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麽快又來了第六醫院。


    經過醫生檢查,肖旭頭部和內髒都沒有問題,隻不過身上有幾處利器割傷,混合著擊打傷和擦傷引發了高燒。


    除了正常的清理傷口加輸液消炎,還缺一支破傷風疫苗。


    破傷風疫苗注射的最優時間是24小時內,不知道肖旭是什麽時候受的傷,還來不來得及。這東西在空間一大把,可現在卻一支難求。


    悅初試著叫了很多次白皋,都沒有迴應,她又試著從空間裏拿東西,也拿不出來。最後她都開始懷疑白皋是不是真的出現過。腦子裏快速閃過各種可能有疫苗的地方,最後想到一個人。


    悅初閃現高新區洋樓小區。


    “麻煩轉告紅姐,悅初求見。”


    陳紅手裏真的有破傷風疫苗。


    “疫苗可以給你,不過你拿什麽換。”


    “等過段時間,我還你十支一模一樣的。”悅初本來想說還她五十支,又怕引起陳紅懷疑。


    陳紅知道疫苗的重要性,沒有拒絕,“再加你無條件為我做一件事。”


    “成交!”


    悅初沒有猶豫,馬上答應,生怕陳紅反悔。


    陳紅把一隻恆溫箱遞給悅初。悅初道謝,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瞬移迴醫院。


    “方醫生,這是破傷風疫苗。”


    方健端著恆溫箱,不免多看了悅初幾眼。這個時間還能有活性疫苗的,都不是一般人。聯想到剛才那個小軍官對悅初的態度,也對肖旭這個病人多了幾分好奇。


    “您先生沒有生命危險,很快會醒過來。”


    悅初道了謝,帶著一身疲憊迴了病房。


    肖旭醒來的時候就看見悅初頂著一個雞窩頭趴在她的床邊。


    “老婆。”


    悅初抬頭的瞬間,淚流滿麵。


    醫院也沒什麽吃食,一碗比清水多十幾粒米的粥,小垃圾看了都會搖頭。


    悅初去找肖旭衣服裏的吃的,“怎麽都在,你一個沒吃嗎?”


    肖旭喝了幾口粥,“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得救,不敢吃。”


    悅初聽得眼熱,先塞了個人參片到肖旭嘴裏,又把能量棒全拆了喂給他,“吃,全吃完,咱們家最不缺的就是食物。”


    說完又想起2號、3號別墅剛被劫,她心疼丟失的物資,但讓她更心疼的是那些都是過了明路的物資,這個時間段,再給大批量的物資找合理的理由,太難。


    肖旭吃了幾口,開口道,“趙陽還活著嗎?”


    “不知道。”悅初搖了搖頭,光顧著救肖旭,她連其他三人的鼻子眼睛都沒看清楚。


    悅初看肖旭沒有問其他兩人,用眼神示意他說下去。


    “張衡摔下一樓的時候就死了,肖雲超是我殺的,不過本身他就活不長,我也算是給了他個痛快。”


    ......


    幾天前,破舊宿舍樓。


    “。”肖雲超淡定的吐出一串數字。


    肖旭想到3號別墅的妻女,像一頭發狂的獅子朝肖雲超奔去。


    4人摔向一樓,張衡被肖旭的重量壓倒吐血,呻吟了幾聲就沒了氣息。


    肖旭迅速觀察四周,在坍塌前找到一小塊三角支撐的安全區,肖雲超和趙陽緊跟著他,也躲了進來。


    趙陽慌了神,“肖雲超,你快想辦法。老子不能為了你這點兒東西,把命搭在這兒。”


    肖雲超摸著左臂不說話,剛才摔下來的時候,胳膊骨折了。


    肖旭想暴揍兩人,可惜一動頭頂就有雜物和灰塵落下,便也作罷。


    “肖雲超,為了害我,搭了自己和別人兩條命,值得嗎?你就那麽恨我?”肖旭一直想不明白自己的親叔叔為什麽這麽恨自己,明明當年吃虧的是他們家。


    “你爸從小就比我優秀,老爺子在的時候也是更偏愛他。後來我們分了家,明明兩家都開超市,你家的生意就是比我家的好。”


    肖雲超想起村裏嘲笑他生不出兒子的風言風語,“你媽明明有兩個兒子還要再去別人家抱個姑娘,可我偏偏生了三個都是姑娘,這不是打我的臉?”


    肖旭被這種混蛋邏輯驚得說不出話,半晌才說,“就是因為這個?”


    “這還不夠嗎,這還不夠嗎,你們就是看不起我,看不起我,我要你們死,要你們死。”


    肖雲超突然推起右邊的支撐物,一瞬間安全區又塌了一塊。肖旭和趙陽衝上去阻攔,趙陽被掉落的硬物砸到頭,暈了過去。


    肖雲超拿起一片玻璃朝肖旭紮去,肖旭支撐著空間,硬挨了幾下。


    等空間不再坍塌,肖旭反手製服肖雲超。


    肖雲超幾近癲狂,“反正我也沒幾天好活,癌症、晚期、哈哈哈哈。你殺了我吧,殺我啊。不過你要是動手,就是弑叔,世人會唾罵你,我要讓你一輩子活在自責中。”


    來之前他就做好了和肖旭同歸於盡的準備,隻要自己的兒女能在10號院搶到藥,他就不算枉死。


    肖旭的目光冷的可怕,“你配嗎?”


