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秦道友在找你。”


    剛解除結界,就遇到傳話的小師弟。


    “知道了。”我往人群那邊走去,留下師姐在原地繼續追查鬼修的下落。


    隱身符幫她隱去了身形,修為在我之下的人都無法發現。


    小師弟跟在我身邊,似有些不滿地輕聲向我說道,“大師姐,他們現在要跟仙盟那幾個一起,盡是些累贅。要不咱們先走吧,大師兄那邊傳來消息了……”


    聽到這兒,我頓時有了主意,“你說得對,帶著太多人我們自己也不方便。”


    他立刻麵露喜色,像是找到主心骨,“那咱們趕緊去跟大師兄會合吧!”


    “嗯,我去跟秦道友說一聲。你先讓其他人做好準備。”


    秦穆見我出現,忙迎了上來,“沈道友,方才我與侯道友用昆山鏡查了一下這兩日他們的遭遇,發現有魔氣盤桓在黑林之中。若真是如此,恐怕我們此行要艱難許多了。”


    他居然有追光尋影昆山鏡,看來劍修也不是全如外界所傳都是窮鬼啊。


    見我未接話,生怕我不相信似的,他拿出昆山鏡,當著我的麵,重新展示了一遍。


    以仙盟那位侯姓修士的靈力為引,頃刻之間就顯現出他之前所遇到的一切,以第一視角出現在鏡中。


    畫麵裏,我也沒能看到他們同行的修士是如何一個接一個消失的,但確如秦穆所言,是有魔氣縈繞在修士的身邊。


    多虧了有法寶追溯,才能看得清楚,若是身臨其境也許都不一定能從黑林本身的陰氣中發現有魔氣的痕跡。


    但出現這種情況,還有一個可能就是他們的隊伍裏混入了魔修。


    畢竟在槐平鎮上,我可是親眼見過,仙盟的人與魔族勾結。


    “我侯家雖在五大世家末席,但也知道是非廉恥,怎會與魔族勾結?而且若我真與魔族勾結,又怎會同意秦兄使用昆山鏡?”侯修士臉色由白轉紅,極力為自己辯駁道。


    秦穆立馬安撫道,“我們當然相信你,隻是此次秘境大開,說不定引得魔族垂涎,通過些手段混了進來。這種時候,我們正道修士更應該一致對敵,以將傷害減到最低。”


    “若黑林中有魔族出沒,最可能與其勾結的便是先前遇到的鬼修了。我這邊查到些線索,先去探一探。”


    見我打算先走,秦穆麵露難色。


    不等他出言挽留,我取出一打金光符遞了過去,“這些符籙有驅邪鎮魔的效果,用靈力激活對著目標打出去即可。非符修亦可借符籙之力打出八成的傷害,金係靈根的修士使用效果更佳。”


    “多謝沈道友,有了玉清宗的符籙,接下來的行程也多了一重保障。”


    還好他是明白人,沒有再說什麽人多力量大,一起行動更方便的話。


    離開臨時休息處之後,師弟在前麵用傳音符與寧沉聯係上,便提議先與他會合。


    我帶著隱身的師姐走在隊伍最後麵,她仍在繼續追蹤鬼修的線索。


    見到寧沉時,他原本一塵不染的弟子袍上也沾染了一些汙跡,看上去應該是剛結束了一場惡鬥,來不及休整,略顯狼狽。


    師弟妹們立刻七嘴八舌地圍上去,“大師兄,你沒事吧?終於找到你了。”


    “大師兄,我們剛才遇到了鬼修,多虧沈師姐。”


    “大師兄,你之前是怎麽跟我們走散的呀?”


    那場麵像是一群雛鳥終於盼迴了歸巢的父母,有些滑稽。


    我站在人群外圍,靜靜看著寧沉又拿出他那副做派,好像自己就是內定下一代宗主似的,習慣用上位者的態度跟同門相處,看似對每個人都和顏悅色,照顧有加,實則骨子裏帶著傲慢無禮。


    偏偏那些單純師弟妹們還就信奉這一套,被他當做奴仆差遣也甘之如飴。


    當他的目光投向我時,還會帶著幾分明顯的恨意。


    直到今天,他依然認為自己與心愛之人分離,都是我的錯。


    他與我修為相當,除了盯著我掃視一番,還仔細打量著跟在我身後的師姐。


    反正在他眼裏看到師姐也隻會認為是我煉製的化物傀儡,我也不怕他盯著看。


    果然,在商議接下來路線時,寧沉隻想盡快離開黑林,哪怕我說自己已有暗中使壞的鬼修線索,他也用所謂形勢,不易冒進之類的話來堵我。


    “那簡單,寧師兄帶著大家先走,我自己去追查就好。”


    “啊?大師姐,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有膽小的師弟眼巴巴地望著我。


    寧沉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滿帶敵意,“沈星葉,別以為你自己很厲害,這黑林裏的東西沒你想得那麽簡單!”


