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忍著內心的憤怒,安撫了她幾句之後,給了她一些安神補氣的低階丹藥,請她幫忙分一些清心符給其他剛被解救出來的姑娘。


    一會兒功夫,這院子裏幾乎擠滿了幾十個被囚禁在此的年輕女子。


    子母螺有了響動,我打開之後,投影出師姐的模樣。


    “小葉子,我已經破了灤州城的結界,你那邊若是好了,便可自由出入。”


    “嗯,我這就帶她們出去!”


    “好,路上小心!我也去忙了!”


    斷開連接前,我看見她提著單刀往城主府主殿方向去了。


    “大家站到一起來,手牽著手,我要準備帶你們離開這裏。過程可能會有些許眩暈不適,還請稍稍忍耐。”我一邊解釋,一邊確認所有人都站到了一起,便開始發動了傳送術。


    將人帶去城外最近的傳送陣附近時,遇到了之前還在城中與邪修作戰的一群劍修。


    “你們是做什麽的?”對方警惕地攔下我們。


    “在下玉清宗弟子,原本赴灤州城觀禮,突逢變化,無意間發現城主府囚禁眾多無辜凡女。諸位應是天劍宗的道友,可否相助?”我亮出了弟子牌以證身份,身後的這些姑娘們也大方讓其驗查。


    為首的幾個劍修交頭接耳地開始商議,忽然聽見有人喚我。


    “原來是沈道友!”


    我定睛一看,從人群裏走出來的正是先前在黃龍秘境一起組過隊的秦穆。


    “秦道友!沒想到在這兒能遇見你!”


    “唉,一言難盡啊……沈道友剛從城主府出來的,那裏戰況如何?魔族邪修可被伏誅?”


    “慚愧,其實我也是被人剛剛救下來,修為不精,未能與魔族一戰,隻好先救出一些無辜之人。”


    秦穆一副了然的神情,連連點頭,“沈道友不必自責,此番魔族有備而來,我天劍宗本該最先察覺,但卻被賊子蒙蔽。這樣吧,你救下來的這些姑娘,就由我們幫忙送其歸家,你意下如何?”


    他們剛才明明可以留在戰場上,卻被劍尊下令退了出來,估計一個兩個心裏都憋得難受。


    我沒有推辭,雖然師姐是不太喜歡天劍宗,但在我看來,這些劍修的人品絕對靠得住。


    “那就有勞了。”我轉頭對方才被我帶出來的那幾人一一解釋了幾句,但見她們望向那邊天劍宗弟子的神情變得十分緊張,隻好跟秦穆建議,“若是方便,還請幾位師姐出麵安置。這些女子在被關押期間受盡折磨,看到男子不免會想起不好的迴憶……”


    秦穆微微一愣,很快便表示理解,轉身去安排時,我分明聽見他低聲囑咐讓幾個師弟化形變做女子去執行任務。


    這也是沒辦法,天劍宗男女比例跟我們玉清宗差不多,都是男多女少,這次出任務來的女劍修本就不多。


    我再次向他們道謝之後便要返迴灤州城,秦穆攔下我,“等一等!沈道友,方才我們臨時受命才退到城外,若你迴去發現戰況有變,需要人手時勞煩通知一聲。”


    “行!”我甩出一張傳音符給他,便禦劍飛走。


    等我再次迴到灤州城的時候,才過城門便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心中一驚,放開靈力瞬間探查全城的情況。先前帶著幾十人直接傳送出城,所以當時並未查看城門處的景象。


    如今全城的百姓如同瘋魔了一般,陷入了互相廝殺的局麵,一切皆因城主府的上空飄散出來的一縷魔氣,仿佛疫病一樣感染了城中所有的活人。若是修士尚且抵抗一陣,若是凡人則立刻受到影響,立馬就變成了嗜血怪物開始對身邊親友撕咬了起來。


    我分出十來個紙人傀儡,分散幾路沿著街道將昏睡符跟鎮魔符不要錢一樣地撒了出去,隻要是受魔氣浸染的,就給他來一張,一張不夠再補一張。到後麵,幾百張靈符全用完了,開始用靈力臨空畫符。符修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借用器物成符,僅需消耗三成靈力,而沒有器物憑空畫符就偏要消耗十成靈力。


    憑什麽啊?難道我這麽多年的修煉都抵不上凡界隨處都能買到的麻紙跟丹砂嗎?


