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你清理了痕跡,消除了氣味我就不知道你們倆喝了靈酒!小天才多大,你居然給他喝靈酒!”氣得我揪住沈墨圖的耳朵幾乎把他從桌子上提了起來。


    “哎呀哎呀!好疼!”沈墨圖叫了兩聲,立刻擰著腦袋從我手底下鑽了出去,比我還氣地瞪著我,“沈星葉!你下手這麽重!”


    我指著一旁臉蛋通紅的小天,“你能不知道這麽小的孩子會中酒毒嗎?趕緊給他治療!祛散酒氣!”


    他揉著耳朵往後退了兩步,“狐崽子自己要喝的,關我什麽事!你就是偏心!偏心!偏心——”


    越說他還聲音越大了。


    我真要被他氣炸了,順手摸了摸小天的額頭,滾燙,而且小天的意識也有些模糊了,一會兒化作狐身,一會兒又變迴人形,一直傻笑。


    “這裏應該有醫館之類的地方,找醫修給小天看看吧。”我望向蒙江。


    蒙江抱著小天,像是探查了一下他的內觀,安慰我道,“沒事的,等他酒勁一過就好了。小天身上有九尾靈狐的血統,不會連一點靈酒都受不住。”


    就連蒙江也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更生氣了,“他都發著高熱,兩眼翻白了,還說沒事?你不是他父母,就不擔心是嗎?”


    沈墨圖在旁邊插嘴,“你也不是他父母!”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可我是帶他出來玩的人,他要是有個什麽好歹,你讓我怎麽跟他爹交代?”


    說完,我直接從蒙江懷中把幾乎昏死過去的小天抱了過來,就衝出了寶華居,往大街上去了。


    沈墨圖急急追了上來,“沈星葉,你要去哪兒?”


    我頭也不迴地往前衝,是氣狠了才甩下一句,“別跟著我!”


    一邊放出靈力探查何處有醫館,一邊收迴之前放在寶華居的紙人。


    借紙人的眼睛最後看到的畫麵是蒙江正在跟前來收拾的小二結賬,還有些無奈地望向紙人的方向,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總算在一個拐角處我尋到了一間醫館,還沒進門就聞到各種藥草的清香。


    抱著小天進去之後,一個小藥童接待了我們,“什麽情況?”


    “孩子誤飲了靈酒,麻煩請你們店裏的醫修給看看。”


    現在小天在我懷中就跟一塊正燃燒的炭火一樣,抱著他都覺得燙手。


    那藥童外觀不過是八九歲的孩子,指了指一邊的矮榻,示意我把人放到那兒。


    我照做了,就見他轉身去裏間,大概是去叫人。


    過了一會兒,藥童一個人出來了,上下打量著我,開口問道,“你是玉清宗的?”


    “正是。”


    “那請迴吧,我師父不看。”藥童表情認真,不像是說笑。


    我瞪大了眼睛,“為何不看?”


    藥童白了我一眼,“不喜歡玉清宗,所以不給玉清宗的人看病。”


    我一時語塞,在心裏盤算著現在出去,找最近的傳送陣趕迴玉清宗,送到醫廬去,是否來得及,可低頭看到小天的唿吸越來越弱,真的害怕在路上他就出事了。


    “若是千葉穀妖王的外孫,你師父可否替他看診?”蒙江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藥童愣了一下,“你等等。”轉身小跑著迴去傳話了。


    我迴頭望向蒙江,想起自己之前的態度確實衝動了,“對不起,剛才我的語氣太重了,不該跟你那麽說話的。”


    蒙江走上前來,伸手搭在我肩上,微微一笑,“不怪你,你隻是心疼小天。”


    又過了一會兒,藥童帶著一個老者從裏麵出來了,看那老者氣質打扮應該是醫修無疑。


    他走到小天旁邊,垂頭看了一眼,冷哼了一聲,“既是妖王外孫,何須我看?睡幾個時辰就行了!”


    言罷,他轉身就要走了。


    我急忙開口,“可他現在渾身滾燙,這麽一直高熱,對身體不好的吧?”


    “熱是因為他體內靈氣過甚,煉化了自然就沒事,你也是修士,連這點常識都不懂,還修個什麽屁仙!”對方迴頭很是輕蔑地掃了我一眼,背過手就往裏麵走去。


    “我當然知道……可他還是孩子啊……”我被他幾句話教訓得底氣不足,聲音也小了許多。


    “野狐離了娘胎,就要想著如何活命了,更何況他還是妖王的血脈,這點靈氣都受不住的話,還不如死了算了!”老者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話語仍是一點都不客氣。


    “放心吧,小天不會有事的。”蒙江輕聲勸我,“也該讓他長個記性,受些小教訓。”


    說著他伸手蓋在小天的顱頂之上,“這法子雖不太好,但能幫他快速醒酒。”


    隻見他調用妖力直接抽走了小天體內的酒氣,但隨即小天臉色一變,表情痛苦,哇的一聲嘔了出來,很多還沒消化完的食物殘渣混合著黃褐色液體流了一地,氣味刺鼻又難聞。


    剛剛的藥童看到這一幕,捏著鼻子著急叫道,“哎!你們……你們……”