    我冷笑一聲,不想迴應。


    他補充道,“連仙盟他們自己人都碰上了麻煩,你能有什麽了不起的?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還連累玉清宗的名聲!”


    見他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恨不得揪著我的衣領說話,我往後退了兩步與他拉開距離,“我是生是死,不勞寧師兄操心。”


    周圍人察覺出不對勁,紛紛上來勸說,有勸寧沉消消氣的,有勸我留下與他們一起行動的。


    我向眾人道別,堅持自己一個人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師姐突然開口,“小葉子,你有沒有發現?夜晚好像變長了。”


    我愣了一下,仔細迴憶一下,原本早該天亮了,但周圍的光線似乎並沒有變化,甚至變得更暗了。


    “我上去看看。”順著就近的一棵樹,我往樹冠頂上攀爬。


    隻是數丈的高度,卻讓我爬了半天才到頂,而原本應該看到夜空的顏色,抬頭也隻能看到漆黑無光的一片穹頂。


    我頓時蹙緊眉頭,難道整個黑林被什麽隔絕起來了?


    要不然這麽久了,林中的幾波人一直都沒走出去。


    奇怪的是,我感應不到任何陣法的氣息。


    黑林是黃龍秘境中的一個區域沒錯,也不可能像沙漠中的境中境那樣獨立存在,不受外界規則影響,但眼前的景象透著說不出的詭異。就算是極樂塢的鬼修,他也沒有這種能耐,可以操控一整片區域。


    我順著樹幹滑了下來,對著師姐搖了搖頭,“天空像是被什麽東西遮擋住了,無星無月亦無光。”


    師姐勉強笑了一下,“你這形容讓我想起另一個地方。”


    “哪裏?”


    “熄淵。”


    我後脊背一涼,這玩笑我可笑不出來。


    “哈哈,你臉都白了,被嚇到了。我們現在可是在秘境裏麵……”師姐還想開玩笑,忽然神情一變,對著手裏的東西施加了一道保護術法。


    “發現那混蛋了!他也發現我們了!追不追?”她望向我。


    “二打一,不怕他!”我亮出手裏的法劍,做出備戰姿態。


    這一迴不再給他逃跑的機會了。


    很快我們與那鬼修碰上了麵,他佝僂著身形,頭頂中央禿了一大塊,上麵還有一條如蜈蚣般的疤痕一直延伸到眉毛邊。


    整個人像是縮在袍子裏,枯瘦的體型,仿佛風一吹就倒了。


    但他看到我們找上門來,不僅沒有生怯,反而咧嘴笑得很是挑釁,那一口爛牙更是刺目。


    “好香的生魂,還以為失手了,沒想到你們送貨上門,好好好!”


    他手裏提著一杆鬼哭竹,說著話就開始在地上敲打起來。


    這是要布陣!我心念起,手上功夫不待,立刻甩出幾張靈符將他行動製住,同時就舉劍刺了過去。


    餘光看到師姐在另一邊與我配合,專攻鬼修空檔。


    我們兩邊夾擊,幾個迴合就把他打得吐血,身上也落了幾處明傷。


    至少這能確定麵前的就是本體,可我不信他能這樣輕鬆束手就擒。


    眼看著他向後仰倒,看似要摔倒了,我挽了一個劍花對準他心口紮了過去。


    那一瞬間,師姐卻在旁高聲提醒,“小心!”


    這提醒聲讓我警覺起來,但還是反應慢了一些。


    鬼修偷偷放出了陰兵,其中一隻直接穿透了我的身體。


    頓時疼得我差點把手裏武器都丟掉了。


    普通修士要看到鬼修的陰兵,隻能借由術法幫助提高感知力,否則僅能感覺到一些異樣靈力波動,無法準確追蹤此行動軌跡。


    我忍住疼痛,咬破指尖將血珠按到自己印堂中間,“太上祖師,賜吾神通,參破陰陽,金光入目!”


    再睜眼時,我看到自己已經被十幾個陰兵包圍,他們有的飛在半空中,有的半截身子還在土裏,卻囂張無比地衝我示威。


    這些東西對修士的殺傷力並不大,但比較難纏,對付他們極為耗損靈力跟精氣。


    “小葉子,鬼修交給我!你把白澤放出來,一起對付陰兵!”師姐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我差點都忘記了,自己是有聖獸的人。


    白澤被放出來之後,體型比之前又大了一些,它追著那些陰兵跑的樣子,像是貓抓老鼠一樣。


    隻是它嘎嘎一頓狂吞,讓我不由得擔心這麽些陰毒的東西都吞進肚子裏,它不會消化不良嗎?


    算了,看樣子也不必替它操心。


    眼看師姐與鬼修鬥得難分難舍,我拿出所剩不多的符籙,開始布陣。


    這一次對上鬼修,必須要把他按死了,免得他又尋到什麽法子金蟬脫殼,再想尋他就難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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