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婉這麽說,不僅僅是客套,更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如何製冰的。


    隻見她走到硝石邊,命人拿了兩個一大一小的盆子過來。


    接著,鳳清婉便往大盆子裏加了大量的水,再把小盆子放在大盆裏,小盆內也裝滿了水。


    隨後,鳳清婉當著眾人的麵,把硝石放進了大盆的水裏,通過攪拌讓硝石融入水中。


    就在眾人翹首以盼地等待之時,朱使臣竟也忽然伸長脖子,好奇地探出身來。


    盡管他是西涼來的使臣,可製冰技術向來隻有西涼皇室才能掌握,他頂多隻知道硝石可以用來製冰,卻不知道具體是如何製作的。


    今天鳳清婉也算是讓所有人都大開了眼界。


    此時的鳳清婉正全神貫注於攪拌當中,全然沒發現皇上正在用好奇的目光觀察著她。


    一個被趕到鄉下去的野丫頭,先前能說出那樣的話,做出那樣的事便已叫他印象深刻,沒曾想身上竟然還有如此才能,實在是令人驚訝。


    又過了一會兒,盆子裏開始有氤氳煙氣緩緩升起,那不是尋常的煙氣,而是冷氣。


    所有人的眼睛頓時都直了,驚得豆大圓。


    軒轅冥立刻道:“婉兒,莫非你真能製冰?”


    鳳清婉沒迴答,而是繼續靜靜等待著。


    朱使臣瞬間坐不住了,此次來訪大順,不僅沒能漲價售出冰塊,反而一文都撈不著,要是就這麽迴西涼去,該如何交代才好啊?


    等等,不對,這一定是他們使的什麽奸計,想要打亂他的陣腳,眼前這個弱女子怎麽可能會製冰呢!


    於是,他又試探性地對皇上道:“皇上,我們西涼陛下說了,若是您願意,還是可以以原價出售的。”


    “哼!”


    皇上麵色沉沉地冷哼一聲,眸中神色不明。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初夏失態地大喊道:“結冰啦!皇上您來看,真的結冰啦!”


    皇上當即震驚地從高處走下來,仔細一瞧,果然!小盆內真的結冰了。


    他的臉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驚喜,龍顏大悅地看著鳳清婉道:“好!從今往後,我們再也不必去他國購買冰塊了!”


    鳳清婉笑了笑,又道:“這冰結的還不夠嚴實。”


    她又放了一些硝石在大盆內攪拌。


    很快,小盆內的冰塊便冒出更加強烈的冷氣。


    皇上十分驚訝地看著硝石道:“想不到在我國境內一直都是毫不起眼的硝石,竟然能有這麽大的作用。”


    “好好好!”


    皇上又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眼睛都笑眯縫了。


    他麵露欣賞地看著鳳清婉道:“這一次,玄王妃深得朕心,又立了一大功啊。”


    “婉兒,製冰法子你已知曉,咱們可不能讓別人知道。”


    軒轅冥突然插嘴道。


    鳳清婉笑了笑,這一笑盡顯大方:“父皇,咱們一定要讓天下百姓們知道,不然炎炎夏日,他們農作如此辛苦,可怎麽熬的下去?”


    “是啊,下官這些日子也聽說,好些人在地裏中暑後,就一病不起了。”


    一名大臣鬥膽開了口。


    “哎,那些百姓們實在可憐。”


    鳳清婉也附和了一聲。


    這句話完全說到了皇上心坎裏,他心懷天下,愛民如子,自是不忍心百姓們那麽辛苦勞累。


    但他似乎還有其他顧慮,麵露些許難色。


    鳳清婉一眼便看出他在憂慮什麽,當即道:“父皇放心,兒媳還有其他法子可以為大順朝帶來利益,比如說……我能製造出來,西涼沒有的東西。”


    這話明顯就是在針對西涼。


    鳳清婉勾起唇角,看向朱使臣,卻見朱使臣正滿臉恐慌地死死盯著她,看樣子是恨透了她啊。


    “好!”