    也沒時間抱怨,我隻能將上品愈氣丹吃到藥限無法煉化吸取,才開始捏碎靈石來萃取靈氣。


    耗費了一些功夫才止住了城中的暴亂,隻是城主府方向仍不斷傳來轟鳴以及鬥法時的靈力波動,不知從何泄露的魔氣並未消散,導致那些受我符籙鎮壓的魔氣入體者依舊還能掙紮,看上去情況並不穩定。


    我隻好聯絡秦穆,讓他派空餘人手進城來幫忙,並且在入城處接應,用靈力在他們的衣袍上畫下鎮魔符,以防止進城之後被魔氣侵擾。


    做完這些,我便起身趕往城主府,看看師姐那邊的戰況如何。


    禦劍飛到城主府的上空,枯葉跟心魔還打得十分激烈,那兩人用的都是近身招式,我必須要十分專注才能勉強在光團中看到模糊的身影。而城主府的火似乎熄滅了大半,最大的主院裏還站著的沒幾人了。


    地板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被肉泥與血漿覆蓋,有修士的,也有妖獸的。


    我遠遠聽見有人哭爹喊娘的求饒,循聲望去便看到司徒遠跪在一片廢墟之上,朝著麵前之人拚命叩頭。那人影背對著他,似乎一點都不把他放在眼裏,看身形像是師姐,但氣息完全不同,離得太遠我也不敢認。


    飛得近了,才看見廢墟邊緣仍矗立的一根石柱上,厲行風整個人處於倒吊的狀態,他還有一口氣,身上多處骨折,靴子剛好勾住石柱上端的裝飾物。


    正在我猶豫著要不要先把他弄下來時,就看見另外一邊劍尊秦堂似乎殺紅了眼,往廢墟這邊衝了過來。


    但他的目標是司徒遠,而是司徒遠身前之人。


    那人提著雙刀迎戰秦堂時,我才看清容貌的確是師姐,但她周身散發的靈力氣息以及所用招式都十分的陌生。要不是我剛剛跟她分開沒多久,幾乎忍不住會懷疑隻是一個長相與師姐一樣的女子。


    對了,師姐原先也不是那張臉,她……難道是真正的龍姬?


    這個念頭升起時,自己都被嚇到了。


    我趕緊上前想要阻止她跟秦堂的戰鬥,劍刃與刀刃相拚,雙方同是修為極高的對手,那種靈力波動就連戰場之外的我都感到一絲戰栗恐懼。


    於是我隻好轉向一旁失去戰鬥力的司徒遠,讓他老實交代所有的事情,不然就要承受搜魂之痛。


    “我說!我什麽都說!千萬別殺我!”他似乎已經被嚇破了膽,一邊轉頭朝我叩拜,一邊哀求著。


    “別拜了,你快說吧。”我伸手打算扶他,結果他一抬手就朝我扔來一道暗器。


    我閃身躲過,他便趁著那空隙往遠處傳送逃走,但我眼睜睜看著他用殘餘靈力隻傳出了數丈距離之後,就被半空中飛落下來的一道雷光擊中,身軀變得焦黑,瞬間倒地不起。


    我仰頭望向上空,他們倆打架漏下來的招式,真是禍害不淺。


    秦堂當胸受了一擊,直接摔到了殿前空地上,人墜落下來之後還滑行了好長一截,看樣子是傷得不輕。地上原本的血汙跟他衣衫上傷口滲出的血色混在了一起,看得我忍不住皺眉。


    我放出一個紙人傀儡衝到師姐麵前將她攔住,“師姐!夠了!難道你還想殺了天劍宗的劍尊嗎?”


    通過紙人的眼睛,我看到她雙瞳血紅,眼白已經消失,像烏黑的眼眶裏鑲了一對血紅的珠子,卻透著幽幽的亮光。這副模樣將我嚇到了,“師……師姐,是你嗎?”


    她一抬手,揮刀斬向我的紙人,傀儡被破,反噬迴向自身,我約等於受了一道不小的靈力攻擊,緊咬著牙關才沒噴出血來。


    這一刀完全沒有留手,幸虧是放出紙人試探,要是我自己過去,恐怕一半身子都沒了。


    我拿起子母螺,想要聯係真正的師姐。


    但卻看到懸在半空的她,像被什麽打斷,然後收起一隻手的武器,緩緩取出子母螺,按下了開關。


    一時間她的麵前多了一個我的幻影,而我的麵前也出現了一個如同已經入魔的師姐。


    我們之間明明隻隔了幾丈的距離,卻仿佛有一道無形的鴻溝,讓我無法直視。


    “為什麽會這樣?師姐,你入魔了?”


    她被我問得一愣,如大夢初醒一般,半天才迴神,“小葉子?”


    聽到這熟悉的稱唿,我按掉子母螺直接飛了過去,不太放心地拉住她的手,“師姐,你現在覺得怎麽樣?”


    “我好像斷片了,這是怎麽迴事?”她表情迷惑,轉動眼珠仔細迴憶起來。


    不過看到她的雙目已經恢複如常,我大鬆了一口氣,正想要跟她解釋,就見她臉色一變,“小心!”


    我被她猛地撥到了一邊,同一時間她提刀劈向衝過來準備還擊的秦堂。看秦堂的架勢,若我沒有被師姐撥開的話,是連我也要一起砍了。


    “秦劍尊!住手!這都是誤會!”我急急叫出聲來。


    秦堂與師姐又打作一團,根本不聽我的唿喊。


    倒是師姐十分不屑,“什麽狗屁劍尊,簡直是修仙界之恥!先廢了他再說!”


    呃……這……跟沒清醒之前好像也沒多少區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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