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之被熱醒,往裏靠了靠,腰忽地一軟,又被閻循撈了迴去,簇在懷裏。


    秦淮之推了下,沒推開,呢喃道:“熱!”


    閻循嗯了聲,眼睫微動,沒有醒。


    頭頂熱息一波接一波撲來,湧得秦淮之臉頰滾燙。仰頭看去,閻循也熱,汗珠子從耳後滾下,滑過吼間突起,落進胸前貼合的縫隙裏。


    鼻息間全是他的味道,秦淮之輾轉反側睡不著,終於把身前人給磨醒了!


    閻循半闔著眼,低眸含笑,道:“怎麽不再睡會?”


    秦淮之讓欲迷了眼,雙臂繞上閻循得脖子,輕聲道:“吾愛在側,本非君子,做不到坐懷不亂!”


    閻循聞聲,眸光灼灼抱人翻身壓下,白皙的脖子上紅痕未消,燙貼人心,俯首又給添幾分濃墨。


    秦淮之吃了疼,眼中水霧蒸蒸,囔囔道:“別咬脖子,天熱了,衣衫薄蓋不住!”


    閻循捏著他的下巴,樂道:“怕人瞧見,這兩日不出門便是,正好我陪著你!”


    秦淮之眼前一亮,“不迴軍營?”


    閻循道:“伊利格派了使臣來,主帥讓我避著!”


    秦淮之沉思片刻,問:“使臣?他們來做什麽?”


    見他分了心,閻循有些吃味,手下多了兩分力,聲音慵懶問道:“這個時候,想聽使臣的事,還是想要我?”


    秦淮之不吱聲,啟唇含住他的手指,眸中深情藏不住地撩撥,恣意無限。


    *


    辰時,房門被人敲響,“侯爺!”


    是孫九雷。


    閻循捶床低吼一聲,翻身而起,扯了件外衫鬆鬆垮垮地裹著開了門。


    見他頭發散亂,孫九雷不敢亂瞧,低頭遞了帖子,道:“南菩塗派人來了,約侯爺一敘!”


    閻循拿過帖子,轉身抬腳重重地關上門。聲很大,說明閻循不高興,不痛快,孫九雷咧了咧嘴,腳底抹油似的遁去了隔壁院子。


    屋中,閻循坐在床邊看帖子,秦淮之從他身後環著他的腰,下巴擱在他的肩上,費力睜眼看向帖子上的字。


    都是韃靼文,秦淮之看不懂,便問:“寫了什麽?”


    閻循道:“指責我言而無信,沒有殺伊利格,順便約我今夜在烏蒙雪山喝酒敘舊!”


    “要去嗎?”


    “去!”閻循合了帖子,側頭啄了下秦淮之紅暈未散的臉,“不止我去,你同我一起去!”


    秦淮一時之困意全消,詫異道:“讓我去做什麽?”


    閻循狡黠地笑,“他對韃靼滅族的預言半信半疑,在他眼中我是韃靼人,既然如此,你隨我去見他,當個見證。”


    秦淮之沉思片刻,閻循如今與他恩愛如夫妻,以閻循的性子不會娶妻生子,無後是理所當然,偏巧印證了韃靼人的預言。秦淮之沉吟著問道:“韃靼血脈流入中原應該不止你一人,他會信嗎?”


    閻循嗤笑道:“韃靼隻看重王室血脈!”


    秦淮之會意。


    伊利格的使者與南菩塗同時來石州,並非巧合,為的是中原每年交給韃靼的歲貢。


    韃靼內亂,一分為二,南菩塗與伊利格都是韃靼的汗王,伊利格坐擁乞顏部,南菩塗手握汗王金印,雙方都說自己才是正統。


    朝廷要給韃靼上供,不可能交雙倍的歲貢給他們,對半分,韃靼兩邊都不會同意。


    眼下韃靼局勢,伊利格占了優勢,去年旱情他的部落影響不大,手中兵強馬壯,糧食充足,反觀南菩塗,糧草已盡,此番逃去東北的可兒部落,除了跟可兒部落借糧,更是拉攏中立的可兒部落。


    閻循跟孫興堯得知韃靼雙王並立,就考慮到眼下的情況。


    今年歲貢的銀糧已經在籌備,南菩塗若是得了,可以解了糧草危機,伊利格自然不會願意看到這個結果,所以派了使臣來議和,給了不少條件。


    如今,靖國將歲貢給誰,便是幫誰!


    孫興堯與閻循商議的結果,是驅虎飼狼。


    南菩塗與伊利格都想致對方於死地,隻要他們一方不倒,韃靼便會一直分裂,內訌。


    到那時,韃靼無暇顧及雲幽,雲幽九州將不再受北方威脅,得到安寧。


    要讓韃靼一直處於分裂狀態互鬥,就不能支持強盛的那一方。


    *


    見到南菩塗的第一眼,秦淮之終於理解孫興堯為何讓閻循避著伊利格的人。


    像,太像了。


    南菩塗跟閻循的輪廓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南菩塗的頭發不是韃靼人的金色,而是棕紅色,瞳孔是琥珀色,眉眼間自帶一股攻擊性。


    南菩塗瞥了眼閻循身後的秦淮之,不悅道:“跟我喝酒,怎麽帶了外人?”


    閻循嘿笑道:“不是外人,是內人,我的人!”


    說罷,全不顧南菩塗鐵青的臉色,將隨身帶上山的椅子放在他入座的蒲團旁,拉著人坐下,又對秦淮之說:“喊他哥就行,喊叔叔我們低一輩,不劃算!”


    秦淮之落座隻是對著南菩塗頷首淡淡一笑,算是見了禮。


    在韃靼人的信仰中,認為男風是被惡鬼纏身,一經發現,要處以火刑。


    南菩塗自幼在這樣的信仰中長大,一時難以接受,忍著不適給自己滿了酒,抬手給閻循倒酒的時候,被閻循攔了去。


    閻循從身後取出隻酒葫蘆,說:“我喝不慣你們韃靼的馬奶酒,還是喝這個!”


    南菩塗手中的酒囊在空中停駐片刻,目光落在秦淮之身上,搖了搖手裏的酒,問他:“要嚐嚐嗎?”


    秦淮之搖頭道:“我也喝不慣!”


    南菩塗不強求,收了手。


    酒過三巡,南菩塗先開口,道:“你跟中原皇帝是結拜兄弟,他有沒有跟你透露要將歲貢給誰?”


    閻循咽了酒,放下酒盞,搖頭道:“這事不好說,伊利格的使臣跟我們談了條件,如果我們將歲貢給了他,他統一韃靼後,十年內不會南下!”


    “他的條件?”南菩塗冷笑,“三年前,西域阿芙羅國兵馬入侵斯格爾部,他跟乃蠻部借兵時,答應乃蠻首領,擊敗阿芙羅國後,會以牛羊三千,金銀萬兩以作酬謝。”南菩塗頓了下,看向閻循,又說,“你猜,他最後是如何酬謝乃蠻首領?”


    閻循假作不知,好奇道:“怎麽酬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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