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到了過道裏麵,一路向下到了醫院外麵,才撥通了童素欣的號碼。


    電話振鈴了片刻,就被接通了。


    “裴前進已經醒了,你不打算來看看?”


    電話那頭的童素欣聽到陳陽的聲音,她頓時愣住了,因為她已經聽出來說話的是誰了。


    童素欣沉默了許久,陳陽也沒有說話,兩個人就那麽在電話裏麵沉默了起來。


    “你到底是誰?”


    陳陽笑了笑,“你上次不是聽見我跟裴前進打過電話,他還叫我恩人,你不可能沒印象吧?”


    童素欣聞言心中一驚,刹那間就反應過來了。


    前些天的時候,她的確看到裴前進激動的喊了好幾聲恩人,然後看向她的目光就變得很奇怪,而且有意無意的開始防著她。


    比如修改家裏保險箱的密碼,銀行卡密碼,還有接打電話避著她等等。


    童素欣不知道陳陽怎麽對裴前進施恩的,但是從他第一時間出現在裴前進的病房。


    在警察守在外麵的情況下,唯獨他還能進去,就知道對方不簡單了。


    “我記得你。”


    童素欣語氣有些低落,顯然心情不是很好。


    她頓了頓,又繼續問道,“我老公讓你給我打電話的?”


    “他現在已經知道你和田敬合謀想要害死他,你覺得他還會想見你?”


    童素欣再次沉默著不說話了。


    片刻後,她才咬牙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要是有證據,就報警來抓我!”


    陳陽笑著道,“你倒是聰明,我要是有證據確實不會跟你廢話。


    但是我沒有證據,不代表田敬沒有。


    以田敬的狠毒,他說不定在你下毒的時候拍照了,又或者錄下了你投毒的證據。


    你現在去警局作證,雖然可以讓田敬被關進拘留所幾天,但是等他出來了,肯定會拿證據威脅你。


    你想好怎麽應對了嗎?”


    童素欣握著電話的手顫抖了起來,她到現在都想不明白,陳陽是如何知道他們合謀的事情。


    這種事情他們當然不可能廣而告之,從始至終都隻有她和田敬知道。


    雖然陳陽拿不出證據來,但是他的語氣異常的篤定,仿佛早就認定了一樣。


    “我再說一遍,我沒有下毒!”


    陳陽笑著道,“行,你沒有下毒。


    如果田敬出來了,或者別的人拿著證據來威脅你。


    記得了,隻有我能幫你。


    裴前進和康興對我很重要,我不允許任何人染指。


    保存一下我的號碼,你會用得上的。”


    陳陽丟下這句話,也沒有繼續和童素欣說話的興趣,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陳陽迴到醫院的時候,裴前進已經做完了身體檢查,還有核磁共振等檢查。


    隻不過核磁共振要等一段時間才出結果,陳陽等人在病房又等了一個小時,神經內科的醫生才出現在了病房。


    “根據ct結果,我們初步診斷是腦血管炎。


    裴先生眼睛突然看不見,是因為它導致的腦出血,以及腦幹梗死會導致視神經受壓,可能就會出現視力不清的症狀。”


    陳陽聽到這個醫生的診斷,他目光一閃,又開口問道,“腦血管炎會導致癲癇嗎?”


    醫生點了點頭,解釋道,“是很有可能的,因為腦血管病會導致腦部的缺血或出血,而缺血或出血會導致腦組織的損傷,從而引起腦細胞異常放電,導致癲癇的發作。


    腦血管病引起的癲癇發作一般比較嚴重,有可能會危及生命。”


    裴前進聞言卻忽然開口問道,“這種病沒辦法通過下毒來導致吧?”


    那醫生愣了一下,他顯然沒想到裴前進不關心怎麽治療,反而關心是怎麽導致這個病因的。


    他想了想,才說道,“腦血管炎通常都是多種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比如免疫功能紊亂、遺傳因素、環境因素等等。


    想要下毒達到這個目的,隻有一種辦法,那就是病毒感染。


    如果患者感染了梅毒或者鉤端螺旋體,這時候可以引起血管的炎症,最後可能會導致腦動脈炎。


    但是我們已經檢查過您的血液,並沒有感染梅毒。”


    “那他的眼睛能治好嗎?”


    醫生點頭道,“服用一些降低顱內壓的藥物和止血藥,再配合腦細胞和神經滋補藥聯合使用,視力很快就能恢複。”


    “那就麻煩醫生去開藥吧。”


    等醫生離開了病房,裴前進遲疑了一下,才說道,“陳先生,醫生都這麽說了,難道真的不是田敬下的毒,而是我身體出了問題?”


    “我不相信這世上會有這麽巧的事情。”


    陳陽說完,忽然湊到了裴前進耳邊,低聲耳語了一番。


    裴前進聽著聽著,他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還有這種事?”


    裴前進驚疑不定的看了一眼陳陽。


    “我之前看過同樣的事情,至於是不是,很快你就能知道了。”


    陳陽淡淡的道,“你記住我說的,到時候隻要看好戲就行了。”


    裴前進神色變了變,很快就點頭道,“我相信您。”


    “那你就在醫院安心接受治療,這些天警方的人會一直在,不會再給他們任何可乘之機。”


    陳陽看了一下時間,“很晚了,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等有時間再來看你。”


    “謝謝您,陳先生。”


    陳陽搖了搖頭,“沒什麽好謝的,你這樣的人,不該有這樣的下場。


    我隻希望你能吃一塹長一智,以後不要再這麽善良了。”


    裴前進微微一怔,他苦笑了一聲道,“陳先生,善良和成功之間,我們必須要二選一嗎?”


    陳陽和齊暉聞言都是一愣,裴前進這句話意味頗為深長。


    “我不認為想要成功,就一定要臉厚心黑,不擇手段才行。”


    陳陽聞言都沉默了一下,裴前進說的這句話是大多數普通人的想法,認為成功的人一定比普通人更狠,心更黑。


    這其實是拜傳統的厚黑權謀論所賜,導致很多人都認為成功者都必須工於心計,要善於玩弄權謀。


    陳陽略微思索了一下,才說道,“確實不必二選一,你並不是我唯一見過的擁有這種品質,同樣能獲得事業成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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