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霄殿中,彌漫了一大股血腥氣息,右相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看著受完刑的廿韭。


    廿韭氣若遊絲,雖虛弱無力,眉目間卻是極快閃過不滿,被侍衛拖了下去。


    廿韭的不滿和怨恨雖快速,卻被左相捕捉到了。他嘴角閃過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眼神稍稍看向了吏部尚書,吏部尚書曹陽江立馬會意,出來朝殿堂中的嘉武帝恭敬跪拜道:“聖上。臣以為,廿韭雖僭越,亦算是得到了懲罰,但廿韭之言,亦不無道理,臣懇請聖上裁奪。”


    “臣等懇請聖上裁奪!”一些官員亦是跪拜了下去,恭敬言道。


    右相陳官卿看了一眼跪在殿下的一些官員,心中閃過冷笑,這些官員,皆是平日拜在甘裕福門下之人,且同甘裕福私下來往甚密!


    “眾愛卿平身!”嘉武帝擺擺手,冷冷出言道。


    “謝聖上!”殿中跪拜的官員們,恭敬作揖言謝,才起了身。


    “曹卿之言,實乃情理。”嘉武帝又看向了吏部尚書,曹陽江,點了點頭,冷著臉色,冷沉道。


    “聖上!”右相一聽,臉色一變,先前得意洋洋之色亦是不見了,站在嘉武帝麵前,急急的出言道。


    嘉武帝抬起了手意為阻止,臉色冷沉,沒看陳官卿,眼神緊盯著龍霄殿中,那一灘的血紅。


    陳官卿亦是隨著嘉武帝的視線,好奇的看了一眼,那些血紅,觸目驚心。


    他趕忙將視線移了迴來,又看了看嘉武帝臉色,亦是沒再多言。


    “甘裕福聽封!”他轉過了身著金黃色龍袍的身子,一步一步,慢慢的踏向龍椅方向,俊逸非凡,冷沉道。


    “臣等靜候旨意!”滿朝文武百官皆跪拜下來,恭敬言道。


    “左相甘裕福,德厚兼備,教女有方,於功朝堂,朕特晉封其為本朝國相!”他走至龍椅旁,轉過了身子,並未坐下,他的龍袍底邊揚起,一臉的俊逸又威嚴,冷沉道。


    “老臣叩謝聖恩!聖上萬安!”甘裕福一臉的激動,重重道。


    跪拜在一旁的右相,低垂著首,雖看不到臉色,但他花白的胡須微微抖動著。他咬緊了牙齒,捏緊了拳頭。


    左相被嘉武帝晉封為國相,官居極品,嘉武帝言明,待甘皇妃產下皇嗣,便加封皇妃為後。


    瑞麟宮中,小祥子一臉的焦急,稟報了正打算去早課的念皇子,說是廿太醫在龍霄殿中被聖上打了,現下正送往了太醫署裏。


    他一聽,小小的身形在風中疾跑起來,朝太醫署裏奔去,明黃色的袍子飛揚。


    太醫署,一小藥童公公正為廿韭上著藥。


    “砰”的一聲響,她轉過頭來,就見楚念念摔倒在太醫署的內室裏,顧不得疼痛,徑自起了身,拍打了身上的塵土,淚眼汪汪的看著她,那模樣讓她好生心疼。


    她剛好上完了藥,趕忙吩咐小藥童公公下去。


    “念兒。快讓娘看看,可有傷著?”她見小藥童公公出了去,顧不得臀上的傷,想起身,朝楚念念走去。


    “娘。您別動,念兒無礙。”楚念念一看,搖了搖頭,軟萌又焦急的聲音,急急的阻止著想下榻的她,衝上去一把抱住在木榻上的趙菲,眼淚掉的可兇了。


    “念兒,別哭。”她迴抱著楚念念,虛弱安慰道,她雖沒有疼痛感,但她皮開肉綻卻是真的,亦是失了好些血氣,假不了。


    早在幾日前,她便告知了楚念念,她與嘉武帝和好了,她的模樣以後都會是趙菲的模樣,但此事不可讓念兒以外的人知曉,否則她就要被迫離開楚念念了,楚念念何等聰慧,自是點了點頭重重應允著,臉色歡喜非常。


    “娘,父皇為什麽打您,父皇怎麽這樣狠心!你們是不是吵架了,父皇又要取娘性命?念兒不依,念兒這就找父皇說理去!”楚念念看著趙菲穿著的白色衣衫,臀部處已然破爛了,白色的衫上麵沾染的全是血跡,心就像是瞬間被抽空了一般,他小小年紀的臉上布滿了冷霜,聲音雖萌卻夾雜了冷寒,小拳頭亦是握緊了。


    “傻孩子。不要去,你父皇現下比娘更疼。娘塗抹了凝脂膏,等會兒就會無礙,娘的醫術你還信不過嗎?”她阻止著,又安撫著,她看見楚念念小臉上不止掛著淚珠,還有些怨恨,心道不妙,這孩子怕是怨恨起嘉武帝了。


    她溫柔了聲音,摸了摸楚念念的小腦袋,才繼續柔聲道:“你父皇和娘並未吵架,是在唱戲,給那些壞人看的,那些壞人愚鈍,念兒卻是聰慧的,念兒切不可上當。娘和你父皇之所以這麽做,亦是為了保護念兒,讓念兒以後可以成為百姓愛戴的明君,知道嗎?念兒,永遠不可憎恨你父皇,他和娘一樣,都很愛你。”


    “娘您說謊!您是怕念兒此去,會損害了父皇的顏麵吧。若是唱戲,父皇便不會真的打您了!再說了,念兒如今大了,不需要父皇的保護,念兒自己會保護好自己,亦會保護娘!念兒決不允許父皇打娘!”楚念念見她此番模樣還護著嘉武帝,小臉上呈現出傷心,冷寒的樣子來,堅信是娘是為了父皇顏麵,哄騙了他。


    “嗯,是了。如今我的念兒的確是大了,連娘的話都不相信了。娘老了,老了。”她點了點頭,麵容憂傷,有淚在眼眶裏打轉,哽咽道,她一片苦心,在這孩子眼中,隻是為了保存嘉武帝的顏麵。


    “娘,您別哭,您不老。念兒知錯了,念兒相信您,不去找父皇便是。”楚念念一看她的神情,便慌了神,跪拜在趙菲跟前,軟軟的小手撫摸著她的臉頰,軟萌哭泣道:“您別哭,娘。念兒聽話。”


    “好了好了,傻孩子,娘幾時騙過你?”她心間一疼,擦拭了楚念念小臉上的淚珠,又拉下楚念念的小手,詢問道。


    楚念念想了一下,便懂事的搖了搖頭。沒有,娘並未騙過他。


    “哎。你現下還小,很多事不會懂,等你長大了,成為明君,自然就明白你父皇與娘的苦心了。”她拉著楚念念的小手,語重心長道。她當初極力要參與進去,找出左相通敵的罪證,一來是為嘉武帝,二來是為黎明百姓,三來便是為了她的念兒,她要為她的念兒清除以後障礙,保護好念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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