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的笑著,又吩咐小綠去告訴香絮,她明日將新曲譜給她,小綠點了點頭,便退了下去。


    她一人坐在獨有的包廂裏,腦子裏浮現出楚王當日的神情,許是她真是誤會了他。


    “七夫人。”約莫戌時三刻,她已是用過了晚膳,包廂外傳來了一熟悉的聲音。她有些疑惑的起身開了門。


    “子城。”門外,果然是子城,他的臉上一臉焦急,沒了平日的嘻哈模樣。


    “屬下收到急報,王爺受了傷,現下正在‘別有洞天’。七夫人, 您請隨屬下去一趟。”子城一臉焦急的看著趙菲,王爺不肯包紮,卻隻是吩咐他將七夫人帶去。


    “......”趙菲一聽,亦是慌了神,想即刻趕去查看楚雲飛的情況,卻又奇怪子城的話語,停了腳步:“你是說你收到急報,你意思是沒跟他一起去嗎?”


    “當日,屬下本追隨王爺出了城門。王爺卻命屬下迴來,保護好七夫人的安危,屬下自是沒去。七夫人,王爺他不肯包紮傷口,您帶上些藥品快隨屬下啟程吧,晚了怕是要宵禁了。”卻是子城,早就習慣了七夫人對王爺的稱唿,一副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語氣有些焦急。


    “等等。”她關上了房門,拿了些銀針,繃帶,藥品之類放進了一小匣子裏,才緊張道:“走吧。”


    “七夫人。屬下得罪了!”就見子城摟著她的腰,一躍而上,到了閣樓頂,朝當日的‘別有洞天’方向,用輕功飛去。


    別有洞天


    “滾!本王叫你們滾!”她被子城帶至洞外,就聽見楚王的聲音,惱怒的朝暗衛發著脾氣。幾名暗衛麵麵相覷,卻是莫名其妙,明明前一刻楚王還未有神情,現下卻是突然動了怒。


    “七夫人。就看您的了,王爺他不肯包紮。屬下知道你同周太醫在學習醫術,自是會這些。”子城小聲的在外,簡單的同她說了一下情況。她內心亦是有些無語了,這楚王是小孩子嗎,受了傷還要朝別人發脾氣的,她怎麽以前就沒發現,這男人還有這麽小孩的一麵。


    “嗯。你放心,於情於理,我自是不會讓他死的。”她朝著子城鄭重的點點頭,正好,她學了些皮毛,可以拿楚王練練手。


    待她進去後,子城用手勢歸退了其他子衛,子衛都退了出去,他亦跟隨著退了下去。


    “滾!本王叫你們滾!是耳聾了嗎?”他躺在石榻上,一隻手臂擱置額頭上方,遮掩了些眉目,他流露出來的俊逸眉間緊皺,想著當日他同趙菲在此間歡愉,他內心痛苦不已。這幾月,他腦中隻有她的身影,卻沒半分煙兒的影子,他覺得自己定是瘋魔了,他想見她,他發瘋似的想見她!他隻得靠子城的傳信,方知她在雨菲樓裏做些什麽。


    今日,他因子琥的傳信,說是煙兒每月心症皆犯,前幾月自己亦是幫著煙夫人隱瞞,卻不想煙夫人心症並未好轉,有越發嚴重的趨勢,遂不敢再隱瞞,便稟報之。


    他收到了書信,心緒不寧,腦中擔憂煙兒的心症,亦思念她,用了輕功,隻帶了幾名暗衛,便慌忙趕迴來,卻不慎中了伏,胸間中了一箭。


    想他堂堂的楚王,大小戰事,比之更為兇險的,皆未受過一次傷害,今日中了伏,自是溫怒。趙菲看著眼前的男人,見他胸前淌著血紅,內心暗道,滿滿的理解,胸間傳來一陣疼痛。她皺了皺眉,捂住了心口。好一會兒,疼痛才消失不見。


    “你是小孩子嗎?”一聲音朝他耳邊襲來,有些冷怒。他倏的睜開了眼,就見眼前的女子,朱唇微啟,麵若桃李,美豔無雙,正是趙菲。


    “我說。小孩子都知道受了傷要治療,要包紮,你堂堂個王爺,還不如小孩子嗎?”她將小匣子放置在一邊,冷冷的看著他。


    “你怎麽來了?”卻是楚王,緊皺的眉目鬆了開,眉間皆是柔情,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有些激動道:“你不生本王氣了?”


    “生氣!當然生氣!”她甩開了他的手,看著昔日帥氣,無所不能的他,如今卻是受了傷,她心間卻是一疼,又夾雜著氣憤。


    “菲兒,不要生本王的氣了可好,本王這幾月滿腦子都是你。”他又拉著她的手,溫柔道。輕輕一扯,她便整個上半身趴在了他的胸膛上,她皺了皺眉,一大股血腥氣味兒衝進她的鼻腔,她有些眩暈。“手拿開!”她命令楚王道,知他必是受了很嚴重的傷,她眉間有著心疼。


    “你答應本王,不再生本王的氣,本王就包紮。”他看出她眉間的心疼,厚顏無恥的說出了條件。


    “你。”她被楚王兩隻手摟抱著,禁錮在他的身軀上,聽他說的話,她瞬間無語了,這男人還耍上無賴了!


