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靈冷眼看著李珊珊,腦海中的記憶還是之前她看自己嫌棄的眼神還有和情夫白花花身體翻滾的場景。


    這就是她這一世的母親,有還不如沒有,萬靈心中感歎。


    李珊珊給她留下來的迴憶少之又少,而且都不怎麽正麵。


    不過她仔細端詳,兩人還是有相似之處的。


    “靈兒,是你嗎?我的女兒,你這些年受苦了,都怪母親,一直沒有找到你,讓你孤獨地過了這麽多年…”


    李珊珊震驚過後還是決定先發製人,哭著跑過去。那姿態演的十分感人。


    周圍的路人露出欣慰的神情,有人甚至為此落淚。


    “真好,母女相認了。”


    “對啊,這母親這些年過得夠苦的,希望官府能為她討迴公道吧。”


    “小姑娘這麽久沒有見到娘親,恐怕也想念她…”


    ……


    人群議論聲中摻雜著那三個小孩的聲音。他們最大的不過 十二歲,最小的才五歲。


    三人呆呆地看著萬靈,十歲的小孩問最大那個小孩:“四哥,那就是我們姐姐嗎?她好漂亮啊,很像爹爹說的仙女。”


    最小的小孩吸著鼻涕:“四哥,找到姐姐我們是不是就能迴去穿上衣服了?我好冷好冷~”


    幾人被母親脫了身上的厚衣服帶過來,在街上站了好一會,凍得手腳都沒有知覺了。


    被叫做四哥的小孩比其他兩人懂事。


    他的爹爹是個落魄的公子,流落到邊境時才十八歲,後來帶著他嫁給李珊珊。


    然而邊境環境艱苦,他的爹爹在兩年前就病逝了。


    但是在死前,他教會男孩很多東西,所以他並不覺得那個姐姐會認會他們。


    男孩沒有說話,隻是將弟弟抱得更緊了。


    萬靈被李珊珊惡心得夠嗆,在她快要靠近的時候眼神銳利,張嘴叫停。


    “站住,不要再靠近!”


    李珊珊一直看著萬靈,不知怎麽的,感覺身子一僵,真的停住了。


    她看著自己依舊還是做著奔跑向前動作的手腳,感覺到害怕。


    雖然隻有一瞬,但是她感覺剛才好像被人控製了一般!


    李珊珊驚疑不定地看著萬靈,之前的念頭又冒了出來,這真的是她女兒嗎?


    那個傻子?


    眼前的少女雖然模樣輪廓有些熟悉,但是神態眼神都如此不同。


    雖然她們八年未見,但是她覺得自己不應該對眼前人如此陌生才對。


    萬靈不知道李珊珊為何看著自己的眼神露出驚恐,隻是冷笑了一聲說:


    “這位大娘,真以為我還是曾經那個給一團泥巴就能從天亮玩到天黑的小傻子嗎?


    以為你隨便說點什麽我都會信?”


    萬靈開口說話,李珊珊心中的驚疑又消退,她看著萬靈戲謔的眼神,有些尷尬。


    “靈兒你說什麽呢?娘怎麽會這麽對你?”


    李珊珊見萬靈臉上的冷漠不似作假,突然懊惱自己當初老是給萬靈玩泥巴。


    當初怎麽就不能敷衍她一下…


    她臉上一副尷尬委屈的模樣,周圍為她叫屈的人早就受不了,為她‘仗義執言’。


    “你這小姑娘怎麽迴事,怎麽嫩個這麽和自己的母親說話?”


    “是啊,你母親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卻嫌棄她,不願意讓她靠近,這算什麽事!”


    “枉你還在雅安學院上學,怎麽絲毫沒有教養,母親在前,沒有下馬車相迎就罷了,還如此語氣…”


    “看來傳言不實,這萬家小姐哪有傳言那般天真單純,待人和善,反而尖酸刻薄,連母親都絲毫不敬…”


    ……


    群眾像被石頭砸到的蜂群,個個仿佛找到了發泄機會,你一言我一語的指責萬靈。


    萬靈還沒有見過這種場麵,這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居然成了惡人不成?


    她還沒有說話,突然一道冷凝的聲音響起:


    “大膽刁民!


    玉福郡主與人為善,前沒有治你們攔在車前,耽擱她馬車的不敬之罪,後沒有治你們見到郡主未行禮之罪,難道你們就覺得自己能做她的主?


    竟敢妄議郡主,藐視皇權,來人,將他們全抓起來!”


    洛祁一開口,別說下麵的百姓慌了,萬靈也被他提醒了。


    她如今可是郡主,普通人見了都得表達敬意的,怎麽這麽憋屈,居然還要被他們罵?


    侍衛朝人群走去,拔出了手中的劍,聲音在安靜的場麵上格外嚇人。


    李珊珊原本還要說幾句話,表達她的大度,結果被亮閃閃的劍身嚇得一陣哆嗦。


    “草民拜見玉福郡主。”


    有人跪了下來,其他人見了後紛紛跪下來,就怕慢了一步就沒有命了。


    “草民”“民婦”“拜見玉福郡主…”


    “求玉福郡主恕罪…”


    洪亮的聲音在大街上響起,萬靈看到他們低垂的腦袋,突然覺得心情舒暢。


    任誰被人這麽說一頓,心中不快,結果他們下一秒就給自己跪拜,都會覺得心情大好。


    萬靈心中複雜,不過倒也不必給自己下跪。


    她不過是一個小小郡主,按照熙國律法,他們給自己鞠躬表達敬意就好了。


    但是誰讓他們非議郡主,刺客跪在地上還在忐忑不安,怕下一秒就人頭不保。


    萬靈朝下麵說:“起來吧, 不必跪著,天寒地凍的,當心膝蓋受不住。”


    她話音一落,然而大家第一時間卻沒有動作。有人遲疑了一瞬,大著膽子看向萬靈,發現她臉色平靜,似乎還在疑惑他們為何不站起來。


    “謝郡主寬宏大量。”


    ……


    又是一陣聲響,他們都站了起來,卻沒有再去看旁邊的李珊珊一眼。


    李珊珊似乎被嚇到了,然而萬靈再看過去,似乎看到她眼中的火熱,頓時覺得惡心。


    她真的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啊!都這樣居然還在覬覦權勢。


    “事情如何並不如這位大娘所言,各位不要被她欺騙了。


    我爹待我如何我自己清楚!


    當初我娘為了情夫企圖要害了我爹和我的命,好獨吞家財…


    我們走投無路,隻能逃出在外,辛苦度日。


    這位大娘說她是我母親,我不記得,也沒有記憶。


    若是真的是我母親,我恐怕要狀告她當初的謀殺之罪!”


    萬靈沒有細說,卻透露出自己的意思,李珊珊白了臉。


    人群聽了後也紛紛附和。


    他們在之前萬靈沒有怪罪自己的時候就倒戈到了萬靈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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