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識掃過熄淵每一寸地方,這裏被魔族改造過後,層層疊疊的建築裏藏了不少魔修。


    先前牢房裏的動靜已經傳了出去,識趣的基本上都已經想辦法逃走了,有的直接走傳送陣,有的則是往烈火堂內地下建築裏鑽。


    還有一些不知死活的,可能覺得用些陰招就能彌補了修為差距,可殊不知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我悉數掌握,就連他們準備用的那些毒藥跟機關法器,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這種幾乎通神的感覺,很是奇妙。


    一方麵我很興奮,差不多是期待著他們多拿出些手段送上門來,一方麵我又用一種睥睨螻蟻的上位者視角憐憫這些無知無畏的魔修。


    體內仿佛有一個躁狂的靈魂被喚醒了似的,我不記得自己在這裏殺了多少魔修,直到血肉化作淤泥完全覆蓋了地板原來的顏色。我麻木地重複著吸收魔煞,再將其肉身如同枯枝一般撚碎,腦海裏某一個角落似乎有聲音在唿喚自己該停下來了,可是手上的動作依舊在繼續。


    直到我眼前已經沒了活物,便開始毀掉這座由青灰色石磚砌成的烈火堂,大肆破壞了一番之後,地基坍塌,塵土飛揚,原先躲在底下的一小部分魔修,哭叫著往外逃,臉上身上都掛著新鮮的傷口。


    我冷著臉,提著法劍追了過去。


    忽然之間,地動山搖的一陣響動,從裂開的地溝縫隙裏爬出來一個像座小山一般的妖獸,朝我攻了過來,並沒有什麽章法,而是獸類的本能,揮爪攻擊,張開血盆大口發出嘶吼咆哮。


    但看到這妖獸的模樣時,我卻愣住了,在法劍斬斷他的胳膊之前及時收了劍鋒,喃喃喚出聲,“沈墨蓮?是你嗎?”


    其實它身上已經完全沒有了沈墨蓮的氣息,非要說相似的話,隻是同樣是水魈罷了,而且還是一隻入魔的水魈。


    我落到了它的腦袋上,盯著它灰白的瞳仁,想要喚醒它一絲絲可以溝通的理智,但它似乎被什麽人控製著,一味地用最原始的方式向我不斷發起攻擊。


    於是,我嚐試用之前對付魔修的辦法,想要吸收它體內的魔煞,但卻失敗了。


    難道妖族墮魔之後,可以將魔煞與妖力融合起來?還是它又修煉了什麽其它的功法?


    總之,我沒辦法喚醒它,盡管它持續的攻擊在我眼裏如同一招一式放慢的動作,除了力氣格外的大一些,沒有任何可取之處。


    我繞到它背後,甩出一張昏睡符,確保它的爪子不會勾到符籙,眼見著它龐大的身軀倒下之後,我便在四周圍尋找操縱它行動的魔修。


    西南角落有一縷奇怪的靈力波動,我縱身飛了過去,如同瞬移一樣的速度到了那魔修的眼前。


    他一臉受驚的表情,急急拿起手中的骨笛想要再次催動水魈迴來護衛,被我當場折斷了他兩條胳膊,法器骨笛應聲落地,又被我一腳踩碎。


    仙品的法寶,毀起來像是泥捏的一樣,簡單得有些過分了。


    可下一瞬我四周圍的光線變暗了,已經被我貼了昏睡符的水魈悄無聲息地跟到了我身後。這魔修還真有手段,這種情況下還能控製著水魈來偷襲我,倒是我小看他了。


    可他應該會後悔這樣的選擇,我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便擰斷了他的脖子,不光吸收了他所有的魔煞與修為,還探取了他的識海記憶。隻用了短短一息時間,我便已經瀏覽完他整個修行生涯,以及他對沈墨蓮做過的所有事情。


    是的,這隻已經失去理智成為墮魔的水魈,正是當初被魔族打傷跌入熄淵底層的沈墨蓮。


    知道他真實身份之後,我卻束手無策,普通的術法根本困不住他,最後我隻能用鎖金陣把他製在原地,再重新翻查著魔修的記憶,想要找些有用的功法來解除他的這種癲狂狀態。


    鎖金陣的效力讓他無比難受,一直在嘶吼嚎叫,聲音雖然沒有攻擊力,但卻吵得我心焦。


    偏偏這種時候,我感應到又有一大撥人馬正在往熄淵的方向過來了,而且應該都是魔修,似乎是之前逃出去的叫來的救兵。外探的神識在距離熄淵四十多裏的地方看到他們暫停了下來,似乎並不打算貿然進來與我正麵較量,而其中便有我熟悉的身影。


    那不正是厲行風嗎?他果然還是入了魔,而且看他的衣著打扮,以及周圍魔修對他恭敬的態度,應該在魔族裏地位不低。


    也是,他現在明麵上的身份是千葉穀的主人,算是魔族的客卿長老,地位僅次於魔尊冥野。現在冥野被埋在廢墟底下,不知道還有沒有命,所以魔族請他出馬來對付我,也很合理。


    連帶著鎖金陣法,我把整個地皮加沈墨蓮一起搬進了黃龍秘境之中,又分出了一個傀儡專門盯著他。


    然後才在他們大軍到來之前,原地畫了一個傳送陣,先走為敬。


    倒不是害怕跟厲行風對上,而是我現在的狀態有些不太妙,並不適合繼續作戰。


    為了防止被魔修跟蹤到我的路線,我連著用了好幾個傳送陣法,人走即毀的那種,保證他們追查不到我的行蹤。


    本體在路上時,我才有心思接受傀儡傳迴來的消息。


    沒想到我之前在牢獄裏救出來的那些傷者,其中一個居然是司徒玨,傀儡準備的丹藥治好了他的外傷,但他中了毒,意識並不清醒。我畢竟不是醫修,常見毒藥交給我這半吊子的丹道勉強還能解一解,但魔族的刁鑽古怪,所用毒物單單是症狀就有些為難我了。


    傀儡繼承了我的修為,與我行事風格一致,隻能先保證他們這些人先活著再說。


    偏偏有些人傷勢沒那麽重,中的毒也比較輕,可以用丹藥完全治愈。這些人活蹦亂跳了之後,不僅沒能幫上忙,反而覺得自己是被魔族換了個地方軟禁而已,並且跟其他人還爭吵起來。


    傀儡的嘴拙,也解釋不清楚就直接把這幾個吵架的全都用昏睡符給安置了。


    我掃視了一圈,問題不大,就先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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