煙花,“噌噌噌”不間斷衝上天空,然後在天空炸裂開來,渲染了一大片漆黑的夜空。


    隨著兩個超級“加特林”點燃,整個院壩的上空五顏六色的煙花持續閃耀。看著現在院中的這一襲歡快的紅裙,“生日快樂,薇薇姐!”


    “你說什麽?”聲音被炸裂的煙花聲掩埋。


    我走近一些,附在她耳旁,“生日快樂,薇薇姐!”


    不止是生日,希望你永遠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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