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中紛紛議論,昔日劉貴妃之物怎麽在楚王手中?


    “當日先帝不是宣稱掉了?”


    “不錯,不錯。我也記得”朝下已有人竊竊私語。倒是楚永延這才知道,當日丟了的玉佩,卻是被楚王撿了去。


    當日,先帝命他帶兵攻打固有城,母妃惜他年幼,作戰經驗恐有不足,怕有危險,便私下將紫色玉佩給了他。交托時叮囑,此乃信物,她在宮外暗中教養了一批守衛,危難之時,可用此物調兵保安康,等他平安歸來之時再還之。


    隻是不想,他當時就把此物派上了用場。


    他估計迷幻散藥性要發作了,便以出恭為由,出來叫退了戰場士兵,先前他已自行服了解藥。


    用玉佩召集了那一批守衛,用上先前就吩咐其打造的鐵鏈大鎖,往屋子四周死死的圍了幾圈,又鎖了門窗。射殺兩百名勇士,箭畢後撤退。


    帶領戰場士兵前去,清查人數,才知少一人,遂又調士兵陪他前去追殺,途中遇到楚王。


    想是他蹲下查看子儀時,不慎掉落,被楚王撿了去。迴宮之後,母妃告知他,他凱旋歸來的前一天,昌榮帝前來,發現她沒佩戴玉佩,她隻好謊稱忘了,但昌榮帝已然知曉她在宮外一切。


    知道了她暗中在宮外教養了守衛一事,本要追究,但念在他此番立了軍功,母憑子貴,便不作追究,算是功過相抵。母妃哭哭啼啼,隻道是自己牽連了他,玉佩一事,不作伸張,對外隻宣稱掉了。


    現在想來,定是楚王當日上交了玉佩給先帝,但先帝為何將玉佩交給了楚雲飛?他覺得這中間似乎有些紕漏,卻說不清道不明。


    玉佩這些事他不能明言,隻能咬咬牙道:“母妃當日說是掉了,卻不想被楚王撿了去!楚王撿了卻不還於母妃,卻是何意?”


    當日昌榮帝對外宣稱:世間珍品兩枚玉佩,已遺失一枚,此後隻存在王皇後的紫金玉佩,絕無僅有。昌榮帝此番表示,像是宣誓了什麽。百官一聽並不理解,玉佩一事,關乎天家後宮之事,並不影響朝堂,也不須多言和討論,隻道惋惜,隻是不想今日卻現於楚王之手。


    楚雲飛麵無表情,繼續道:“當日此玉佩並非掉了!”他這一語,百官都噤了聲,都是些官場狐狸,自然明白此玉佩當中還有事牽連。


    “你胡說!”楚永延厲聲道。


    “三弟何必著急,本王是否胡言亂語稍後自有定論!”他戲謔般地看著楚永延。


    他朝著文武百官道:“當日固有城屢屢來犯,我天之王朝實乃大國,怎可任由這種小國戲耍!於是本王便向先帝主動請纓,哪知先帝念及本王往日赫赫戰功,對於固有城實屬大材小用,於是派遣當時及冠後的三皇子,永延前去!諸位可還記得?”


    “記得,自然記得!”百官點頭示意,楚永延聽著,臉色已一時青一時白。


    “三弟前往固有城多日,卻是久攻不下,朝中傳來密函。本王得此消息,便深夜入宮朝見父皇,想前去支援三弟。才知父皇誌不在攻城,實在磨礪上戰場的你,天家皇子,怎可沒有彪炳的戰功!本王被先帝訓斥了一番,便退出了龍霄殿。”


    “剛出得龍霄殿,哪知你母妃,也就是昔日的劉貴妃,卻托人攜此玉佩前來,傳喚本王,說是要事相商!本王覲見後,才得知,你母妃擔心你安危,叫本王私下助你一臂之力。”


    “本王道明難處,但你母妃卻說,若此事被聖上知道之後,會在聖上麵前力保本王。作此憑證,遂將玉佩交予本王,本王拿著你母妃的玉佩,一麵念及兄弟情誼,一麵又想起父皇教誨,實屬兩難!”百官聽著,現下已明了大半,想著當日聽言先帝要處罰楚王,劉貴妃明明自己掉了玉佩,卻還為楚王的事上心,跑去求情,原來竟是這般。楚雲飛眼底劃過冷笑,當日劉貴妃為他求情,不過是為了收攏聖心,轉移注意力而已。


    “本王暗中教養了兩百名侍衛,此事父皇也知道!”他停了下來,看著此時的楚永延。楚永延臉已全無血色,先帝知道?難怪,難怪,迴想起凱旋後,他稟報先帝,先帝當日的神情,他才驚覺後怕。也就是說先帝早知道他做的那些齷齪事了?


