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應無商就做出了決定。


    “血主道友,還望壓製好這傀儡。”


    應無商高聲叫道。


    趙錢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還好有著基本的判斷,沒有讓自己多費手腳。


    不過數息,應無商已經斬落了那傀儡,而這時浪修也到了石斧落地之處。


    但意外總是來得猝不及防。


    轟!


    一道狂暴的氣浪自一處隱蔽處襲來。


    砰!


    在沒有絲毫防備下,浪修瞬間被擊飛。


    這時,一個鬼氣滔滔的身影出現石斧旁。


    趙錢的臉色一變,瞬間盯著出現的身影,而後似乎感受到什麽,目光遠眺,一股隱蔽的神魂之力頃刻間蔓延到遠處的一個場景中。


    “好手段,竟用鬼氣衍化出一個分身。


    不過你的天資和實力,應該還辦不到這一點,你是借助了什麽寶物吧。


    段!鬼!涯!”


    趙錢幾乎是冒著寒氣說出這些話,看著被段鬼涯拿在手中的石斧,趙錢隻覺得心中的一根線在被狠狠地挑動。


    沒想到啊,自己花費無數心思和手段,即將要等到神通傳承之物,此刻竟被摘了桃子!


    麵對前後的兩夥人,趙錢沒有絲毫放鬆監視,對於他們的位置可以說是了如指掌。


    也正是因為他們都距離此地有著一段距離,自己才會肆無忌憚地鎮壓這些骷髏大軍。


    卻萬分沒有想到,這段鬼涯竟有著這般鬼蜮手段,不僅瞞過了自己的感知之力,還在這時狠狠給自己上了一課。


    “什麽!段鬼涯!竟是你這該死東西!”


    應無商雙目瞬間瞪大,憤怒之色頃刻溢滿胸膛。


    就是這個該死的龜孫陰了自己一手,讓自己陷入先前的窘境中,著實罪該萬死!


    當即,應無商帶著恐怖的殺機,就要對著鬼氣分身出手。


    那道鬼氣的身影本想奪了石斧就立刻離去,可是聽到趙錢一口叫破自己的身份,它的身形似乎一滯,扭頭看了趙錢一眼。


    而後便毫無顧忌地潛入暗處,身形瞬間消失不見了。


    “別走,段鬼涯,你這沒卵子的王八羔子,有種和你家爺爺一戰!”


    看著不見了蹤影的鬼氣分身,應無商極為焦躁地叫道。


    一雙不大的眼眶,生生要被通紅的眼珠撐大了。


    一方麵是因為自己和段鬼涯的個人恩怨,還有是因為段鬼涯拿走了石斧。


    在段鬼涯消失之處轟擊了數息,應無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一聲冷哼後,嘟囔了幾句後,又開始了滅殺那些被鎮壓的紫色骷髏。


    就連臉上的憤怒之色,也逐漸消退了。


    應無商知道此刻還有一人遠比自己焦急上火。


    趙錢的眼角狂跳,顯示著此刻他極為不美妙的心情。


    自段鬼涯出現開始,趙錢不是不想出手,而是在思考用什麽辦法可以留得下那道鬼氣分身。


    可以瞞得住自己的感知,而且無懼自己的鎮壓之力,這絕不是一般手段可以鉗製的。


    在這短短時間內,趙錢沒有想出如何對付段鬼涯的鬼氣分身,所以才會放任它自由離去。


    “好得很,眼前的那些老狐狸都沒有讓我吃這麽大的虧。


    段鬼涯,我算是記住你了,等到下一次,你絕沒有那麽容易離去。”


    趙錢眼中露出一絲殺機,右手憑空一握,一縷灰色的鬼氣突然出現在趙錢手中。


    雖然自己方才沒有留下段鬼涯,但也不是毫無收獲,方才集中了剩餘的鎮壓之力,好不容易截取了一絲鬼氣。


    隻要解析了這絲鬼氣,下一次那鬼氣分身自己定然可破。


    之後的數十息內,趙錢隻是沉著臉,聚精會神地看著手中的一縷鬼氣,沒有再說一句話。


    其餘的人也是很是聰明,沒有去打擾此刻的趙錢。


    浪修此刻的心情極為忐忑,自己的任務沒有完成,讓段鬼涯奪得了石斧,讓趙錢失去了一件寶物。


    而且自己先前還隱隱惹怒了趙錢,接下來自己舉動可以慎之又慎,否則自己下小命就會在頃刻間消失不見了。


    “應公子,接下來的一個時辰還想要你出力。


    之後我會讓血字衛都迴到庇佑地中,引來的骷髏想必對你來說,也是可以輕鬆應對的。


    我想要大概一個時辰恢複實力。”


    應無商和浪修滅殺完骷髏大軍後,趙錢頭也不迴地對著應無商說道。


    應無商的臉色一僵,閃過一絲憤怒之色,而後很快恢複原狀,露出一絲笑容。


    “血主道友放心,隻要不再來一尊紫金骷髏,以我的實力定然可以輕易撐得了一個時辰。”


    應無商一揮折扇應道。


    但他的心中早已罵開了,要是在外麵又誰敢對自己這般說話,真當自己是他的手下嗎?