    “菲兒。”他溫柔的叫道,眼神開始變得灼熱,感受他身軀的變化,她內心狂跳,隻得服軟道:“你若是乖乖聽話,把手拿開,讓我為你包紮,我可以考慮一下。”楚王一聽,卻是乖乖的放開了自己的手。


    她起身,開了一旁的小匣子,朝著他紫色衫服血汙處,用小刀劃開,見到血肉模糊的一團,箭頭已然在裏間,她眼眶一酸,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別哭。”卻是楚王,見到她的眼淚,他瞬間慌了神,緊張憐惜道。


    “誰哭了?”她一聽,努力將眼淚逼迴去,強裝鎮定:“待會兒我幫你取箭頭,你忍著點。”說著,她將小刀擦拭幹淨,放置在一旁的火上,消著毒。


    “子城!”她朝著外麵叫道。


    “屬下在!”子城進了來。


    “趕緊準備一盆熱水,你在一旁協助我。”她對著子城鄭重的說道,她已經收起了拿楚王當小白鼠的心,她想救他,她不想他有事,她,依然喜歡他!


    “是,七夫人!”子城領了她的命令,聽從了她的安排。


    約莫過了一刻鍾,她額上出了薄汗,她眉間一直緊皺著,替他取出了箭頭,還好箭頭並未傷及心脈,否則就迴天乏術了。她讓子和扶起了他,又為他上了藥膏,替他包紮著傷口:“好在這箭上無毒,如若有,我可不知該怎麽辦,我還是個半吊子大夫。”


    “......”楚王卻是沒有言語,坐在石床上,淡淡的聽著,神色已是淡然。


    “我警告你!你以後要是再受傷不包紮,我就一輩子都不原諒你!”她看著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心間疼痛,說出狠話,卻是滿滿的關心,雙眼又氤氳了。


    “本王答應你,本王不會再讓自己受傷可好?”他頎長的手,撫摸上她的臉頰,眉目皆是溫柔,承諾著她。


    “你受不受傷跟我有什麽關係,你愛受就受。”她口是心非起來,見他有了精神,她亦是想起來他們兩個之間還並未和好。關心則亂,她雖有時聰慧,卻心係情愛,看不見一些事實。倒是楚王輕笑一聲,將她拉入懷中,低頭吻住了她口是心非的小嘴,他的胸間卻是完好無損。


    卻原來,此前的箭枝,乃他故意撞上去,這女人不肯原諒他,還要同他和離,他自是不會應允的,但他就是拉下臉麵,拉下身份,她亦未必肯原諒他。於是,他便受了傷,她若心中仍惦念他,她必會原諒他,他胸間的筋脈早被他用了仙力封住,否則,怎麽能等到子城帶她前來,他早就失血而亡了。她似乎亦是忘了他的的凝脂膏,亦是極快的止血良藥,區區箭頭,他隻需稍用內力,便能讓其自動取出。他流著血,卻是冷沉著聲音命令子熊傳信於子城,去請她來,仿若受傷的從來就不是他。


    毐,許真是他的寫照!


    “菲兒。”他居高臨下,盯著眼前的她叫道。


    “嗯?”她眼神迷離,春意無限,雙頰酡紅,讓人垂涎,楚王暗了眼眸。


    “不許再同本王和離,無論何事。”他一句一句清楚的說著。


    “.......”壞蛋!她內心空虛,燥熱難受,他卻專門挑揀此刻,提出條件,折磨她。


    “嗯?”見她沒有迴答,他沒有動作,雙手環胸,眸中有著欲望,聲音亦是壓抑低沉。


    “嗯。”她嬌羞的應著,他的眼神讓她更躁動了,亦是帶著渴求看著他,手指撫摸上了他白淨的胸膛,指尖輕輕劃著他心髒的位置,他的胸間完好無損,他說他塗了凝脂膏,這男人身邊有凝脂膏,卻不動手止血,執意用受傷要挾她。


    他似乎又耍了她,不過這次她心間卻是頗甜,他為了求得她原諒,居然可以舍棄性命,她今兒才發現她深愛著他,她深愛眼前的男人。


    “本王要你的承諾!”似乎不滿意她的單音節言語,楚王執拗道,亦是控製著欲望。


    “好,我答應你。”她亦是爽快應承了,頓了頓,又紅唇微啟,輕輕言道,有些調皮:“我-的-夫-君。”她的指尖在他的胸口處,慢慢劃著,停在了他的心髒處,點了點他的心房,一字一句道。


    她的這句話,讓楚王倏的一愣,胸間似被什麽情緒盈滿,如遭通脈一般,渾身酥麻。楚王見達到目的,她又是如此模樣,狼性般的低吼了一聲。


    “你.猜.我.今日.是怎麽.來的?”她調皮的口吻,在他的掌控下,結結巴巴,亦用俏皮的眼神看著眼前占主導地位的男子,有些心有不甘,她似乎每次都處於下風。


    “......”楚王並未言語,卻是臉色一沉,停了動作,他當然知道她言外之意,子城肯定是抱著她飛奔而來的!


    “他亦是受了你的命令。”她摸著他輪廓分明且帥氣的臉頰,見他眉間有著慍色,心下好笑,卻是壞壞道。他的神色,她輕輕笑著,這男人又在吃醋了,活該!誰叫他總是欺負她!饒是他聰明,他亦是會吃她的醋,他吃醋,她心間卻是深深的甜蜜。


    “你是本王的,本王以後不許任何人碰你!暗衛亦是不行!”他冷沉壓抑的說著,宣誓著主權,濃濃的占有欲,她攀附著他,與她共赴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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