    朝中官員倒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怎麽又扯出暗衛一事。楚雲飛並不再多言,隻用手示意了子儀,子儀早已穿好了衣服,從內襯的口袋中掏出一疊信來。


    “諸位大人請看,上麵的墨跡皆是先皇和楚王親自所批。”子儀道,分發了手裏的信紙。大臣們相互傳閱,這些全是當年淮河戰役時軍事指揮信息,巨細無遺。先帝和楚王的字跡,他們自然是認識!原來當日淮河戰役,能攻取下來,皆是先帝和楚王之功!


    ”三皇子當日,為了獨攬功勞,說我們通敵叛國,將知道內情的弟兄們全部射殺。幸的王爺趕來及時,屬下假死,才有今日!”子儀看著楚永延說道。百官都紛紛搖頭,原來是楚永延好大喜功,卻甚無本領,隻好汙蔑有功之士。為官者,官場險惡,對於此種事了為常態。


    楚永延無法辯駁,人證,子儀就是,還是先前自己親自認證;至於物證,楚雲飛先拿出母妃玉佩,知他不敢張揚此事,又拿出先帝親筆禦批的信紙,詳細記錄著當日淮河戰役的軍事指揮信息。不管先帝禦批是真是假,朝中的百官卻是信了,這一仗卻是楚雲飛贏了。


    饒是看出了他的疑慮,楚雲飛道:“三弟,當日你稟報父皇,說他們通敵叛國,父皇可曾追究?”許是覺得藥劑不夠,又增添了一劑道:“不追封他們,不過是為了保存你的顏麵,父皇英明,一切都明了!”楚永延聽著,身形晃了晃,再不主動出擊,他就真的沒機會了,遂不再多話道:“上!”


    楚永延的這一聲,楚王倏的笑了,他的好三弟,成功將奪位罪名坐實了,他便不再留情。早就埋伏於朝中的侍衛都衝了出來,雙方展開打鬥,百官嚇得紛紛自保。小小的紹謙帝睜大了眼睛,目睹了這一切刀光劍影,血雨腥風。


    自然,毫無懸念,楚王獲勝,他們很快敗下陣來。


    楚永延等人被扣押下來,身上已多處傷痕。驀地,許是不甘心落敗,他盯了一會兒小小的紹謙帝,笑了,看向楚雲飛惡狠狠的咬牙說道:“楚雲飛,今日我的下場,便是你日後下場。你身居攝政王,新帝是不會放過你的!”


    百官早已被剛才的陣仗嚇得離了老遠,找了安全位置,保命要緊。他難得走下了階梯,走進楚永延身邊,用隻有楚永延才能聽到的語調道:“本王篡改了聖旨,先帝封的是本王!”閉眼之時,楚永延才知道,原來楚雲飛,會模仿先帝筆跡,隻可惜一切都晚了。楚雲飛踢了踢腳下屍體,冷言道:“將這些亂臣賊子掛於城門口,曝曬五日!”


    “是!”子儀領了命,走了下去。他撕開臉上的麵皮,露出本來麵目,卻原來是子和。


    楚永延永遠都不會知道,子和與子儀左胸皆有那樣的胎記,且大小形狀無異。胎記下的疤痕,是幾年前,楚王說三皇子小心謹慎,必會留下些什麽,命子和在亂葬崗裏找到了子儀屍體,模仿上去的。


    楚王沒有食言,他為弟兄們報了仇,平了冤。隻有他知道,楚王這些年做了什麽。信上內容的確是真,可是先帝卻並不知。時隔幾年,楚永延仍咬口說他們通敵叛國,沒有人證,拿出物證,百官也未必會信服他們,於是王爺便模仿先帝筆跡,在信紙上加了批閱。


    楚王的三日禁足,換來的是先帝隱忍,先帝答允不對外宣布他們通敵叛國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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