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有了身子,自是該多多休憩。”楚王閉了閉眼,睜開後,看著她的眼神裏夾雜了些什麽,她看不太懂,人家說一孕傻三年,還是頗有道理的。


    他先是退了自己的外袍,又退了她的外袍,她脖頸處的皮毛,顏色雪白,襯得她越發動人,他暗了暗眸子,將皮毛與絨袍解下,擱置在一旁的幾上,迴轉了身,朝她走來,徑自坐在了她身旁,溫柔道:“菲兒。”


    “嗯?”她被他扶著躺在了霜鱗仙閣的臥榻上,雙手擱置肚腹上,好奇的盯著他,他似是有話要說。“嗯~我不困。”她撒著嬌,看著楚王貼心為她覆上被褥,抓著他頎長的手,阻止他的動作,心間卻頗為甜蜜。


    “菲兒乖,好生休息,為了我們的小王子可好?”他看著她,溫柔寵溺,又輕聲哄著她道。


    “不要。楚雲飛,我內心高興,睡不著。”她晃動著小腦袋,看著楚王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雙手離開了自己的肚腹,攀上他的肩膀,將他拉了下來,對著她的小臉。


    “你今日不去朝會了嗎?”她眸子晶亮,看看外麵的天色,又轉向了他,調整了頭部位置,感覺到了舒適,看著他認真道,現下已是卯時五刻了。


    “不去了,本王傳書,今日才會迴朝,自是趕不及卯會。”他看著她,溫柔道,他想吻她,他內心有什麽衝擊著,他卻是想不明了。知她有了身子,他有了從未有過的情緒,歡喜非常。


    “那你陪我躺下。”她抽迴了手,朝臥榻裏麵挪了挪自己的身子,又拍了拍她身旁的位置,對著楚王俏皮道。


    “好。”楚王沒有猶豫,點了點頭,輕輕的在她身旁躺下。俊逸分明的臉龐轉過來對著她,生怕自己會動了她的胎氣,如此這般小心翼翼。昨日雲雨時,他卻並未發現她有了身子,想來她身子單薄,孕意不太明,宮中有千年靈芝,萬年血參,他自是要拿來予她補身子。


    “眉間放一字寬,看一些事事風光,都道是把悲喜在嚐。”她唱著後世的小曲,篡改了些歌詞,看著他目光灼灼,手,撫上他的眉間,這男人生的真俊美。


    “好聽嗎?”她摸著他的臉頰,問著他,模樣有些可愛俏皮。


    “嗯。”楚王輕輕的點了點頭,頎長的手,覆上了她的小手,這曲子婉轉低沉,甚是好聽。


    “這是我們那個時代的曲子。”她對著楚王說道,眉目間皆是驕傲:“比你們這時代的曲子好聽吧。”


    “嗯。”看著她驕傲的模樣,楚王輕輕一笑,微微點了點頭,他的笑仿若盛世繁華。


    “你知道我的雨菲樓現在生意有多好嗎?多虧了我們那時代的作曲家,他們作的曲子都可好聽了。你們這時代的人被迷的不要不要的。”她得到他的認同,瞬間驕傲之心爆棚,自吹自擂起來。


    “本王亦被你迷住了。”聽她的言語表達,楚王笑意更濃,覺得她甚是好玩,亦調起情來。


    “對了。今日我要出府去,去雨菲樓,我要將新曲譜交給香絮。”楚王的眼神,言語,都叫她害了羞,這個男人真是不知羞,看著他眸子裏的欲望,她趕忙岔開了話題。看到他的笑容,她心漏跳了好幾拍,她又覺得這男人真的是妖孽,笑容攝人心魄。


    “你不許出去,府外天寒。”他收了欲望,眼神清明,亦收了笑容,溫柔道。


    “為什麽啊?”她一聽,急了,他以前可是從來都應允她的。


    “你如今有了身子,不可再胡來。”楚王聲音雖溫柔,卻隱隱透著些不滿。


    “我哪裏胡來了,我是去照看我的生意。”她一聽,更不滿了,她明明就是去賺錢嘛,怎麽到他口中,她好像是在不務正業,無理取鬧一般。


    “本王有的是銀兩,隨你取之。”他淡淡道,不明白這女人腦子裏的想法,他明明富可敵國,她卻要出去拋頭露麵。


    “不要。你還不懂嗎?我不想靠你,我想成為能和你分擔一切的人,不是依附你的人。”她急著搖頭,這男人似乎仍不懂她,她是後世人,想法是夫妻之間雖乃一體,卻仍該保有獨立而不是一人依附於另一人。


    “我不知你這麽多年是怎麽過的,但我知你喜歡獨當一麵,知你覺得你有責任保護你所珍視之人。可是我不這麽想,我不想成為你的累贅,我想成為你的利器,為你開疆擴土。”她溫柔的看著他說道,眉間充滿了疼惜,亦有些豪邁。


    “本王似乎還沒淪落到,要靠菲兒你保護吧。”他聽了她的話語,看著她滿眼疼惜的表情,胸間又盈上了某種陌生的情愫,淡淡的笑著。


    “你小看我了是不是?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是不是?”她聽他如此說,有些不服氣,繼續道:“你看,我這幾月,不用倚靠你,我自己賺了好幾萬兩。”她伸出她的小手,指了指他的胸間,語氣有些驕傲。


