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衍方,你看見了嗎?以人為傀……”


    徐心一臉凝重地看著那龐大的人潮,麵色悚然。


    鄭衍方點了點頭。


    本來二人在奪取黃石身上寶物的計劃失敗後,就立刻找了一個地方恢複傷勢。


    一舉斬殺兩個天驕人物,重創華羽衣,縱然這些人的實力下降厲害,但手中的底牌卻不少。


    就光解決華羽衣幾人宗門賜下的護身之寶,就用了不少力氣。


    鄧朱是第一個隕落的人。


    在自己二人的攻擊下,鄧朱猝不及防,立刻就隕落了。


    可是還留下了一份大禮。


    蓑衣門的帝境一擊,雖說在雲島秘境中受到了極大的壓製,但力量也是絕強。


    就這就讓自己二人受了不輕的傷。


    還有那鄧朱也不知最後用了什麽手段,竟傷到了自己二人的神魂。


    這些還不是最為棘手的。


    本來自己二人已然做好了,抹除蓑衣門死亡印記的手段。


    可是也不知怎的,蓑衣門的死亡印記愣是去除不掉。


    這要是遇到蓑衣門的人,那可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恨了。


    再說費石,誰會想到,費石竟隱藏得那麽深。


    不僅接下自己二人一擊可以不死,還有餘力和自己二人鬥法,一路甚至還護著黃石幾人。


    最後自己二人付出大代價才將其斬殺。


    華羽衣的實力倒是沒有出乎自己的預料。


    和幾人大戰後,鄭衍方和徐心就找到一處地方療傷。


    二人想著,既然一次不成,就來第二次。


    不然已經得罪死了這些天驕,若還是沒有拿到該拿到的東西,那就太虧了。


    二人剛剛用雲翎要登上雲島時,就看到了駭人了一幕。


    有人屠殺黑族人,用其死氣鑄造登天之梯。


    你可見過屍如雨落。


    漫天的黑族屍體,他們不斷散發著濃鬱的死氣,構造出一條登天之梯。


    等到死氣耗盡,就一個個向下落去。


    跟了一路,徐心和鄭衍方雖沒有細數,但落下的屍體最起碼也有著百餘萬。


    喪心病狂已然無法描述此人了。


    他難道真的不怕心魔纏身嗎?


    在花費一些時間後,徐心和鄭衍方二人終於見到了楊劫。


    “他必是屍傀宗的人!”


    鄭衍方麵色很是難看,目光不由閉起不斷吟誦了清心咒。


    殺人他不是沒有,但屠戮到如此地步,鄭衍方自問是萬萬不能。


    這一路來所見的一切,給他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你覺得我們是否還要跟在他身後,還是……去找黃石?”


    徐心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他認為這神秘人弄出這麽大的動靜,必然有所圖謀,要是可以分一杯羹,那說不得就是潑天造化……


    鄭衍方睜開雙眼,冷冷地看著徐心。


    “那位大人所要的東西我們可是還沒有拿到。


    而且你以為我們跟在他的身後就可以截取他的造化嗎,以死氣化梯,帶著滔天之勢。


    單說有著這死氣加持,隻怕一般的神橋都不是對手,更不用說他自身的實力我們還是未知。”


    鄭衍方隻是一眼就看出了徐心的心思。


    徐心訕訕一笑,心中黯然,轉頭向著黃石等人所走的地方跟去。


    他們也算好運,跟在這神秘人身後,竟意外找到了黃石等人的蹤跡。


    想到黃石等人,鄭衍方的心情頓時複雜起來,而後歎了一口氣,身形也沒入雲霧中。


    ……


    “殺吾黑族者……死!”


    不多時,一個須發皆白,雙眼赤紅,渾身散發著滔天殺機的老者踏上雲島。


    他的目光直向著一處,讓人徹骨冰寒的殺意,不加掩飾地釋放出來。


    有些奇怪的是,老者嘴中不住地咆哮,但目光卻有些呆滯,仿佛神魂缺了一塊一般,有些渾噩。


    不過他身上釋放出來的殺意卻是無比真實。


    “黑族有什麽好,值得你在死後還一直掛念著他們,為此你竟讓你兒子,你的孫子,一直隱在暗處。


    做著替人解刨屍骨,折磨人心,製造怨魂的殘忍之事。


    我的好爺爺啊,你可曾有想過我啊……”


    這時一個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幾分恨意,幾分怒氣,幾分痛苦,幾分崇敬的複雜情感對著老者說道。


    那是一個黑袍人,而在黑袍人身後,還跟著四人。


    聽到這個聲音,老者渾濁的目光不由看向說話之人。


    “黑……護!”


    老者極為艱難地吐出二字,一絲痛苦之色自眼底一閃而過。


    “嗬,你還算是記得你孫子的名字,你說你為何可以如此殘忍。


    在我未出生前,就讓我接下這殘酷的使命。


    黑護,黑護,你想要我護著什麽!?