    肖旭一向以孝義為先,肖雲超沒想到他是這個反應。


    肖旭死死盯著肖雲超,半晌,握著玻璃片的手鬆了下來。


    肖雲超狂笑,“哈哈哈哈,我就知道,肖旭,你一點都沒變,不忍心殺我是吧,我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沾上親情這兩個字,你就是天下最軟的男人。”


    肖旭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平靜的說道,“我爸是得癌症死的。”


    肖雲超笑聲停頓,肖旭接著說,“醫生說他活不到夏天,他每次睡覺都提心吊膽,生怕第二天醒不過來。後來他疼的一夜一夜睡不著覺,身體各個器官出血、衰竭,那麽大的個頭,瘦的隻剩一把骨頭,被我們抱在懷裏,還沒有十幾歲的孩子重。”


    提到自己哥哥,肖雲超臉上有些不自在,剛想阻止肖旭繼續說,就見肖旭突然對上自己的雙眼,惡狠狠道。


    “一刀斃命太便宜你了,我要你提心吊膽的活著,好好感受癌症每個階段的痛苦,我要你體會親眼看著自己的身體慢慢枯萎衰竭卻無能為力的絕望,你不是有錢嗎,我要你知道千金難買,萬銀難留,藥石無醫的感覺,這次出不去就當你給我陪葬,我若出去一定親手把你的女兒女婿、外孫子外孫女剔骨削肉,拿他們的頭到肖家祖墳祭你。”


    肖雲超從未見過這樣的肖旭,兇狠的仿佛從地獄走出的惡鬼。


    “我是你叔叔,你不能...”


    這一次換肖旭大笑,“你占我們家地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是我叔叔,你陷害我哥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是我叔叔,你找人對付我家裏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是我叔叔。如果我老婆孩子掉一根頭發,碎一片指甲,我把你們全家挫骨揚灰!”


    肖雲超被崔旭的氣勢唬住,一時失語,這時他們在的區域又塌了一塊,空間變得更逼仄。


    肖旭皺起了眉頭,肖雲超卻囂張起來,“當初建這棟樓,用的都是最便宜的材料,等不到你把我挫骨揚灰,你我就先被壓死在這廢墟之下。”


    肖旭恨的咬牙切齒,肖雲超繼續說,“你知道我派了多少人去你家嗎,十七個。你想象一下,十七個壯漢用你後爹給我的密碼打開你家大門,麵對一家的老弱婦孺,之後會發生什麽?”


    3號別墅大門的密碼連肖旭媽都不知道,在聽到那一串數字後,肖旭就知道繼父出賣了自己,他氣急攻心隻想著先教訓肖雲超,沒想到自己陷入困境。


    恍惚間仿佛看到妻女的臉,肖旭終究沒忍住。


    “啊!你你你你你。”


    疼痛瞬間襲來,肖雲超舉著圓嘟嘟的手,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一幕。


    肖旭砸碎了他十根手指,又去脫他的鞋,十根手指,七根腳趾,不多不少。


    肖雲超疼的暈了過去。


    肖旭檢查自己的傷口,由於穿的厚,剛才硬挨的幾下也隻是劃傷皮肉,沒有傷到髒腑。


    無力感和疲憊感襲來,肖旭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肖旭是被塌方驚醒的,醒來時發現自己手裏握著一塊玻璃碎片。


    現在的空間隻夠容納一個半人,肖雲超半個身子被壓在雜物下,半個身子在他身邊,割喉而亡。


    “我都不知道是他借我的手自殺,還是我迷糊中殺了他。”


    悅初給肖旭遞了杯水,“無論是哪種,他該死。”


    肖旭幾口喝完,問了他最擔心的問題,“家裏,還好嗎?”


    悅初把家裏的事情簡單說了說,說到肖母的情況,肖旭雖然擔心,但整體情況比他預想的好太多。


    “老婆,謝謝你。”


    悅初知道肖旭下一句就要說自己去找肖母,連忙打斷他,“你別想現在就去,雖然你的傷不算太嚴重,但現在缺醫少藥,你要是沒好全病情再反複,大羅神仙也難救你。你為了一時之氣和肖雲超打架,不顧我和女兒安危,這事兒我還沒和你算賬,你想現在就走,除非你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肖旭看悅初看破了自己的心思,哀求道,“作為兒子我總得做點什麽吧。”


    悅初斬釘截鐵道,“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養好身體,隻要你身體恢複,你在外麵找一個月不迴家我都沒有一句話。”


    肖旭還想說什麽,悅初拉著他的手道,“老公,我們要相信國家的力量,上次拉吉夫被綁架雖然是他自己迴來的,可軍隊幾乎在同一時間也找到了他。那幫悍匪搶了我們那麽多東西,想來轉移和藏匿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人性是貪婪的,肖雲超告訴那幫人我們有物資,他們把媽擄走一定是為了再次勒索我們,不然他們不會費勁帶走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所以我覺得媽短時間內是安全的。”


    聽完悅初的分析,肖旭思索良久,終於點了點頭。


    肖旭歇了出去的心,悅初暗自鬆了一口氣,“你安心躺著,我去打聽打聽看有沒有最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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