    “並未。本王不敢小瞧菲兒。”他伸手,摸著她的臉,帶著淡笑寵溺道:“你將曲譜交予本王,本王讓子城將曲譜帶給你口中所說之人。”


    “不要不要。”她耍起性子,急急的否定著他的決定。


    “你剛剛說你沒有小瞧我,我自是不信,除非你答應今日讓我出府,我就相信你。”她抽迴了摸著他臉的手,又抓住他的手,眼珠轉動了一下,提出條件,要他應允。


    他手心極為溫熱,甚是舒服。她又將他的手覆上了她的肚間,道:“你知道嗎?胎兒是受母體心情影響的。如果我心情不好,那我們孩兒心情自也不會好,會影響他的成長。”她用天真的語氣,威脅著他。


    倒是楚王輕輕一笑,她的想法他自是不能再明了,她古靈精怪,俏皮可愛。楚王慢慢撫摸著她的肚腹,歎了口氣道:“好吧。本王陪你一起去。”言語皆是寵溺。


    “你真好。”她一聽,高興極了,摟著楚王,極快的親了他的臉頰,讚美道:“楚雲飛是這個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男人。”


    “菲兒。”看她愉悅的表情,聽她如此說,他的心間一沉,眸子黯淡了下去,聲音亦是冷了些。


    “嗯?”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她有些莫名其妙的,明明剛剛他還蠻開心的。


    “如若有天你發現本王騙了你,你會恨本王嗎?”他抽迴了手,一本正色的盯著她,出口道。


    “會!”她斬釘截鐵,亦是正色道:“因為我愛你,如果你真騙了我,我想我必不會原諒你。我的感情不要任何虛假。”


    聽她如此說,卻是楚王,一怔,胸間一陣陣疼痛,溢出難過的情緒,他眉間淡淡,握緊了拳頭。


    “你真騙了我?”倒是他身軀一怔,她明顯感受到了,心情亦是從雲端跌入了穀底,她端詳著他,想看出些什麽,皺了皺眉,質問道。


    “你的新曲是什麽,本王聽聽。”楚王沒迴答她,卻是問起了她的新曲譜,鬆了握緊的拳頭。


    “曲名為《想你》。”她見他並未迴答,心中更為疑惑,後又想來許是牽扯了朝政一事,她亦不再追究,出言答道。


    “晚風輕撫著你的青絲,


    天邊廣闊無垠的樣子。


    海潮敲擊海岸聲響起,


    釋迦樹映出你的影子。


    拿起日記簿上的鑰匙,


    整頁全都填滿了情字。


    想偷偷叩開你心門的事,


    它究竟該如何得到詮釋。


    本該在這樣的天氣裏,發呆,著迷,卻偏偏滿腦海想的是你;


    心在這樣的潮水裏禁錮,歡喜,何時邂逅會酣暢淋漓。你的柔情蜜意,很感激,它讓我無所畏懼,就在此間老去,會帶領我們一起,走向甜蜜。”


    “這是我自己作的曲子。”她對著他,哼唱了出來,旋律有些哀傷,低沉。


    “你能聽懂嗎?”她開口問道。她的歌詞直白,並不文雅,中間一些用語亦不是古語,而是後世語言。


    “好聽。”他毫不客氣的讚美道,卻並未言曲中之意。“你先小憩一會兒,辰時本王喚你。”他懷抱著她,和衣而眠。


    “好。”她乖巧的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就感覺到眼眸處有一股溫熱,楚王吻上了她的眼睛。


    辰時


    他牽著她的手,極為小心。她踩在雪地上,慢慢走著,她不要坐車輦,楚王亦是由了她,王府並不寒冷。


    “王爺。七夫人。”王府守衛恭敬的朝他倆作了作揖。


    “嗯。”他嗓音淡淡,出了王府,便有一股寒意襲來。


    這楚王府,還真是冬暖夏涼啊,她心間暗道。


    看著眼前的一片雪白,她玩心大起,她掙脫了楚王的手,在雪地上跑跳起來,她內心愉悅非常,後卻傳來楚王緊張的聲音:“小心。”


    她停了下來,張開了雙臂,仰著腦袋,閉了眉目,享受著這一片雪意。楚王見此,皺了皺眉,將她雙臂拉下,又拉攏了她的外袍,將她包裹的嚴嚴實實,然後抱起了她。


    “放我下來。”她睜開了眼,反抗道。


    “......”他卻是充耳不聞。


    “楚雲飛,你放我下來,你聽見沒有。”她不好意思的在他懷裏掙紮著,這是青天白日的,她被他這樣抱著,府中倒是任由了他,但這是外麵,他如此行徑,多少有些不合適,她自是羞紅了臉。


    果然,沿途百姓,見是楚王,皆跪拜行禮,但百姓眼中亦是夾雜著好奇,想她究竟是哪位大人的閨女,能得到楚王如此的疼愛。


    “......”楚王仍是不言語,往雨菲樓方向走去。


    百姓的目光自是讓她更羞愧了,索性她將臉埋進他的胸間,不再看外麵。她小手握成了拳頭,輕輕打在楚王的胸口處,暗道不坐車輦,真是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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