    要不是打不過,非要讓你看看什麽是我紅陽洞九大刑法。


    哼,那段鬼涯是可恨沒錯,可是這血主也不是什麽好鳥,都是該死的東西。


    不知覺中,應無商握住折扇的指節捏得發白。


    “說說吧,嗯,給你提個醒,你的迴答若是讓我不滿意,你的這具身體也該到頭了。”


    一迴到庇佑地中,趙錢就揮手引來扶藥,語氣冷冷道。


    這句話還沒把扶藥如何,就已經將一旁的浪修七魂嚇掉了三魄。


    這具身體到頭了是什麽意思,這是要讓扶藥去死嗎?


    浪修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心中也對扶藥多了一絲埋怨,也不知扶藥究竟做了什麽事,竟令趙錢如此生氣。


    扶藥看著一旁麵色慌亂的浪修,揮手再次布下了一個結界,趙錢看著這一幕也是沒有阻止。


    “錢爺,我錯了,我不該刻意說出石斧的價值,引起應無商的貪婪。


    更不該刻意製造機會,令應無商搶奪石斧。


    而最終導致了隻有浪修在場的局麵,讓石斧失落於段鬼涯之手。”


    扶藥砰的一聲,單膝跪地,語氣帶著幾分謙卑道。


    趙錢瞳孔一縮,他沒想到扶藥竟會對自己下跪。


    不管扶藥現在如何,在以前他終究是一尊修為蓋世的強者,此刻他竟然放下尊嚴,向著自己下跪。


    這對於一個人類強者來說極為不容易,更不要說是一尊強大的妖了。


    “不該?你知道我對你不滿的不是這些,石斧被應無商奪了,那就想辦法搶迴來便是。


    此刻被段鬼涯過去,我心中的確有著一絲不爽利,但也僅此而已。


    畢竟在一個死人手中的東西,隨時可以取迴來。


    你在可以避開最重要的東西,你沒有說你最不該做什麽。”


    趙錢身形一閃,來到扶藥麵前,彎下身子,語氣輕柔地說道。


    扶藥渾身一顫,心中罵了一句怪物,而後深吸一口氣,咬著牙說道。


    “我最不該就是……想要利用錢爺,想要利用錢爺的手斬殺應無商。”


    扶藥知道趙錢就是要自己說出這句話。


    “看來你還是知道的,可是知道,為何還要做呢?


    你是真的以為我對你沒有過多束縛,還讓你做了不少事,就真的是不會對你做什麽。


    哦,還差點忘了一件事,我似乎還和你的神魂綁在了一起。


    難道你是因為這樣才會做出讓我不喜歡的事,就是因為這樣,才讓你升起了一些不該有是心思,才讓你敢在背後算計我!”


    趙錢的神情瞬間冰冷起來,目光之中不帶一絲感情平靜地看著扶藥。


    扶藥的頭低了下去,額頭冷汗淋漓,心髒砰砰砰的,比雷霆還要迅捷的跳動起來。


    該死,以前被十個同境強者圍攻,都沒有這麽緊張過。


    自己竟在這個修為不過元胎的人類身上,感受到了一絲恐懼。


    “我……我……”


    扶藥隻覺得此刻的自己極為不堪,不斷吞咽著口水,不知道如何迴答趙錢。


    真是奇怪,自己竟會露出這般醜態,大不了就是一死罷了。


    難道是被關了幾千年,將自己的心性都磨滅了。


    “錢爺,我保證此後我定然不會再做出這般行為,如若錢爺不行,我可立下大誓!”


    忽然間看著趙錢的目光,扶藥懂了,他不是怕死,而是有些一些事可以比死亡更加恐懼。


    比如幾千年孤獨的‘監牢’生活,又或是明知眼前之事,卻事不可為的無力感,再有就是活著思維,靈魂卻不受自己控製的感覺。


    而這些眼前之人都可帶給自己。


    一旦禁忌之體開啟,自己會被輕易鎮壓,以趙錢惡個性,絕不會讓自己輕易死去。


    他也許會不斷壓榨著自己所知道的東西,也許會將自己製成一具妖魂傀儡。


    最讓自己害怕的是趙錢會遷怒妖族,趙錢此刻得知了馭妖之術,若是自己讓他起了厭惡,趙錢也許就會偏向馭妖一方。


    那時無窮的災難就會降臨妖族。


    還有趙錢那可怕的控魂手段,無聲無息地影響他人的思維。


    這不就是那最讓人忌憚的,被無數生靈稱之為和詭異並列的怪物——玄心師嗎?


    扶藥知道,若是趙錢真的對自己起了厭惡,所有的事都可能發生,因為自己曾瞥過一眼趙錢抒寫得密密麻麻的一塊獸皮。


    那其上所記載的手段,比自己所想象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笑啊,自己一尊超越了王者的強者,竟會害怕一個修為低下的怪物。


    “不用,我知道你之後不會就可,起來吧。”


    忽然間,趙錢的態度一變,露出一絲微笑,真氣一托,扶起扶藥。


    扶藥被這前後的劇烈轉變弄懵了。


    但很快,他明白了。


    扶藥想起了一句話,控製一個人最快的方式,就是將恐懼刻在他的靈魂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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