    我抬手正準備用清潔術整理地板,卻被蒙江按住了,他將幾顆靈石丟給那藥童,“真是抱歉,權當賠償了。”


    然後他抱起剛醒轉過來就哇哇大哭的小天,另一手牽著我就往醫館外麵去了。


    定是之前醫館的人態度並不友好,他才故意這麽做。


    那藥童修為很低,我們走後恐怕隻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仔細打掃了。


    其實我倒寧願用一下清潔術,省下那幾顆靈石,真不知道蒙江這脾氣說他幼稚好,還是小心眼呢。


    出了醫館之後,小天還在哭,蒙江哄道,“前麵有賣酥酪的,你不哭的話,我們就去買。”


    這話十分奏效,哭聲戛然而止。


    而我也察覺到沈墨圖並沒有跟過來,而且我的識海靈台之上原本與他連接的感覺也變得不清晰,像是無法探查到他的所在。


    當下我皺起眉頭,連喚了三四聲沈墨圖的名字,都無法召喚他。


    “走,我們先去買酥酪,一會兒就讓人把你的白澤送迴來。”蒙江看出我的焦慮,卻仍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態度。


    “你的意思是有人把沈墨圖帶走了?”


    他單手抱著小天,另一隻手掌向我重新伸來,示意讓我牽住。


    我猶豫片刻,主動牽起了他的手。


    蒙江勾起唇,很滿意地笑了,“下迴你來寶市,記得先換件衣裳,或者稍微偽裝一下。這裏很多人都不喜歡你們正道門派。”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這身玉清宗弟子袍,剛才為了找醫館我放開靈力之舉估計也惹了不少麻煩。


    幾時我變得這麽不謹慎的,大概是因為一開始就知道寶市跟師姐有莫大的關係,才放鬆了警惕。總說自己想要變強,不再依靠別人的保護,但我似乎仍習慣於受別人的照顧。


    小天吃完第二塊酥酪時,有個陌生人影湊到我們跟前,跟蒙江低聲說了些什麽,用的不是人族的話,我一句都聽不懂。


    蒙江聽完揮了揮手讓他先退下,然後才對我說道,“你的寵物不願迴來,在人家那兒賴著不肯走了。”


    我頓時有一種心梗的錯覺,胸口悶悶地疼。


    後來還是蒙江引路,帶我去了那家黑店的後院。


    沈墨圖蜷在一個有特殊禁製的鐵籠裏,可憐巴巴地抱著雙膝。


    旁邊看守模樣的人端著自己血淋淋的手掌,小心翼翼道,“已經請他出來了,他就是不肯,還把我的手都咬爛了。”


    “怎麽?還要我們賠醫藥費?”蒙江反問道。


    “不敢不敢!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誤將這位當做是無主的聖獸……”


    我俯身趴在籠門口,伸手扯了扯沈墨圖,“你要在這兒待多久?還不趕快迴來?”


    沈墨圖緩緩抬頭,眼尾泛紅地盯著我看了半天,“沈星葉,你不是說你不要我了嗎?”


    “我哪兒說過這種話!你聽錯了吧!”我仔細迴憶了一下,除了罵他那兩句之外,最多就說了個別跟著我。


    “就說了!你就說了!”他帶著哭腔吼了出來。


    我長歎了一口氣,原來這白澤化形看似已長成人,但實際上仍是不足歲的孩子啊。


    “剛才我在外麵買了酥酪,特地給你留的。”說著,我將紙包遞了過去,幾乎是送到他鼻子底下。


    他擰著眉頭,“我才不要!”


    從認識他第一天就沒見過這家夥抗拒食物,沒想到這迴竟真的把他惹惱了。


    “那我隻好自己吃了,這新鮮的酥酪就是好吃,老板賣完就收攤了,再想吃就難了。”我故意在他眼前又晃了晃,才慢慢將紙包拿了迴來,慢慢送往自己嘴邊。


    為了做戲做得真,我還特意往後挪了挪,仿佛真要離開了似的。


    結果唿的一下,他從籠子裏如餓虎撲食一般衝出來把我撞倒在地,還一口將整個紙包都吞了下去。


    雖然找迴了沈墨圖,但這家黑店我也沒打算放過,那鐵籠上的禁製分明就是隔絕靈寵與主人之間的連接,他們借口說是誤會,隻能說這種偷別人靈寵的事沒少幹。


    蒙江把我攔了下來,說這件事他會去處理,還補充道,“畢竟你的身份,不方便跟寶市牽扯過多。”


    我同意了,向他道謝之後,便準備帶著小天跟沈墨圖迴玉清宗。因為寶市特殊的規矩,入口跟出口必須一致,所以蒙江隻能送我到寶市門口,還與我悄悄約定了下次再一起來逛,不帶小天的那種。


    幸好小天沒聽到,但沈墨圖又不高興了,繞過我,自己走得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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