    黑元,你太自私了,那些人是你的子孫後輩,難道我和父親就不是嗎?


    你緣何狠得下心?


    父親至死都在完成你那該死的使命,陰暗得不見一絲雲光的空間,讓人惡心的血腥臭味,殘屍斷骸,作嘔的酷刑。


    黑元,你可見到你兒子死前最後一刻的表情。


    他在恨你啊……哈哈哈……他在恨你啊!


    到了如今,你已然死了,可是為何你的屍體,你殘留的意念還要護著這些該死的黑族人!?


    黑元啊……”


    黑護情緒極為激動,周身氣息瞬間狂暴起來,遮掩麵容的黑袍頓時落下,露出一副極為年輕的容貌。


    下一刻,黑護眼中赤色一閃,刻骨銘心的恨意湧現,一根白骨鞭瞬間被抽出,抽打在黑元身上。


    砰砰!


    “你知道嗎,你的兒子死前,叫我將他的骨頭抽出,他要時時刻刻抽打在你的身上,哈哈哈……黑元,你看見了嗎,這就是你的兒子!你的兒子啊!”


    黑護的情緒越發激動起來,手中的白骨鞭抽打得更狠。


    “黑……季……黑……護……”


    黑元每被抽打一下,嘴裏就不由吐出兩個名字,麵容極為痛苦,眼中竟露出一絲清明,帶著愧疚。


    “不,不,你不該痛苦的,你……你不能愧疚,你對我們做了那麽多殘忍之事,你不該愧疚啊……黑元!”


    看見黑元露出的痛苦之色,黑護神情瞬間崩潰了,手中的白骨鞭也已然停下,他嘶吼著,歇斯底裏著。


    既然對他們做了那麽多殘忍之事,就不該露出這樣的神情,不該啊……


    應無商看著眼前好似一個瘋子一般的黑護,麵露懼色,不由咽了咽口水。


    本想著報複段鬼涯和探究黑護秘密的計劃可以順利進行,但在見到黑袍人的一瞬間,計劃就失敗了。


    你說誰能想得到,這黑護會強大到那個地步。


    冰羽天一隻是一擊,就被當場擊殺,甚至於殘留的神魂還被拿來喂了那個怪物。


    “雙雙姐,你說我們還能活著出去嗎?”


    郭島臉上也是掠過恐懼之色,黑護身上的氣息實在太過可怕了。


    “他既然之前不殺我們,想必是留著我們有用,我們暫時應該是無事的……”


    楊雙嘴角扯出一個讓郭島安心的勉強笑容,對著郭島說道。


    但她發白的嘴唇,和額頭不由沁出的冷汗,足以證明此刻楊雙此刻的心情。


    “喂,你們考慮好沒有,要不要和我聯手?”


    應無商的步伐輕移,來到楊雙二人。


    看見應無商靠近,楊雙和郭島的目光瞬間冷了下來,一臉戒備。


    應無商說的聯手,無非是抱團取暖,讓三人可以在這危險的環境下感到一點安心。


    原本這是一件好事,但問題是,此人是應無商。


    郭島二人可是見到了,若不是這個渾身穿著粉紅衣裝,麵容帶著幾分柔媚的男子,冰羽天一是不會死得那麽快。


    冰羽天一死前的恨意與不敢置信,至今還印在他們的眼簾中。


    這是一匹豺狼,隨時可以將人賣了的豺狼。


    其實對於將冰羽天一賣了的這件事,還不至於讓郭島二人如此反感。


    重要的是,在他們逃離黑護時,這應無商竟還出手暗算了他們,讓他們極為輕易就被黑護抓到。


    這才是糾結所在。


    “哼,和你聯手?”


    郭島臉上浮出一絲不屑。


    “滾!”


    楊雙也是麵容冷漠。


    看著拒絕的二人,應無商心中一陣怒火,麵容驟冷。


    但他也不惱怒,將目光看向一邊麵色冷淡的玄冥妖女。


    見她沒有似乎理自己的意思,應無商也不討沒趣。


    “你們可別後悔……”


    對著三人陰惻惻地說了一句,應無商就走到一邊,不再說話。


    玄冥妖女目光複雜地看著黑護,很不解,她不知道為何黑護不殺自己。


    自己可是偷襲了黑護不止一次,甚至有一次還傷到了他。


    可是他似乎對於自己沒有絲毫的怒火,容忍度極高。


    這讓玄冥妖女很是不理解。


    經過一段時間的發泄,黑護似乎已然平靜了下來。


    “走,去看看到底是那個人敢如此大肆屠戮我黑族!”


    黑護語氣極為冰冷,身形向著楊劫所走的方向快步走去。


    至於黑元,則是比黑護更快一步。


    郭島四人麵麵相覷,這黑護的心思果然難以捉摸。


    聽著他先前的言語,他們都以為,黑護不會去管這件事了,可是似乎事情的發展,有些不太一樣。


    但黑護說走,他們還能不走嗎,他們可還沒有做好被黑護喂給黑元那個怪物的準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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