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來不及和藍胖子一家解釋,也沒有等淩嘯汀開車過來,跑下樓花了9塊錢打了個摩的。


    一路上都不知道催促師傅多少次,快點,在快點。


    我清清楚楚的聽到那聲音,原本我以為是陶靜的聲音,可聲音剛響起,我就聽出來了。


    是小茜的,是第一個死了的女生的。


    她那淒淒涼涼的聲音現在還不斷在我耳邊迴響:“月.....兒,月兒......”


    趕到月兒家裏,她家的大門是敞開著的,我的心也提了起來。


    “月兒你在幹啥呢?”


    我剛踏進月兒加的大門,就看到駭人的一幕。


    月兒頭發淩亂的咋成了幾個小辮子,手裏正拿著一把血淋淋的水果刀,刀尖朝下,正“滴滴...答答”的往地上滴血。


    “嗬嗬,剝皮,剝皮,好好玩。”


    月兒傻兮兮的笑了兩聲,拿著刀的手都在晃,看得我一陣心驚肉跳的。


    我問她,剝什麽皮,剝好了嗎?


    因為我隻看到血,其他的都沒有看到。


    “沒,快了,就快了。”


    月兒的目光瞥向了她的房間。


    嚇!


    我嚇得心一下緊縮起來,好像冰涼的蛇爬上了脊背。


    一隻沒有皮的兔子全身血粼粼的在地上痛苦的爬行,身上還穿著一件娃娃的小連衣裙。


    那連衣裙原本亮麗的顏色已經被腥臭的鮮血鎖浸濕,紅的有些發黑。


    它每爬一步,爬過的地麵上都會留下一道長長的血印。


    它想叫,可是根本叫不出,它的嘴巴已經月兒用針線給縫上。


    它歪著頭看著我,眼睛裏滿是祈求,像是懇求我殺了它,解決掉它的痛苦。


    我相信,任何一個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會頭皮發麻。


    一隻全身沒有皮的兔子,穿著衣服在地上痛苦的爬行,這一幕要有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更詭異的是,月兒雙手拿著滴著血的水果刀,看到兔子那痛苦的神情時還在原地蹦起,用力的拍著雙手鼓掌,臉上露出歡樂的表情。


    她一邊蹦,一邊唱:“小兔子乖乖,把門兒開開,媽媽要迴來......”


    “你覺得兔子可愛嗎?”就在我愣神的看著那隻兔子慢慢死掉的時候,月兒突然扭過頭微笑的看著我。


    可愛嗎?可愛嗎!!!


    沒有皮的兔子可愛嗎?可怕才差不多,看著月兒那瘋瘋癲癲的樣子,我根本不敢激怒她。


    隻能很委婉地問她為什麽要剝掉兔子皮。


    說完我看了一眼四周,並沒有發現月兒奶奶的身影,以前每次來,都會看到她奶奶坐在沙發上看著京劇。


    今天月兒都瘋成這樣了,她人呢?


    我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有些心驚肉跳,很想離開這個鬼地方。


    但是又不敢離開,我害怕會在死一個。


    想到有鬼會來害陶靜,我趕緊掏出指鬼針,想看看鬼在那兒。


    這一次,我是站在月兒家的大廳裏,按照前兩次指鬼針都會轉動指向月兒的房間,可這一次,指鬼針指沒有任何動靜。


    奇怪了,怎麽那麽邪門,指鬼針怎麽不動了?我疑惑的看著指鬼針,向月兒方向走了兩步,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再向大廳走,還是沒反應。


    就在我快要收起指鬼針的時候,指鬼針動了,針頭左右擺動,最後停了下來,慢慢的向西北方向開始轉動,看樣子那玩意要來了。


    “小夥子,你又來了。”


    就在我聚精會神看著指鬼針就要開始轉動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


    我渾身一哆嗦,手上的指鬼針掉在地上,“乒乓”一聲,碎了。


    指鬼針裏的液體全都流向地麵,和兔子的鮮血混合起來,變得更加粘稠。


    我轉頭一看,發現月兒的奶奶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我的背後,那曬得幹黑的臉上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我拍拍胸口吐了口氣,說奶奶您迴來了。心裏卻是埋怨的不行,早不迴來晚不會來,偏偏這個關鍵的時候迴來。


    月兒的奶奶點頭,看向了地麵上碎了一地的指鬼針,說小夥子對不起啊,老太婆我是不是弄壞了你的東西,真不好意思,多少錢,我賠給你吧。


    我哪能讓她賠,而且也不敢告訴她這個是指鬼針,隻能快速地從地上撿起來放進口袋裏,說我是在街上隨手買的一個小玩具夢想帶給月兒玩的。


    月兒奶奶的臉上的笑容顯得更加燦爛,說小夥子,你有心了。如果你能一直陪著月兒就好了。


    最後這句話在平常不過,可不知道為什麽,就感覺這句話怪怪的,給我一種很驚悚的感覺。


    我尷尬的點頭,說有時間的話,會的。


    月兒奶奶點頭,挽起袖子,又重新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看起了京劇,視乎根本就沒注意到大廳裏血腥的一幕,還有拿著刀的月兒和被剝了皮的兔子。


    袖子被子輕輕的拉了一下,我扭頭一看,是月兒。


    她手上拿著刀,看著我的眼神弱弱的,對我說:“超一,你說下邊真的有陰曹地府嗎?”