    皇上當即下令道:“傳朕旨意,將製冰的法子廣為流傳,讓天下萬民都記得玄王妃的功勞。”


    後麵這句話算是把鳳清婉推到了新的高度,這道聖旨一出,天下萬民定都會對鳳清婉感恩戴德。


    這麽一對比,格局就出來了。


    鳳清婉願意把製冰方法公之於眾,造福天下萬民,而軒轅冥卻十分吝嗇,不是他創造出來的法子,他卻扭扭捏捏,怎麽都不願拿出手。


    鳳清婉將眸光轉向朱使臣,笑著道:“朱使臣,我聽說你們那邊的人都在用皂角洗澡,我這兒有樣東西,請您拿迴去試試。”


    西涼天氣潮濕,百姓們喜歡通過洗澡來去除身上的濕熱感,而輔助他們去除身上髒汙的,便是鳳清婉提到的皂角一物。


    隻見鳳清婉從身上拿出了一塊黃色的圓潤東西,遞給朱使臣道:“您聞聞。”


    “我這樣東西,不僅可以洗澡,還能去除許多汙漬,而且自帶香氣,相信一推出,必定能受許多貴人們喜歡。”


    鳳清婉盈盈一笑,隨手放了一點在水裏,很快,水中便散發出陣陣沁人心鼻的香氣,叫人聞著好不舒爽。


    皇上立刻被她的這樣東西給吸引了,開口道:“婉兒,此乃何物?”


    “啟稟父皇,這叫香皂,其實也是用皂角做的,隻不過製作方法比較困難,不像製冰那麽簡單,所以一般人是複刻不了的。”


    鳳清婉說著話,眼神卻刻意看向了朱使臣。


    他們西涼使臣,為了可以多賺銀子,將製冰的法子藏著掖著,寧可自己百姓跟著受苦,也不願意拿出來,反觀鳳清婉,則是毫無藏私之心,立刻便將法子公之於眾。


    大順和西涼的胸懷,高下立見。


    鳳清婉眉眼彎彎地看著朱使臣道:“怎麽樣?朱大人,您覺得這東西如何?”


    朱使臣瞬間滿臉尷尬,今日他們西涼的冰賣不出去,那也就罷了,沒想到現在竟然還被狠狠羞辱了一番,而且這香皂都說是要讓他帶迴去推廣了,這不是想從西涼拿銀子是什麽?


    “這……王妃娘娘果然才思敏捷,下官佩服。”


    朱使臣並未急著迴答,因為一個國家買東西,不是他一人能說了算的。


    鳳清婉也不急,而是將手中的香皂送給他道:“朱使臣也不用急著給我答複,可以自己先試試。”


    在西涼,哪怕是王公貴族,也隻能用皂角洗澡,最多是再磨得細一些的皂角。


    有鑒於此,他們時常會因為洗澡次數太過頻繁,而把自己的皮膚給磨壞,十分不舒服。


    想到這兒,朱使臣接過了香皂,拱手道:“下官多謝王妃娘娘賞賜。”


    “不用謝,朱使臣,若是覺得好用,可以找我迴購哦,給你打八折。”


    鳳清婉這一通展示和笑靨如花的模樣,登時吸引了不少在座的權貴子弟,他們看向鳳清婉的眼神裏,溢滿了傾慕之心。隻不過,鳳清婉畢竟是玄王的女人,他們就算心再癢癢,也隻能在心裏哀歎緣分的錯失。


    千裏明就不同了,他可不在乎鳳清婉現在是什麽身份,還故意說了一句引人深思的話道:“婉兒,你說你有這麽多賺錢的法子,日後咱們倆一定能富甲天下啊。”


    瞧他這話說的,就像是鳳清婉日後會同他成為一家人似的。


    鳳清婉讓初夏把從家裏帶來的香皂帶上來,再請宮女們取了分發給朝臣和各路皇親國戚。


    “你們大家都可以試試,這次免費,如若覺得好用再想要,那便要收銀子啦。”


    所有人都極其寶貝地把香皂小心翼翼地放好,對鳳清婉的感激之情是溢於言表。


    就連柳貴妃看鳳清婉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她看了看鳳清婉,又看了看軒轅冥,不時琢磨著什麽似的暗自點著頭。


    她的這種眼神一下子便被軒轅玄給捕捉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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