    “問這個幹嘛。”她難得好好說一次話,我隻能配合著。


    “不為什麽,就像問問,不過如果真有陰間,我托夢告訴你。”


    月兒的神態變得異常的嚴肅。


    我默默她的頭,目光盡量不去看地上那隻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兔子,說你別亂想,不會有事的。


    “可我感覺,我可能撐不到明天了。”月兒大大的眼睛是滿是水霧,露出悲涼之色,就這麽直勾勾地看著我。


    她現在這個樣子,一點兒都看不出是個瘋子。


    ......


    我,是被轟出月兒家門的。


    月兒在說完那句話之後,就又變得瘋瘋癲癲的,還想要舉著刀來剝我的皮。


    而月兒的奶奶還是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裏的京劇,嘴裏幽幽的跟著唱,頭一次都沒有轉過來看我們。


    在被趕出門的時候,我掏出幾張符紙遞給月兒,說月兒乖,我明天再來看你,你現在把這個東西戴在身上,千萬別弄丟了。


    她好奇的看著黃符,居然當著我的麵把黃符放進嘴巴裏給吃了,還一個勁的笑著和我說,好好吃,還有沒有。


    看著月兒家那漆黑的大門關上,我一直憂心忡忡的,本想在她家門口守著,有什麽意外我衝進去也來得及。


    可想法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月兒家是住在高檔小區,裏邊住的都是成功人士,還有很多的二奶,看著我不是小區裏的人,穿得又樸素,看著我的眼神很怪異,更多的是警惕。


    我估摸著他們以為我是壞人,來這裏踩點呢。


    在保安趕來之前,我掏出小刀在心口皮膚的位置劃了一刀,刺入3.5公分的距離,在多深一點就會達到心髒,疼的我頭上直冒冷汗。


    用右手食指沾著鮮血快速得在黃紙上畫了個鎭宅符。


    這鎭宅符和一般的符咒不一樣,隻要有鬼魂出現,用此符鎮之,無不應驗。


    而且我也會在第一時間感應到,因為,這是用我的心頭血畫的,意思就是和我的心脈連在一起。


    這種符咒雖然厲害,但很多法師都不會去用,因為如果碰到比自己道行還高的厲鬼,那施法之人就有危險了,輕則吐幾口血,元氣大傷。


    重則功力全失,變成廢人一個。


    有了鎭宅符,我心頭壓著的那塊大石頭也稍微放下許多,隻要我心頭痛,我就第一時間趕過來。


    在保安來之前,我跑出了小區,在旁邊開了個酒店。


    這兒住的都是有錢人,賣的也是奢侈品,自然不可能世幾十塊錢的小旅社。


    我開了個標單,居然去了我388,還不打折。


    這一晚上,我都坐在凳子上,看著月兒家的方向,電視也沒打開,就連淩嘯汀給我打了幾個電話都沒接。


    一隻手死死地壓著胸口,隻要感覺到氣不順,心頭痛,我就趕緊跑過去。


    可是一整晚,我眼皮子打架了無數次,別說心頭痛了,就連鼻塞都沒有。


    難道沒事了?


    不是月兒出事?那小茜為什麽要在藍紫嫣的房間一個勁的叫月兒。


    難道不是在提醒我們,月兒出事了嗎?


    這是我當時的第一想法,畢竟在小茜生前,她們三個都是好姐妹。小茜死了以後,不敢和餓鬼鬥,隻能通風報信,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腦子裏正胡思亂想的時候,電話鈴聲響了。


    我一看,發現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這個號碼已經響了無數次了,從早上7點一直響到中午十二點。


    看來這家夥還真是有夠執著的。


    “昨天你是不是去過月牙塘小區。”我剛把電話接起,電話那頭就傳來一個厚重的男聲。


    我愣了一下,月牙塘小區,不就是月兒住的小區嗎?


    我心裏隱隱有些不安,是月兒出事了嗎?


    沉默好一會兒,我說是的,我昨天去過,請問你是?


    “我是派出所的,月牙塘26棟3單元305發生一宗兇殺案,麻煩你過來協助調查一下。”


    “等等,你說什麽?”


    我聞言騰一下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我癡呆呆地拿著電話站著,心裏上上下下地翻滾著,五髒六腑都仿佛挪動了位置。


    悲傷鋪天蓋地的用想我的心頭。


    “月牙塘26棟3單元305發生一宗兇殺案,那戶人家裏死人了,麻煩你來配合調查一下,根據昨天有很多人舉報,你在月牙塘小區逗留了許久,我警告你不要逃跑,不然的話,我們將視你為通緝犯,會向上級申請,通緝令,現......”


    電話那頭還在嘰嘰喳喳不斷的說著,我耳朵裏一陣轟鳴,什麽都聽不到了。


    眼淚似乎是在往心裏流,變成了酸的、苦的。


    “死了......怎麽就死了呢,時間不是還沒到麽?怎麽就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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